萦的琴技说不上多好,因着以往都是着重于修习保命逃遁之术。倚仗她对乐理有些天分,虽是疏于练习但总体上还是娴熟的,只是缺少乐器名家的韵味与情怀。
随着她指尖的拨动,轻柔婉转的音调相应而出,那音似百鸟争鸣时,她脑海里浮现的是一俊郎男子为她搭桥铺路的场景,那音似春风拂柳时,她脑海里浮现的又是他,他为她播种植树的身影,那音似流水潺潺时,她脑海里浮现的还是他,期许泉下他对她热烈的亲吻画面。
“砰!”树欲静而风不止,心欲澄却情难安,萦心情烦闷手上便把握不好了力道,那细细的琴弦受不住被拨断了两根。
指腹处吃痛,“哎!”她躁郁地叹了口气,抬起指腹看了看被刮的几道血痕暗恼自己不争气,千年修炼得来的绝好定力怎的因他两百多年的温情对待就松动了呢?难倒前尘往事还不够惨烈和引以为戒吗?!
“拿下去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弹了。”她重重地对身边的侍女说道,交代完往后一歪身倒头蒙脸而睡。
未知过了多久,萦迷迷糊糊睡得不踏实,当她感到床榻上的褥子往下陷了一些,一股子好闻又熟悉的气息袭来,她感到莫名地舒适,一抹笑意不自觉地袭上了她的嘴角,胸口也不发烦了,心情也变得安稳了许多,她因他的到来困意全无。
萦面朝着里背对着清远装睡,竖起耳朵听着一阵窸窣宽衣解带的声音退却,他轻手轻脚地拉了盖在她身上双人被子的一边儿与她同躺在一处。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睡下即侧身将她抱住,她亦已习惯不自觉地将身子往他身上挪挪靠靠,甚至还不自主地把自己的双腿塞在他的双腿之间,让他温热的体温捂着暖着。
只是今夜有些许不同,她颜面早已潮红心跳更是如鼓。
何时起她的肢体已经完全认他为夫的了?忽一瞬心思澄明,萦十分诧异自己身子的动作变化,更不清楚一些暗暗的满足之感到底是因为什么,像是她与他彼此之间早已突破了什么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然而是她失忆了一般。
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她,她一点都不了解他,萦想这种感觉很不好,她心里始终是忌惮清远的,这是个永远摸不清底细的人,更怕他做出有如白天的事儿来,于是将身子从他那处退却远离了他。
“既已习惯有我,又何必故意疏远?”清远不悦地在她耳边说道,随即将她用力一带,他俩的情形顿时比刚才还要紧贴许多。
他入睡所穿的衣衫是天丝质地的很软很薄,一副健硕的男子身躯火热热地烫着她的整个身子,无比暧昧,萦极不自然地吞吐了几口空气,心跳比之前跳的更加快重,四肢也变得僵硬不敢动,只一小会儿就酸麻了,颤抖得厉害。
“冷吗?”清远紧张地抬了手,去试探她的脖颈,得知触感温热绵软才安了心,借着微弱烛光,他隐隐瞧见她粉白相间的侧颜,娇俏美好地无法形容,不由得胸中荡漾,体内愈发生了火。
清远不禁呼吸凝重,一个翻身将萦压在身下,双手捧着她的脸痴痴地看着。
“我爱你。”凝视良久清远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他多希望她此时此刻突然睁开那紧闭的双眼亦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若可以,我什么都愿意。”
他说爱她,他的声音很颤抖,分明是哽咽,他难倒哭了?萦一直紧张地紧紧闭着双目,为一窥究竟她才将眼皮起个狭小缝隙,想偷偷看一眼再合回去,但见一双深邃又深情真挚的双瞳,正流露着无比震颤人心的力量,不由得叫她忘却了初衷。
虽经历了二百多载个日日夜夜朝夕相处,但像此时这般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细致打量清远,萦还是头一回,不是没机会而是她不敢,每每与他过分接近之时她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慌乱,说不清楚想远离却渴求,想给予些珍贵的东西她却什么都没有。
清远很清秀,是那种气质远高于长相的清秀,三分文弱,三分威武,另外几分仙风道骨,不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却是完全符合她度美观点的,尤其是他这双眼睛最耐看,愈发耐看,舍不得将视线从他脸上移走。
萦目光痴痴的,眉目如画很温柔,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红,嫩嫩的似乎一掐就会冒出水儿来,她樱桃一般红的小嘴儿微微张着,隐隐能看见几颗细密整洁的贝齿。
清远心头狠狠一动,将头一低,迫切地想要吃掉她唇齿间的味道,他把自己的一腔情意全部灌注在了舌尖之上,在她口中辗转,遍尝。
清远满满的情吻,温柔绵软缱绻,未知是意乱情迷,还是被他真情打动,萦忽觉在一丝清明之下是前所未有的畅快与满足,来和亲是天道赐给她的酬劳,是一条以短命为代价换来的甘甜之途。
这次她没拒绝,并似乎在尝试回吻,不,她分明也在吻他!生涩笨拙地,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身子也在迎合他,这温热,这潮湿,这触感分明是,分明是……清远激动过忘,脑子一片空白竟然不晓得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你愿意了?”清远满脸爆红地停止了亲吻,结结巴巴地问道,当看着她挂着同样红彤彤的颜面,迅速地从他身下逃离,并缩成一团,他真真为未加思索脱口而出的这一句话狠狠打自己一耳光。好不容易调起的情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打破了。“我,对不起,我,我再来。”
“不,不要。”萦本意是一口回绝,好生睡一觉解了体内那股子难以言喻的冲动,但声音既暧昧又娇嗔,自己都着实被惊了一把,难不成这是已被激发的本能吗?真是羞臊地无地自容啊,她抓着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实。
清远又不是傻子,她这一句分明是欲拒还迎,惊喜异常,情动更甚,待褪去全部的衣衫,亦强迫着她赤诚相见之时,除了羞涩的吻与贴身翻转纠缠并不知夫妻之实到底是怎么做的。
没了衣衫的亲近接触固然是妙不可言,但他总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心里慌着,十分惧怕对方察觉什么又是逃离。
萦亦比他强不了多少,懂事即开始修行秘术,哪里晓得男女之事,清远做的好与不好无有根据判断,只是他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地,来来回回那么翻来覆去地,叫她体内燃起的那股子特殊急流愈发强烈,愈觉不满。
早知如此就该看些闺事图本了,清远懊悔不跌,到底还是因着本能欲求不满地厉害,一用力瞎猫碰上死耗子找对了地方。
“啊,疼疼疼。”随着清远暴力地进入,萦从未有人涉足的禁地撕裂一般的疼痛,她咬紧牙关硬撑但那胀痛之感依旧尖锐。
清远闻声立马退出,紧张地问道:“不对吗?!”见她面红耳赤表情痛楚,他十分自责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这就去拿药给你。”
清远慌忙地穿好衣服急匆匆地下地找了药箱来,打开那手却来回挑选药瓶,犹豫不决,
已觉难为情到无法形容的萦早已穿好里衣半坐等着他,估摸他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但要是他真给她自己上药她得臊昏过去,便裹着被子无比羞怯地说道:“神仙嘛,只流了这一点血不打紧,我,我不要上了。”
清远看看床单上落下的一抹淡红,到底是晓得该如何选择,干咳一声道:“消肿止血膏,天上地下就数我的最好,喏,把被子掀开吧。”
晕!原来他不是不好意思,是不知选哪个药啊,他当真要亲自给她在那么私密的地方上药!“不不,我,我自己来自己来。”
“快点!”清远一扫萦害羞的模样忍俊不禁地说道:“你早就被我看光了,羞什么?”说着他将药瓶拧开右手食指点了点膏体,靠近她下半身左手故意用力拉扯她的被子眯起眼说道:“还是我们都这么亲密了,你还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夫君呢?”
“不,清远,身为你的妻子侍奉你是理所应当,是我太不懂事太矫情太自私了,有生以来还没有哪一个男子肯对我这般用心,我,我怎好叫你面对污秽的地方?”萦极力辩解道,只要不叫他看那处,怎么说都成。
她却不知她说的这一番话多么令清远飘忽忽不知所以,他迷糊了半刻,享受在她的这一番言语当中,整个心魂都觉腾出了九霄,史无前例地满足,整个苍穹都是圆满的。
他的手停顿了,萦以为自己的意图达到,打算拖着发胀的身子躺好休息入眠,想着不上药也该无伤大雅。
刚平躺,清远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揭了她的被子将她暴露在隐隐闪烁的烛光之下。
“如此更不应让我心爱也心爱我的人儿受伤。”
“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