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吴煊是被停职在家,军权被夺去了。也不用每天早起去理政务了,倒是很悠闲的陪着雅歌在家下棋。
“你这棋艺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吴煊说着这话,然后下了一字,这一字下去,雅歌就已经败了。
雅歌道:“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那京中的贵女,从小也没有接触过这个,那里知道怎么玩。”
自己这都已经是连着输了好几把了。
雅歌将一本讲棋艺的书,重重的摔下,看来自己是真的 没有下棋的天分。然后看着一脸悠闲的吴煊,道:“大哥,那可是通敌叛国啊!你就不能不要这么悠闲,也上点心啊!好歹的去陛下面前喊冤啊!”
这国公爷也好歹的是一病不起,一天里清醒的时间也没有几个钟头,满府的人都不敢给国公爷说这事,怕这一着急,再直接去了。
吴煊喝了一口茶水,这天天不用早起,练完拳脚,还能去睡个回笼觉的日子真的过得太舒服了。也难怪雅歌就是想多挣点银子,然后什么都不干呢。
“陛下不见我,现在我没有传召,不能觐见。”
雅歌无奈,道:“那你去敲一下登闻鼓行不行啊?”
“不行,登闻鼓管不着这个,这案子已经交给陛下了,就是协同办案的。”说着伸出了一根手指,在雅歌面前晃了晃,继续道:“都是超一品的大员。”
雅歌一脸的丧气模样,道:“也是,一个二品的辅国大将军,出了这样的事情,一般的三品小官员,也审不了。”
吴煊又吃了一口刚做出来的小点心,这是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样式。便多吃了两口,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吧!不过是一个贱籍的妇人说了这么两句话,难道我就还真的有罪了?再说了,我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你还不知道?”
雅歌道:“我是知道,但是不等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啊!那个叶妈妈也真是,为什么要说是你指使的,这事明明和你没有关系啊!”
吴煊微微一笑,道:“我且问你,你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要是真的通敌叛国了,谁会高兴?”
雅歌想了想,道:“你朝廷上的那些政敌,金国的拓跋达野?”
“我们家里面呢?”吴煊看着雅歌笑得是别有深意。
雅歌突然的脑袋一激灵,先是下意识的看看周围,方圆三丈没有人。然后将脸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是江夫人的院子。
雅歌道:“这个法子,真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吴煊微微一笑,道:“他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谁让我那个不争气的爹直接给病了呢。”
雅歌看着吴煊这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啊,之前还痛心疾首的人是谁?自己还好言相劝的。
“那这人想的法子也太过了吧,要是你背上了这样的罪名,那安国公府岂不是都完了,他们也好过不到那里去吧!”雅歌道。这个时候自己有些不大理解江夫人的想法了。
吴煊道:“她这也是被逼到了末路上了,毕竟,现在洛哥儿才多大,根本担不起重任来。她能不着急吗?”
对,现在对于江夫人来说,最好的事情就是,吴煊背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国公爷一命呜呼。这样的话,安国公府下一任的国公爷就是吴洛。
雅歌道:“她难道就不怕,陛下一生气,就将安国公这八公之一的名声给削了?”
那到时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吴煊悠闲的又从新开了一局,将棋子放好,道:“那我问你,我是不是真的通敌叛国了?”
雅歌摇头,道:“当然没有。”
吴煊笑着道:“这就是了,三司会审也审不出个什么东西。只要是拖到我父亲去了,找不到证据,但是我的名声已经脏了。那这国公爷的位子就是我弟弟的。”
雅歌不得不感叹,这个江夫人好算计啊!
吴煊却道:“我那个弟弟啊!不知道能不能明白他母亲的苦心。”
雅歌看着吴煊目光深邃了几分,却也读不出其中的深意。
由于通敌叛国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就是三司会审也是过了不知道多久。雅歌摸了摸身上厚厚的冬衣,这个吴煊都在家中闲了三个月了吧。每天的去国公爷那里伺疾,倒是实打实的成了一个孝子了。
雪儿从小厨房里拿了一篮子的银丝碳,慢慢的烧着,然后这整个屋子也慢慢的暖和了起来。
吴煊从外面回来,解开了外面披着的一个黑色狐狸皮暗色锦缎的斗篷,递给了雪儿,道:“这外面也确实是冷的,要不等到明年开春了,我们也将这青砖全部起上来,铺上地龙吧。”
雅歌摇了摇头,让雪儿下去了。道:“你想铺就铺,不用问我。”
吴煊道:“也是,这里也住不长时间了。”
雅歌一愣,对啊,等明年开了春,自己就嫁入吴家一年了,到时候该和离了。道:“就是,也就这一个冬天了,我抗抗就过去了。”再说了,现在可是住在暖和的屋子里,但是去年这个时候,自己可是在天阳城里面受冻挨饿呢。
这已经是天壤之别了,那里还能在要求这么多呢。
到了半夜,竟然窸窸窣窣的下起了雪来,雅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这窸窸窣窣的下雪声吵得睡不着了。便起床了,打开了窗子,一股清冷之气传来。见外面一轮明月,明月下是纷纷落下的大雪。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煊站在了自己什么,给自己披上了一个斗篷。道:“怎么这么好的兴致,不睡觉,半夜起来赏雪?”
雅歌微微吃惊,但是还是将斗篷紧了紧,挡住了从外面进来的寒意,道:“不是,只是觉得今天的这雪写的格外的大,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今晚的月亮也未免太亮了一些。
雅歌最近也感觉出来了,吴煊虽然嘴上说着不忙,对于叶妈妈说他通敌叛国的时候,自己并不放在心上,但是一有时间就是在不停的见那些幕僚,自己一个人躲在外书房里不出来。
这很明显就是有事啊,不过就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雅歌也只能是装作不关心的样子。
“你这就是乱担心,下雪就是下雪,还能有什么事情,你还是有空多想想,要不要给你的纪氏豆花再开一家铺子。毕竟现在你的铺子能挣不少银子呢。”
雅歌笑了起来,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说,我这新开的铺子,地方选在那里好呢?”不得不说,房妈妈的手艺,那可真的是没话说了,自从房妈妈来了之后,自己的铺子每天都忙不过来,母亲已经找了好几个跑堂的伙计来帮忙了。
吴煊笑着道:“这个你来决定。”
雅歌就把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利弊都说个吴煊听了,两个人就着外面白花花的雪,还有明亮的月光说的正起劲呢。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听着这声音,像是家中的下人,还挺着急的。
吴煊关了窗子,想出门看看,外面已经传来了声音,是一个丫鬟给雪儿说着什么,雪儿也是听完就敲了内屋的门。
雅歌道:“怎么回事?”
雪儿进来,跪下道:“煊爷,主母,国公爷身子有些不好了。”
雅歌震惊,吴煊看起来也很震惊,忙从衣架上拿了衣服,递给了雅歌。道:“我们穿了衣服这就过去。”
雅歌接过衣服,麻利的给自己穿上了,那边吴煊速递也快的很,两个人穿好衣服,冒着大雪,去了国公爷的院子。
还没有进院子,就听到了江夫人的哭泣声。雅歌微微有些吃惊,原本的时候,是有御医说国公爷很难熬过这个冬天,但是想着有江夫人这样尽心极力的照顾,怎么的也不会在入冬的第一场雪就没了吧!
可是听着江夫人的哭泣,这国公爷是真的不行了。
吴煊和雅歌一进屋里,里面是浓重的药味。江夫人在床边哭的像个泪人一样,一旁跪着的是吴洛。
雅歌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江夫人,就是在这种事情上,都要晚给淬玉院说一步吗?
吴煊上前,跪在了床前,道:“父亲!”雅歌也跟着上前。这时,老夫人也来了。
安国公听见了吴煊的声音,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吴煊,断断续续的用及其微弱的声音道:“煊儿,为父怕是不行了。”
安国公说完这一句话,吴煊怎么的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哪怕是自己从小到大,这个父亲疼爱自己有限,和吴洛比不了,但是也并没有忽视他。
这话一出,吴煊立马泪水夺眶而出。道:“父亲,您别说这样的话,我明天就再去求当年的梅御医。或者是天下第一的楚神医,我都去找。”
回忆往昔,那个时候,父亲虽然是因着不喜欢母亲,所以也不喜欢自己。可是吃穿用度也没少过,为了能让自己得名师授业,不惜多次拜访。学业也是时时督促。还有自己进入军营,父亲本以为自己不知道,还常常告诫自己要自己在军营里挣军功,不要想着靠吴家的名声,但是也会去向昔日的军中好友拜访,让其看顾一下自己。
这些吴煊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