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嬷嬷得了令,便上前去要拔裙子。流彩见秦嬷嬷气势汹汹的朝着自己走来,直吓得后退,直接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这下都不用扒了,直接就能看到那红色的海棠花。硕大一朵,还很是鲜艳。
但是饶是这样,秦嬷嬷还是上手,将那条黄色的裙子给拽了下来。伴着流彩的体温,送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上面果然是大红色的海棠花。
这海棠花,雅歌有时候也是见过的,在那些来吃饭的食客中,有些女子会穿带有海棠花的裙子,但是那都是些小花,并没有像流彩这样的裙子上这么大的,这次流彩真的是太过于招摇了。
再说了,这海棠本来就是太过于艳丽的花,本就不应该穿的太过于张扬。
老夫人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道:“这料子也是上好的锦缎的,你那里有这样的料子?”
秦嬷嬷在一旁道:“老夫人,这不是锦缎的,是蚕丝的,市面上都不会有的。我记得前两年的时候皇帝赐了两匹,说是这料子穿着轻快,让煊爷做成汗衫子穿呢。”
这料子,老夫人又看了两眼,果真是上好的冰蚕丝的。在这上面绣了两朵这么大的海棠,也是糟蹋了好东西的。
想到这里,老夫人就更是生气了,对吴煊道:“这料子是你赏给流彩的?”
吴煊道:“这是皇帝给的,孙儿恨不得供着呢,怎么会随意的赏给下面的人!”
这意思很明显了,流彩拿着吴煊院中库房的钥匙呢,定是监守自盗了。这对于一个做奴婢的来说,也是犯了大忌的。手脚不干净。
这会雅歌看了看流彩,已经是吓得缩成了一团,一个字都不敢说了。之前还挺蛮横的说江氏在说谎呢。既然有本事做,就有本事别怕揭穿啊!
老夫人对流彩道:“你这些料子是从哪里来的?可是你自己偷偷拿的?”
流彩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了,像是傻了一般,老夫人见这个样子,再问也不说了,直接道:“那就先将人关到柴房中去,等明天一早去她屋子里看看,还有什么越矩的东西没有!收拾好了,明天要不发卖,要不直接也给送到下面的庄子去!”
说完,来了两个粗使的婆子,直接将人给带了下去。这头到尾这流彩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等流彩下去了,老夫人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朦朦胧胧的都有几分的光亮的,看起来这天都快亮了。道:“行了,这天都快亮了,都下去歇着吧!”这一晚上给折腾的也是不轻。
老夫人这样一说,雅歌也觉得有些累了,毕竟这都在这里站了大半夜了,不累才怪呢。
安国公先起来,就等着母亲的这句话呢,直接给走了出去。吴煊和雅歌两个人只好在后面行礼。等老夫人走了之后,这正厅中就只剩下了雅歌和吴煊两个人了,还有一条月白色的裙子,很是扎眼。
不过雅歌在心底想了一句,这月白色配着大红色,还真的不是很好看!
只是这裙子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在正厅里扔着也实在是刺眼的很。雅歌想给拾起来,收起来的了。吴煊却拉住了雅歌,道:“这种事不应该你来干的。”接着道:“来人!”说完便进来了一个婆子。
“将那裙子拿下去给烧了吧。”
那婆子诚惶诚恐的将裙子给捡了起来,拿了下去。
雅歌等人下去了,道:“那料子可是上好的,你就不怕那婆子拿回家去,不给你烧了,自己用去?”
“自己用便自己用去,那也是我赏的,流彩再是大丫鬟,也是偷拿的。这种事是容忍不得的。”吴煊道。
雅歌点了点头,这会的吴煊和在天阳城的一点都不样,原来大户人家的公子是这样的。
吴煊见雅歌在一旁发着楞不知道干什么呢,笑着道:“走吧!我们回去眯一会去,这天亮了还要入宗祠呢。”说着出了门。
雅歌也只好跟在吴煊的后面,穿过长长的长廊。往淬玉院走去。
雅歌看着吴煊在自己前面,自己紧跟着,这天都已经朦朦亮了,吴煊走了两步,突然的停了下来,雅歌一个没留意,差点撞到了吴煊的身上。道:“吴大哥,你怎么停下了?”
吴煊将身上的斗篷给解了下来,披到了雅歌的身上。道:“这早上清冷,别冻着了。”
雅歌道:“吴大哥,我不冷。”说着便有些脸红了,因为吴煊的手在自己的脖子处系着斗篷的带子,是有若无的会碰到自己。不知道怎么的,这会雅歌算是明白了话本子里说的富贵无双的公子,那白玉一般无暇的面庞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还说不冷,你看,这脸都冻得红了,还不冷?”吴煊可是没明白过来雅歌是因为害羞才红的脸,还以为雅歌是因为这早春清早的寒冷之气,而冻红的脸呢。
吴煊这样说,雅歌也不好辩解,难道要说,是因为你太好看了,而且还亲手给我系斗篷,我害羞,不是因为冷。
这话雅歌可说不出来,要是被吴煊认为自己是个不矜持的人,那可怎么办?只要任由这吴煊给自己系上了斗篷。
“行了,走吧!”吴煊系好了之后道。
雅歌还是在后面默默的跟着,但是不知道是因着什么,雅歌却觉得有些尴尬,只好开口道:“我给你送完饭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煊四下的看了看,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道:“在你走后不久,江氏便带了一大群的丫鬟婆子,到了宗祠。说是你在宗祠里面,你这样做是违反了祖宗礼法,因此要将你捉了。”
雅歌道:“但是那个时候我都已经走了啊!江夫人即使是进去了也见不到我的。”
“对,从一开始我便给江氏说了,你不在的。但是他们偏偏不信,先是谎称要带着人走,但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带着一大堆的丫鬟婆子都进去了。找了一会子,发现找你不见。”
雅歌这会都能想象的到江氏的不可置信,微微的想笑出声来,但是有又觉得这样不好,便收了声,道:“也是我不好,不知道你们吴家的规矩这么大。为了给你送饭,也算是违反了家规,进了宗祠的。”不管怎么说,这事也是自己先做错了。
吴煊看着雅歌低着头,倒是有些觉得自己做错了求批评的样子,倒是显得有些惹人怜爱。
“这事不怪你,一来你没有从正门进去。二来,还有一个是就是你没有带着下人进去,也算不得惊扰。”
“所以你就叫了老夫人和国公爷来?”
“自然,这又不是什么小事。”吴煊道。
雅歌点头,不过有一点疑惑的地方还有一点很是不理解,就是这吴煊向来是以好脾气而著称的,怎么这次发了这么大的火?这种事,要是按着吴煊的性格,很有可能就这样遮掩下来了。道:“虽说不是什么小事,但是也不用半夜惊扰老夫人吧!”
吴煊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雅歌几乎都没有察觉到,吴煊看了看东方发白的天际,道:“这江氏不过是在你嫁进吴家几天之后就想着拿捏住你的把柄,我这次要是放过她了,那将来还了得?再说了,将来我要是不在家了,你素来又不是在这种家庭中长大的,自然不会对付江氏的,所以这次我要好好的敲打敲打一下她。却没有想到,将流彩给牵扯出来了,倒是平白的惹的祖母不高兴了。”
这吴煊是一心护着自己,雅歌自然是听着这在清冷的早上感觉暖暖的,脸好像又热了几分。这吴煊没有想到倒是个会照顾人的。
只是这今天的事,怎么会惹的祖母不高兴?
吴煊看出来了雅歌的疑惑,道:“你可能不知道,这流彩是祖母身边的丫鬟,后来见我身边没有丫鬟伺候,才拨过来的。其实我之前的时候也知道流彩是个喜欢奢侈的人,当时就觉得,在淬玉院,她能翻起来多大的风浪,这次没有想到竟然是江氏勾搭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她谋求的是什么?”
雅歌笑着道:“吴大哥,看到了吧!所以有时候不要小瞧了女子,她们很有可能给你来个出其不意!”自己也是啊!以男子的身份,很努力的在开铺子。
吴煊看着雅歌的眼神,在这朦朦亮的天色中却是闪着光亮,这脸庞上是自信的笑容,看起来像是晚上的月亮一般皎洁。也跟着笑了起来,道:“你说的没错,还真的不能小瞧了。”吴煊也知道,雅歌这是在等着他夸赞自己呢。不自觉间便觉得这个纪雅歌真真的是有趣!
两个人这样有说有笑的到了淬玉院。
雪儿在淬玉院的大门口等了半天也不见流彩回来,那鸡蛋羹也放的凉了,不知道是应该扔了还是不扔。
等了半天,这流彩没来,却见煊爷和主母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来了。
雪儿见了两个人,忙上前行礼。给两个人请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