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云,淡淡的一团团,一缕缕,柔若棉絮,轻若鹤羽。云边镀上泛光的亮银色,在天幕上缓缓移动,变幻着身姿,演绎神秘奥妙的故事。云朵旁的天幕湛蓝,如同海洋的深邃,又似蓝玉的贵气。云朵下面的山林辉荫斑驳,道路蜿蜒向前,田野碧翠秀美。蓝天荡白云,碧野带清溪。
谢大姐和孩子的伤都治好了,马忠臣和柯梨花带着谢大姐和她的孩子一起到郊外去玩。美丽的风景让柯梨花深深陶醉其中,真想老了在这里盖个小木屋,在此终老。
谢大姐带着孩子在远处追逐蝴蝶去了,柯梨花坐在草坪上跟马忠臣说,之前关系不错的搞通讯的战友,叫任改错,找她借钱,去搞通讯设备研发。可是她父母的钱都买了国债了,没到期,暂时没钱借给他。怎么办?
马忠臣笑道:“哦,你说的是他啊。他这名字太有意思了,改错,知错就改哈。可是他能搞出通讯设备吗?”
柯梨花郑重地说:“我相信他,肯定能成。他是我见过的最有毅力的,最能吃苦的。……”
马忠臣不乐意道:“哼!看你说的,他能比我厉害多少,我咋就不信。”
柯梨花摇着马忠臣的胳膊笑道:“你是很优秀,但你现在搞的是农林企业。但是任改错是那种对技术深钻的那种,是科技,是不一样的。农业是基础,科技是决定国家强弱的标杆。”
马忠臣更不乐意了:“不要把黄河看出一条线,上次要不是那个张拜郎,我肯定就把六星机械厂搞到了。说不定哪天,我就能搞个厂子,你等着瞧。”
柯梨花无奈地笑道:“行行行,你厉害。我想让你借些钱给任改错,算我借你的。”
马忠臣无奈地说:“我不是不想借给他,可是我现在手里没钱啊。我有心无力啊。”
柯梨花推着马忠臣说:“你不是预备了二期设备采购的七千块钱吗,设备没有那么着急,先传统种植一两季影响不大。可以把这笔钱,在加上我手里有七八千块钱,我再找我父母要点,凑个整数两万,借给任改错。回头国债到期了,我问我爸妈借点,给买设备。你看这样好吧”
柯梨花一边说,一边笑着抱着马忠臣的胳膊晃,装萝莉。
马忠臣瞪了柯梨花一眼道:“你这为了任改错可真是两肋插刀了,把我买设备的钱,和你自己的一点积蓄都搞没了,连你父母也不放过。等咱俩结婚了,你非得把咱们家都送给别人了
“那你是答应了,哈哈哈哈”
柯梨花抱着马忠臣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马忠臣顺势抱起柯梨花,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数日后,柯梨花凑齐了钱,给任改错汇过去。多日后,他们接到了任改错邮寄过来的照片,他们在像作坊一样的地方,几个人正忙着做通讯设备。柯梨花无比欣慰,赶忙写信给加油。
任改错在部队上是通讯兵,后来因为技术过硬被提拔为通讯技术员。用过各种通讯设备,总的来说,国产的体积大,效果还不太好。而苏联和美国生产的体积小,效果还好。任改错拆解和维修这些通讯设备,还能用拆下来的各家的零部件,组装出更好的东西。对通讯设备的着迷和专一,技术的精湛,让任改错在整个通讯圈里都是有名的。
是人就都有错,没有一个人是全面的。任改错喜欢交朋友,喜欢搞技术,精力都放在通讯设备上,老婆孩子放在家里晾着,都没时间陪。
柯梨花和马忠臣在一起的事,朱妍萍早就知道了。她妹妹朱妍艳劝她早点寻找自己的归宿,找到自己的幸福。她不想再去闹了,闹也没用。
这天马忠臣说有事,早早地离开了大棚,柯梨花正疑惑。晚上,柯梨花回到房间,一进门,就发现整个房间布满了彩带,气球,几个工人围在旁边,马忠臣手捧鲜花求婚。柯梨花顿时感动了,赶忙拿了鲜花与马忠臣相拥在一起。
这段时间,柯梨花和马忠臣两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个饭。,征得家人的同意后,他俩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简单低调的办了婚礼,只邀请了附近关系非常不错的亲友参加。
成为马忠臣的妻子以后,柯梨花整个精神轻松了许多,就像心里多年积压着的越来越重的石头,突然不翼而飞一样。柯梨花也是女人,一天到晚被父母催婚,看着父母揪心的样,她自己心里能好受吗。
女人啊,命好也命苦。二十岁以前是橄榄球,大家拼着命的往怀里枪;三十岁以前是篮球,使劲往手里枪;超过三十,就是排球,你推给我,我推给你;超过四十,就是足球,见到就一脚踢飞,没影了。嫁人乘年轻,三十五以后逐渐进入更年期,长相脾气,一条都不占优,就算敢嫁,一般人也不敢娶。
话分两头,话说农忙时节,徐大锤从工地回家抢农忙。经过陈万顾家时,陈万顾正在地里搞个池子,弄了不少的牛粪。
徐大锤好奇问:“万顾哥,你这不赶紧抢收庄稼,你在这弄啥呢?”
陈万顾笑着说:“大锤啊,你回来了,我这弄的可是一样好东西。乡上说了,把这个种好了,能卖不少钱。你们都出去打工挣钱,我这腿脚不便,我也得在家搞点挣钱的路子不是。”
徐大锤跑过去,看了看说:“你这搞点烂芋头就能卖钱,谁买你芋头呢。”
陈万顾笑道:“这个可不是芋头,这是天麻。乡上专门给我们找的致富的路子,这个很贵的。种好了不愁卖。乡上说这东西搞好了,绝对能脱贫致富。”
徐大锤半信半疑,和陈万顾聊了一阵,回家了。留下陈万顾在那全神贯注的整天麻。
徐大锤回到家里,才知道村里很多人都和陈万顾一样,都在搞天麻。乡里专门给挑选的致富的路子,天麻价值不菲,正好农民可以种。老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农民就得靠种东西发家致富。
徐大锤的媳妇儿看别人响应号召种天麻,他媳妇儿也买了一些学着种。
山坡上,山凹里,到处都能看到天麻的影子,一时间蔚然成风。
和很多人一样,陈万顾现在除了种庄稼以外,多了一样事,去看天麻长势。心里满是好奇和希望。
天麻满村种,谈论天麻成了大伙茶余饭后的事,天麻没见怎么长,大家就着急了。
众说纷纭,可有一样是几本一致的,那就是大伙儿对种天麻都不懂。有几个人就跟村支书说清乡里派技术员来指导,村支书一想,对啊,管他能不能办到,先去乡里提提需求。
没想到乡里响应挺快,没过多久,就派来了一个戴着厚厚眼睛的技术员。技术员来到村里走了一遍,男女老少都围着技术员转,技术员顿时成了香饽饽。
看了一遍,又问了许多当地的气候条件等问题,技术员连连摇头,天麻根本就不是这样种的,哪有这样种天麻的。天麻对温差,湿度是有要求的,你们这么粗放的种,到时候,收的都没有种的多。
技术员跟村支书说,你们可以派人跟我去天麻种植基地看一看,学一学。这么搞,肯定不行。
听技术员这么一说,大伙儿,心凉了半截。农民不好好种地,瞎整,好多人把家里省吃俭用节省的点钱都买天麻种子了,这下损失大了。
唐学义和几个村民情绪激动,把自己种的天麻都挖了,背着去乡里讨要说法。
乡里赶紧派包村干部去仔细调查情况,乡长亲自出马,全面安抚,把天麻都挖出来卖掉。村民大多损失了一半以上,气的无可奈何,一时间村子里种的多的愁,种的少的喜,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几天王莲莲最主要的事就是骂陈万顾,不好好种地,非得把攒的点钱打水漂。陈万顾自知理亏,气的无可奈何。
陈万顾又卷着旱烟在田里散心,坐在石头上,看着崇山峻岭,心情凝重。
天色灰暗,云雾缭绕,山色迷蒙,树影飘渺。书上说的好,野花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荫,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田野秀,野径远,山崖俊,溪流清。
这天,陈万顾背着天麻去市场卖,路上经过唐学义家,唐学义的父亲正流着眼泪挖天麻。原来唐学义家把所有的钱都买天麻了,损失惨重,挖出来的天麻烂的,折耗的,损失了一半多,攒了多久的血汗钱付之东流。
看着这老头儿边挖,边偷偷擦眼泪,陈万顾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凡事不考虑周全,见利就冲,是不行的。陈万顾想起了在报纸上看的好像是诸葛亮的名言,欲思其利,必虑其害。
这天村里召集所有人开会,包村干部首先做了自我检讨,本想带领大家致富,却没考虑周全,导致大家损失严重。看样子,步子不能迈的太大,得一点点的试验。这次乡里给大伙想了个挣钱的办法,肯定保准,养蚕,乡上还给补贴。是自愿的,乡上免费给蚕种。
大伙儿纷纷反对,唐学义第一个站起来反对,谁爱养谁养,反正他不养。陈万顾觉得养蚕靠谱,以前有些人养过,养好了,很不错。不像天麻种植要求高,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陈万顾和徐义涵等部分党员,决定报名养蚕。但这次大家都很谨慎,不敢多报,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山上有些桑树,一清早就得去采集桑叶,桑叶洗干净,蚕吃桑叶莎莎响。乡上给安排了技术员,挨家挨户指导。虽然很辛苦,但看着蚕长的很好,陈万顾心里既欣喜又忐忑。人们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蚕,生怕出岔子。
终于到了吐丝的时候,技术员确认,一切良好。收获了雪白的蚕茧,顺利卖掉,虽然钱不多。大家总算是见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村里开会,大家算了一下,如果稍微多养点蚕,完全可以顾得上柴米油盐。当然比外出打工挣的肯定要少很多。
养蚕虽然不能快速致富,但也算是一条养家糊口的路。不少农民能养家糊口,就已经满足了。
因养蚕试验效果不错,乡里给提供了三年无息贷款,无息贷款是买桑苗专用,种桑树养蚕。为了加快发展经济,乡里给每户都定了计划,每户都有数额要求。几家欢乐几家愁,想养蚕的高兴有无息贷款买桑苗;不想养的,只能被迫接受贷款和桑苗。
陈万顾蹲在田埂上看着山间的小路,没有一条路是一帆风顺的,没有一条路是好走的,曲折甚至是部分倒退赢回是常有的事,但都曲折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