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深吸一口气,飞身跃上擂台。对方早已等候多时,双方还未开打,在气势上,王强就被压了一头。
对方是位颇为冷傲的女子,她一手持鞭,看来多半修习的是柔性功法。王强修习的是流星剑法,在兵器被对方压制的情况下,只能拼修为的高低了。
吴头喊开始后,王强摆好姿势,刚挽了个剑花,对方的鞭子就已挥至,王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得躲过去。若是平时,刚才王强的动作势必会引来师弟妹的惊叹,可现在一鞭子就打破了王强的从容。
武院弟子有不满的,直接脱口而出,“这算什么?还自诩‘侠义之士’呢,招呼不打就直接开打,太不地道了吧?”
侠院弟子听到此言,反唇相讥道:“呦,哪里来的土包子?马上就要打个你死我活了,还打招呼?真是笑话!那些花架子有用吗?赢才是关键。”
遭到反驳的弟子气愤不已,却也无话可说,毕竟也没有谁规定,擂台比赛要先打招呼才能开打,那也太蠢了。
接下来的打斗,王强一直忙于应付不停甩过来的鞭子。比赛至此,王强已失了胜心,若按平常王强的能力,胜负还真不好说。照眼前来看,继续缠斗下去,王强必会自乱阵脚,让对方寻到破绽,王强必输无疑。
果然,王强撑了没多长时间,对方挥鞭袭向他的脊背时,王强回身不及,脚步踉跄之间,结实的挨了一鞭子。
王强被抽得向前走了几步,刚稳住身型,对方下一鞭已灵活的缠上了自己的脖子,握鞭的手一用力,王强便扑到在地,整场打斗还没超过一刻钟。女子轻松的跃下台去,王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吴头轻叹口气,大声宣布:“侠院胜,下一场参赛弟子准备,一刻钟后上场。”话落,王强站起身走向武院弟子,“对不起,我输了。”
众人纷纷给予安慰,脸上却浮现忧色。最厉害的大师兄都输了,又有去年全军覆没的惨状,他们担心也是应当的。
侠院长老对女弟子的表现不满意,“宁儿这套蛇鞭已练至圆满境界,能用三招解决的却要拖这么长时间,妇人之仁呐!”武院的长老气愤不已却无言以对。
第二场时间一到,双方利落上场,武院此次上场的是有“疯子”称号的方圆。他所练的功法是一种硬功,为混元功。他一上场就摆好攻击姿势,侠院弟子见方圆赤手空拳,扔掉手中的刀,“我不占你便宜。”
硬功讲究的是勇攻,攻即是防。在不断的攻击过程中,慢慢叠加的势也会令对手方寸大乱。侠院弟子用刀,那么应该是专修刀法,弃刀不用,选择赤手空拳对阵,理应趋于下风,可事实恰好相反,两人不分上下。且侠院弟子招招逼向方圆要害,方圆也明显被对方的狠厉招式影响到,功放有点勉强,施展不开。
向阳看得出结局——方圆会输。吴头紧皱眉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中两人。武院弟子也都大气不敢出,紧张的看向方圆。
若说有谁可以和向阳相比,非方圆莫属。向阳独自修炼,别人不知,可方圆跟武院弟子一起训练,他的疯狂,众人皆看在眼里。
武院弟子对方圆的敬重不亚于大师兄王强,可是眼前的一幕,令今天在场的武院弟子义愤填膺。
方圆已经意识到自己必输无疑,所以主动认输,然而侠院弟子却并未收手,变拳为爪,徒手扭断方圆的左臂。吴头快速上前隔开两人,轻扶方圆,沉声宣布:“侠院胜。”
台下武院弟子早已破口大骂,对方却不予理会。朱长老冷声质问:“秋长老,是不是太过了?我院弟子已认输,贵院弟子还进攻,有违比赛规则吧?”
秋长老丢了颗葡萄进嘴,漫不经心道:“朱长老,我只看见我院弟子收势不及,才改变招式的,只扭断而已,练武之人哪有不受伤的,既然贵院非要计较,就算你们赢好了。”
朱长老气的面红耳赤,想要继续反驳之时,院长抬手打断,“一刻钟后比赛继续,武院弟子尽力而为,不用勉强。”
武院弟子虽心有不甘,院长发话,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狠狠的盯着侠院弟子,借此发泄心中的怒火。
接下来的两场比赛,毫无悬念,皆以侠院弟子获胜为终结,武院长老和院长脸色阴沉。继第二场之后,第三四场武院弟子皆是重伤,尤以第四场弟子伤势最重。
向阳不忍其武学生涯就此断送,走上前对吴头说:“把他们送往珍药坊,找王才大夫,他医术高明,专攻外伤,及时救治,或许他们以后还有机会习武。”
见吴头有所迟疑,略加重语气道:“最好信我,如若不可,你们也可向其他大夫问诊,时间来得及。”
一刻钟后,比赛继续,院长没有喊停,就表示比赛会进行到底。
擂台上,侠院弟子早已等候多时,武院弟子却迟迟没有上场。
应该上场的武院弟子是杜冀强,去年新进弟子。可他眼神躲闪,脸色憋得通红,根本没有勇气走上擂台。武院弟子也没有埋怨他,甚至希望他不要上场,因为上一场弟子的伤势太重了。
侠院弟子冷嘲热讽,“哈哈,怂了,真是一帮软蛋。”
其中一个年轻弟子更是直接对擂台上的弟子喊道:“琅师兄,要不您下来换小弟我上,反正这帮小家雀早已吓破胆了。”边说边不怀好意的看着杜冀强,眼里的轻视显而易见。
台上弟子看向秋长老,在秋长老点头默许后,轻松跃下擂台,轻拍年轻弟子的肩,“秦晓衍,你若输了,师兄决不饶你。”
秦晓衍笑嘻嘻的做出保证,“决不给侠院丢脸。”上台后,就一副戏耍的样子看着杜冀强。
杜冀强又愧又恨,抵不住对方和周围人的压力,慌乱之下竟把身旁的向阳推了出去。向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颇为诧异,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恰好这是她求之不得的机会。
向阳紧盯着杜冀强,想要确定他是否要把机会让给自己?直盯得杜冀强瑟瑟索索的退后几步,她便以为他是真不要这个机会了,于是便若无其事的跳上擂台。
虽然向阳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对手是不是强大?却没有一点惧怕之意,昂首立在台上,无视对方眼里的嘲讽。
这一连串的动作在瞬间就结束了,吴头也不知是阻止还是将错就错,扭头望着看台上的院长。在院长的点头示意下,大喊道:“开始。”
院长这是弃卒保车,但是向阳没有修习武学,又怎么可能是对方的对手呢。吴头心中暗道:“一定要在受到伤害之前救下她。”
秦晓衍双手抱胸惬意道:“有意思,不用兵器?别说我欺负你,让你三招,你先出招吧。”
向阳不敢大意,灵识全开,进入练气四层后,灵识范围没有任何改变,还是只能看见方圆五六米的范围。
秦晓衍久等不到向阳做出任何动作,垂下双手,“切,还不如刚才那小子,真是无趣。”话落,右手随意挽个剑花,向后甩出后,快速向向阳攻去。
与此同时,向阳动了,只见向阳左脚一踏,身形一晃就离开了原地,整个动作快速而流畅,说不出的潇洒帅气。
台下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不是向阳有多厉害,而是反差太大了。
而此时的秦晓衍才行至近前,右手同时斜向上刺出。若是向阳站在原地,脖颈恐已被刺穿,可惜,在他眼前一闪,定神向前看时,原处早已没有了向阳的身影。
秦晓衍收回攻势,低笑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秦晓衍再次面向向阳,眼里已没了轻视,变得认真起来。他脚尖快速连点几下,飞身跃起,再次攻向向阳,招式没有了之前的随意,一下子变得凶狠凌厉起来。
向阳身形连闪两下,再次躲开秦晓衍的攻击。
武院弟子见向阳再次顺利躲过,彻底回过神来。甚至有人发出感叹:“真快啊!难道她学习了什么厉害的身法?”
旁边另一弟子眼睛一亮,附和道:“若真是这样就太好了,身法都练得如此厉害,那她主修功法岂不是更厉害?说不定她能替武院扳回一局。”
不管他们怎么议论,此时,向阳内心充满无奈,“早知如此,就不要那么听话,修习一门武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秦晓衍只要展开攻势,向阳就要迅速判断出秦晓衍往那几个方向,然后选出最安全的的地方,在有限的时间里,依靠基础步法移出他的攻击范围。
向阳暗中着急,只躲不攻也不是办法。若是他内力雄厚,这要躲到什么时候?就算自己体内精气充足,可其他人不会有耐性看下去,只会判平,那么自己绝不会拿到推荐名额,因为没有勇往直前无畏的心不配为武者。
秦晓衍不知向阳的底细,只当她是深藏不露,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沉重,“怎么样才能近她身呢?”
秦晓衍又连连发出了几次进攻,都被向阳成功躲开,实在气不过,便开口骂道:“孬种,只躲不还手,乃小人行径,非君子所为。”
自己拼尽全力进攻,对方轻松闪过,还一副悠闲的样子,再这样打下去,太憋屈了。
向阳面无表情道:“那真是抱歉,我本女子,非好汉,要那劳什子君子有什么用?”
继而向阳冷哼一声反击道:“君子?我只见过自视君子之人,然而所行之事着实乃小人行径。”
向阳一言激起千层浪,武院弟子,尤其是与向阳同期的弟子都不敢置信,就连吴头都惊讶的看着她。他们曾朝夕相处,竟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是他们太迟钝,还是向阳太会伪装?
最吃惊的莫过于张林,他难以置信,自己一直以来欺负的人竟是女子?感受到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有些牵强的替自己辩解道:“我怎么会知道她是女子啊!”
秦晓衍怒睁双眼,无言以对。打又打不着,骂也骂不过,握紧手中剑,再次攻过去,相较之前的强势,现在就像泄愤一样,只做出一些简单的劈砍,招式都毫无章法可言。
在别人看来,她那轻松悠闲的样子就像闲暇时,在自家院子戏耍养的宠物,不慌不忙,不紧不慢。
侠院弟子看着方寸已乱的秦晓衍,“晓衍所修习的缠丝剑法只要施展起来,就会被缠上,如蛆跗骨,摆脱不了。”
本应上场的弟子接口道:“晓衍剑法的最大特点就是丝丝入扣,一环扣一环,直把对手困死在自己的剑下。却有一最大缺点,那就是在近身的情况下才能施展。现在连近身都做不到,不好好想办法,还自乱阵脚,简直是废物。”
与侠院弟子相反的是,武院弟子振奋的很,虽然没有取胜,但也没像前几场那样快速输掉,实在出乎预料。
台下一直紧盯向阳的弟子疑惑道:“我怎么感觉向阳的身法有点熟悉?难道在哪儿看到过?还是错觉?”次弟子曾在晨练时,跟着向阳练习基础武学而不自知,感叹向阳基础武学的出神入化。
“你没有看错,那是我们武院的基础身法。她竟是连基础身法都修炼到这种程度?看来我的努力还不够啊!”
说话之人正是方圆,他从珍药坊回来后,坚持来练武场观看后续的比赛,只是没想到已是最后一场,且场上之人是自己意想不到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