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铁流号上的傻蛋二人组，我们一般管他们俩叫“F2”。你觉得他们俩如何？”
“挺有趣的。”
“不是“奇葩”吗？”
“有这么说自己手下的么？”
“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啊，华伦蒂同志。等着吧，多过些日子你就会明白了。”
------------铁流号驱逐舰舰长，海军中校
第15章
傻蛋二人组
4049年，3月21日，20: 48，奥拉夫格勒
=
“那么继续吧，尼科莱。”
红头发用手抓了抓自己的红头发，又咧开嘴笑了。
“这位天使小姐姐，我叫尼科莱.约翰森，是这条船的枪炮长，我主要负责在这条船变成敌舰的炮灰前把敌舰变成炮灰。我真的很喜欢这门活儿，给钱我都不换。真的。”
“是这样吗？”
我摸摸下巴，“前几天是谁说着，等爷爷去世了就退役回家的？是你吗？尼科莱？”
“头儿，那个就不叫钱了！”
红头发男人猛打一个响指，
“那叫资本，叫事业，是另一种让人向往的生活方式！等着吧，到时候我带大家一起发财！”
“你爷爷听了这话会很伤心的，尼科莱同志。那么，我是不是该提前谢谢你啊？”
“不用谢我，应该的~~当然，还有您。”
他故作大方的把手一挥，然后又把手抚在胸前，对华伦蒂轻鞠一躬，“能得知您的教名将是我的荣幸，天使小姐姐。借着亚莎的慈悲，请告诉我，好吗？”
“你可从来没对我这么有礼貌过。”
“等等头儿，别打岔，没看到现在是个神圣的时刻吗！”
尼科莱的表情在挤眉弄眼和腼腆微笑间的转换只用了一个迅速的扭头，不过就是这么一瞬，他没注意到面前的金发少女无奈的轻叹口气。
“艾米，莉亚。”
“圣艾米妮亚，神之长子。”红头发再次鞠躬，“到时候，我会以你的名义修建一座大教堂......”
“你先把你那三居室的首付给了再说.....吧！”
“嗷！”
尼科莱说着说着，他顺势慢慢握住了华伦蒂的右手手指，垂着头正欲吻上去。少女皱起了眉头，但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一种下意识的冲动让我向红头发男人屁股上来了一脚，让他一声惨呼，以一种很难称之为雅观的姿势扑在钢制地板上。
............
“谢谢。”
少女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但我只看了她一眼，没来得及理会。刚回过神来，我就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快步走上前去，走到面朝下被踹到地上的尼科莱身边，他刚翻过身，我弯腰抓着他的胳膊，一把把他提了起来。红头发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他擦了擦脸上新增的刮痕，疼的嘶了一下。
“头儿！你玩真的啊？！”
“呃......吭吭。恩！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踹你？”
我掩饰的假咳两声，做出一副上级的样子。
“啊？”
“你还要我给你解释吗？”
“......”
尼科莱的怒意被疑惑和我一本正经的表情压住了。
“......为什么？”他问道。
“你听好了，”我说着，“吻手礼只能对自己熟识的已婚妇女，或者是自己的未婚妻，“
说到这，华伦蒂意味深长的瞟了我一眼，我压低声调，
”所以你刚才很冒犯这位，呃，“
我向华伦蒂比划了一下手势，
”天使，知道么？”
............
“......哦。“
“你明白了？”
“......明，明白了，头儿。我错了。”
尼科莱不好意思的挠挠脸蛋，又疼的嘶了一声，试着跟我解释，
”那个，我家那些客人经常这么亲我奶奶的手，所以......“
“等等！！！天然卷！别被忽悠啦！”
广播口突然响起女孩的大喊，“就算是你的礼节不对，舰长他也不能踹你一脚啊！”
”......对啊！“
红头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他冲我说到，”头儿！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至于踹我一脚啊？！”
“切......”
“你还在咂舌！”
广播口旁的监控摄像头正笔直对着我的脸，再轻微的动作都逃不过她这不用眨的眼睛。我抓了把头发。
“黎塞留，你什么时候重启完毕的？”
“早就完毕了！”
我背后突然又暗了下去，回头一看，全息投影镜头猛地全部亮了起来，一双巨如磐石的碧眼让我连退两步，那是几乎占据了整个球形空间大小的黎塞留的头怒视着我，我想这很像是很多蚊子临死前最后看到的东西。
“恩。她肯定很生气。”
华伦蒂在我的意识里叹了一声。
“舰长你太过分了！”她吼道，开合的嘴能塞下爱丽丝和她的整个突击连，“你竟然敢这么作弄我！还当着华伦蒂的面！当着新人的面！啊啊啊啊啊！我还想做个好前辈呢！都被你毁了啊啊啊啊啊！”
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耳朵，在声波震的我胸腔钝痛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全息投影没有唾沫星子和口风。
在黎塞留喘着粗气的时候，尼科莱小心翼翼的放下了双手。
“重启？怪不得我先前叫你却没有回应。“
他看向我，”头儿，你又对她干了啥？聊哲学？”
“那不重要。”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重重拍了胸部几下，让那钝痛消退，接着轻咳两声，换了副轻柔的声调对那张巨脸说道，“能缩放回正常尺寸么？我的一级航海长兼损管长兼雷达长？“
“不！”
黎塞留继续气鼓鼓的瞪着我。
”那好吧，大副同志。不过你这样只会让我们把你的毛孔和黑头看的清清楚楚。”
“噫............！”
我的话就像扎破气球的针，黎塞留瞬间缩了回来，双手捂着脸颊，侧过脸去，不过这次她反应快了许多，又马上把手放了下来，“我怎么可能会有毛孔啊！还有你又叫我大副同志！”
“这也不重要。好了，听着。”
我叹了口气。
“我向你道歉，黎塞留。我知道我今天很反常，对不起......哦，对了，顺便还有你挨的那一脚，尼科莱。”
“喂！”
红头发不满的叫了一声。
黎塞留端详着我。
“是因为和提督吵架的那件事么？”
“......算是吧。”
我看了华伦蒂一眼，她正置身事外看着这边，注意到我的视线，金发少女冲我扬了扬眉毛。
“哦！那我明白了。哼哼哼，舰长你很不甘心是吧。”
黎塞留把双手交叉衬在下巴，露出一副阴险的笑意。
“等等，你明白了什么？”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办法，我帮帮你吧。也是啊，有些事你也不方便亲自出面，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她闭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头露出侧脸，带着得意的微笑，右手手指捏着头上军帽的帽檐，左手向着我扬了扬，
“好啦！文件发送完毕！不用谢我了。”
“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总之还是先谢谢你。”
“哼，”
然而黎塞留还是保持着这副姿势，她慢慢把左臂放下，
“谢谢我？舰长你还是太天真啦，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
我眨吧眨吧眼，做了个示意她继续表演的手势。
“哼哼哼......我把你刚才踹尼科莱的录像也加在文件里啦！不只是提督，我还把这录像发给政委啦！叫你欺负我，舰长你就等着挨处分吧！哈哈哈哈哈~~”
这段话才说到中间，黎塞留就在拼命憋笑，在几秒后，说出最后一个字的她终于咧嘴大笑起来。
我一脸平静的等着她断断续续的笑完。
“高兴了吗？”
“嗯！”
“那就好。尼科莱，说到政委，我让政委陪你去喝酒，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嗯？”
红头发的身子不自觉的站正了些。
“我......嘿嘿嘿，”
他紧张的笑了笑，“我突然回忆起了先前轰烂那些耗子时的激情和热血，于是想来回顾一下。”
“就当是这样吧，那么政委现在在哪里呢？”
“......”
“尼科莱同志，”
我冲着低下头的红头发耸了耸肩，“这次我自身难保了，你可别再指望我能帮你袒护你些什么。”
“头儿.....”
他绝望的嘟哝两声，呆在原地，接着又想到了什么，急忙绕过我向黎塞留走去。
我走到华伦蒂身边。
“这是铁流号上的傻蛋二人组，我们一般管他们俩叫“F2”。你觉得他们俩如何？”
少女看向露台那边，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尼科莱和黎塞留正在张牙舞爪的争论着，争的面红耳赤。
“挺有趣的。”
“不是“奇葩”吗？”
“有这么说自己手下的么？”
“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啊，华伦蒂同志。等着吧，多过些日子你就会明白了。”
我语重心长的说着。
“是么。”
少女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我挺期待的。”
“你最好别期待什么。走吧，接下来是工程区，我们进程得快些，时间有些紧了。喂，尼科莱！我要带华伦蒂同志去工程区参观，要一起来吗？”
“所以你现在还来得及......哦，来了来了！”
红头发回应着跟了过来，被扔下的黎塞留的全息投影还在原地冲着他挥拳头。
“啊，圣艾米莉亚，”
我们走回了那扇厚重的钢铁半圆升降门，在等待门扇降下的时候，他背对着门转过身来，怏怏的说着，“现在只有你可以救我了，求求你一会儿为我说些好话吧，看着圣母亚莎的面上。”
“政委有信亚莎么？”
“就是因为政委不信啊，头儿。”
他顿了顿，对我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任何事情只要往宗教方向扯扯，都会有些活动的余地的。”
“哦。那么尼科莱同志，你觉得亚莎会喜欢这样吗？”
“头儿，圣母是仁慈的，政委可不是啊。现在先借下圣母的名头，日后再悔过就行了。”
“......你可真是个虔诚的人，尼科莱同志。那么华伦蒂，你的回复是？”
“不。”
“理所应当。”
“不！”
红头发哀嚎一声，还在嘟囔些什么，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身后，随着门扇即将完全下降到地面下时，那个慢慢显露出全身的身影。
他带着一顶政委大檐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