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的话愉悦了赵晟,他哈哈朗笑出声,对这个小女子的态度很是满意,没有持功而骄,对于她的父母多了几分满意。
“华府?”大皇子思索,还是想不到,便问:“你是哪个府里的?”
“小女家祖昌宁伯,家父昌宁伯世子。”华婵并没隐瞒,想也隐瞒不了。
“昌宁伯?”赵晟朗笑的声音一顿,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本宫三弟上次遇袭那家?”
他最后一句话出口,华婵的心猛地一沉,脸色微微僵了僵,勉强笑道:“都是伯府照料不周,才使贼子有机可称,使的三殿下受惊了。”
三皇子确实只是受惊,因为那么多的刺客奔着他而来,最后却全军覆没,却连三皇子的衣角都没碰到。
华婵的请罪让大皇子殿下愉悦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但低着头的华婵没看到,直觉气氛有些不对,但她不知为何,只战战兢兢的站着。
半晌,大皇子才摆摆手道:“下去吧,赤五,把华姑娘好生送回伯府。”
“是!”名为赤五的侍卫躬身应诺。
华婵同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跟着赤五退了出去,出得门来,华婵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暗吐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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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的菊字号雅间里,华好姐妹都默默的端着茶盏,也没心情喝茶,也没心情赏灯。
刚才水雁荷她们都派人来,说是因为今天大街上发生的意外,她们害怕家里人担忧,都回去了,通知华好她们一声,顺道赔罪。
华好当然不可能说什么,好声好气的宽慰过来禀事的各府丫鬟婆子几句,又问候了几人是否无碍,听说都无事才放了心。
接下来姐妹一直在等外出寻找华婵的兄弟家仆回来,时光渐渐过去,还没见人回来,更遑论失踪的四姑娘华婵。
越等几人的心里越是慌乱,越慌乱越是坐不住。正在姐妹几人焦躁不安的时候,外面走廊有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雅间的房门被人推开,华敏回来了。
华好惊喜的迎了上去,望他后头看去,可是没看到想看到的人。
“大哥,四姐呢?”
华敏同样看了屋内一眼,眼里很是失望又担忧。听了妹妹的问话摇摇头。
“我没找道,想着回来看看他们是否回来了,不过不用担心,也许你二哥他们找到她了,正在回来的路上呢,也或许你四姐自己回去了,等我派个人回府看看。”
华好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同意他,几人焦躁不安的等着,出去寻找的人也渐渐回来了,同样的都没有带回华婵。
正当众人的心忍不住往下沉时,一个身着灰蓝色长裤短袄的小厮匆匆跑了进来。
“大公子,四姑娘回去了,让小的来通知公子姑娘们一声。”
小厮的话如同天籁之音,把雅间里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真的?四姐真的回去了,她是怎么回去的?”华好忙问。
“四姑娘真的回去了,是老夫人院里的鞠翠姑娘来通知小的,让小的来给公子姑娘们说一声。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那小厮恭恭敬敬的回道。
听他如此一说,众人高高吊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既然四妹妹自己已经回去了,我们也该回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华敏站起身道。
众人自然没不应允的,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有闲心再逛下去,巴不得早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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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是被人送回来的,听说对方对四姑娘和府里的态度很是恭敬,不过没看出是什么来头,不过看排场态度,应该不是什么小人物。”
华好半阖目靠在浴桶的边沿,由着碧瑶轻柔的给她揉洗如瀑的乌丝,碧瑶的声音似有似无的飘进耳朵里,浴桶里的热水熏着鲜花瓣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让人昏昏欲睡。
“姑娘,好了,起身吧!”碧瑶看她实在无甚精神,忙快手快脚得服侍她沐浴完,穿上雪白中衣,外面罩了件桃粉色绣遍地莲厚实外氅,出了浴室。
“好了,夜已深,你们也回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等丫鬟们给她绞干了头发,华好半眯着眼起身往黄梨木雕花鸟虫架子床走去,边走边挥挥手,让她们下去歇息。
碧瑶她们也没坚持,翠声应了是,但没马上就退下,而是服侍她躺下,给她掖好被角,又放下雨过天青色绘百花帐幔,碧露从博物架那里的一个楠木小盒子里挑出一节香饼,掀开青花缠枝香炉,片刻升起渺渺白烟,屋里弥漫着淡淡的安息香味。
次日华好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看到祖母神色有些恹恹的,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华好奇怪的看向水嬷嬷,水嬷嬷对她轻轻摇摇头,并没有多余的表示。
华好无法,又心疼祖母,只得小心的挑着话题逗老夫人开心。华老夫人自来宠爱这个孙女,自不好拂了她的好意,强打起精神,陪着她笑了会儿,不知不觉,心情也不那么郁郁了。
华好陪祖母用过早膳,想着今天还没去母亲那里请安,遂陪祖母喝了消食茶就告退了。
“还是我们五姑娘厉害,奴婢们怎么劝老夫人都不理,五姑娘一来,老夫人就开颜。”长着一张喜庆圆圆脸的喜儿笑着凑到老夫人跟着凑趣儿,她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好听,说出的话也讨老夫人的喜。
“那是当然,不是谁都像我宝贝孙女那样有孝心的。”老夫人半倚着大迎枕笑道,笑着笑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慢慢敛了下去。
屋里的众丫鬟婆子都是有眼色的,看老夫人的神情变化,刚才欢快的气氛慢慢静了下来。
老夫人忖了忖,对着众人摆摆手,屋里的众丫鬟婆子悄无声息的躬身行礼轻巧的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光了,屋里就只剩下主仆两,墙角滴漏‘滴答滴答’的滴水声显得格外突兀。
“阿桂,你说四丫头昨天来那一招到底是何意?是不是不满我们给她定的亲事,想另谋高门?”半晌,老夫人才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虽然声音不高,语气很是平静。但就是这份平静,让水嬷嬷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