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娟的及笄礼很快就结束了,来的几家夫人被顾氏招呼在花厅吃茶玩牌,姑娘们则转战华娟和华妩所居的紫霞院。
一踏入紫霞院,入目的就是覆盖半边院子的翠绿碧藤。
“二表姐,你们这一院的紫藤萝真是壮观,要是在花期时,该当如何美不胜收!”何秀珍在绿茵底下绕了几圈,啧啧赞叹,看得出她不是虚伪夸赞,是真的喜爱。
华妩抿嘴一笑,道:“表妹谬赞了,我们这里也只算普通,要是你看过几位妹妹的院子,还不知如此赞美!”
华府几位姑娘的院子确实各有特色,华婉住在芷清苑,因她喜欢兰花高洁的品格,芷清苑里种了好多种兰花。
华妩华娟姐妹的紫霞院在紫藤花开时,整个院子如同天边霞彩,美不胜收。
华婵虽然是庶女,但她有个才女的名头,又得大老爷的宠爱,她的梅香阁周围种了好几颗品种稀有的梅树,冬日梅香扑鼻。
华好的梧桐苑,两棵大梧桐树,不禁意义好此树也难得。
六姑娘华如是三房唯一的嫡女,父母也是有钱人,就另外给她建了座院,取名繁花阁,这里真的是繁花似锦,华如没有特别喜爱那种花,但她喜欢大朵花,四夫人宠爱女儿,就给她收集了好多品种的花,请懂花草的婆子专门负责打理,别说,还真有不少的稀有品种。有赵粉、软玉温香、魏紫等名贵品种的牡丹,还有白牡丹、玉翎管、瑶台玉凤等菊花,反正都是大如碗盘侬丽娇艳的花。
七姑娘华娇的思水轩特点就是一汪清池,里面种满了亭亭玉立的荷花。
华嫦华娥姐妹是双胎,也是三房唯一的女儿,住在蔷薇院,顾名思义里面也是种了好多的蔷薇花,不算出彩,却也不差。
五房的哥儿姐儿都还小,都还跟着自己的母亲住。只四房的庶女最多,四夫人李氏商户出生,目光也要短浅一些,对这些庶子庶女看不上眼,三个庶女华娴华娆华娜被她全都挪到一个院子------听雨轩。
名字是挺好听的,不过院里没什么看头,只窗前种了一大丛芭蕉,对于伤春悲秋的才女才子来说,雨打芭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诗兴愁绪,但对几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就有些冷清了。不过几人整天吵吵闹闹,也不觉孤独。
“你们真好,每人都有自己的院子。哪像我们家,不同房的姐妹都挤在一个院子,一点空间都没有。”何秀珍羡慕的道。
何秀珍是华好二姑妈的女儿,这位二姑妈是庶出的,嫁给了兵部员外郎家的次子。
兵部员外郎虽然有实权,但也只是五品京官,在这个权贵遍地走、富户多如狗的京城,能有一个四进大院落就很了不起了。
何员外郎家人口也是很发达,几代下来,房屋住所算不得拥挤,但要如昌宁伯府这样的勋贵世家每个姑娘都有自己的院子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何秀珍就很喜欢外祖家,每次来都不想回去。
“表姐要是喜欢,就多住几日,你跟我一起住可好?”华如抱着何秀珍的胳膊撒娇。
四老爷跟二姑奶奶是同一个生母,华如跟何秀珍的关系亲近也不足为奇。
“好啊,母亲也让我替她给外祖父外祖母尽尽孝心,姐妹们别嫌我烦就好!”何秀珍笑着道,其他姑娘当然点头欢迎,何秀珍经常在伯府小住,她们都已经习惯了。
作为主人的华娟华妩姐妹俩招呼姐妹们吃茶吃点心,大家把自己送的礼物纷纷递给华娟。
小姐妹间的东西都不贵重,或是自己绣的香囊绣帕,或是一对珍珠耳坠,最名贵的要数华如送的一支赤金镶红宝石步摇,华如的大方足可以窥见四房的富有。
华娟都高高兴兴接了并道谢,姐妹又说笑了一阵,就有小丫鬟来禀报席面来了。
二夫人单独给姑娘们开的一桌席面,吩咐抬到紫霞院来,说是难得机会让姑娘们尽兴,别拘束着了。
众人都忍不住小小声欢呼,华娇提出有席面没有酒哪成?让丫鬟把他们从外带回来的桃花酿抱一坛上来,丫鬟犹疑了一阵,终于拗不过姑娘,回去抱了一大坛桃花酿。
这下姑娘们是真正的欢呼出声了,平时她们就很少碰酒,难得有此机会当然是兴奋异常。
华好纤纤玉指端起小小酒杯放入唇边轻轻抿了一口,甜甜的,没什么酒味,入口还有一股子桃花甜腻的香气。
“怎么样五姐姐?这是我母亲的秘方酿制出来的,最适合女儿家饮用。”华娇见她喜欢,挨了过来自豪的问。
“是很不错!”华好点点头,又倒了一小杯。
“喜欢就多饮点,这样的机会难得,我母亲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的。”华娇得到肯定很是高兴,又给她倒了一被,两人碰了碰,抿嘴笑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等各自的丫鬟发现不对时,自家姑娘已经双颊酡红,眼神迷离了。
“姑娘,你醉了?!”碧露忙扶住华好,见她呆呆的,心里又是惊又是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真好喝,七妹妹,再给我倒一杯!”华好砸吧着嘴,自言自语的道。
碧露看她这样就知她醉得不清,忙扶住她的胳膊,准备把人扶回去。那边姑娘们的丫鬟也在招呼自家主人,见平时端庄稳重的姑娘们都喝醉了,害怕被主母罚,一个个都快哭出来了。
还是华娟年长一些,况且她是主人,比几位姑娘节制一些,现在人还清醒着。
“你们都别慌,夫人答应把酒送过来就料到会有这一朝,你们去找婆子把肩辇抬过来把姑娘们送回去,歇息一晚就没事了。”华娟揉揉额头,轻声安抚慌乱无助的丫鬟们。
几人一听,心神一定,也不慌了,忙跑出去找人,不一会儿就有婆子抬着单人小轿过来了,在丫鬟的帮助下把姑娘们扶上小轿,抬着回各自的院了。
华好去了一趟茅厕,回来人都走光了,就她一个人走得最迟。
“姑娘,你头疼不疼,有哪里不舒服的吗?”碧露走在小轿旁边,担忧的问,边叮嘱两个粗使婆子走稳一些,别颠着姑娘了。
“我无----”华好刚要张开说话,突然较辇停住,她忍不住身子一晃,晕晕乎乎的脑袋更晕晕乎乎了。
“怎么停了?”头不舒服,华好有些着恼,掀开帘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