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是好人家的女儿,会能来给我做丫鬟呢?”
“不用担心,这是她们自愿的,也可以说是她们为了报答我,人家也是为了偿还恩情。他们江湖人都讲究有仇报仇有恩必报的,要是不偿还我这恩情,他们心里也不舒服。”
华好听他如此说来,也释然了,自己并不是要她们在身边一辈子,过段时日熟悉了,身边有了得用的人就让她们回去。
自此,华好身边多了两个与众不同的丫鬟,虽然穿着丫鬟的服侍,但走路做事总有股豪迈之气。
很快进入腊月,外面雪花纷飞。屋里烧着热热的地龙,华好披着缎面银鼠匹斗篷,莹白如玉的小脸缩在毛绒绒的毛领里,双手抱住铜胎海棠式莲瓣手炉,坐在暖烘烘的炕头上听林姑姑说这个月的开支与进项。
“外面这里没什么进项,只是以前夫人事先给你买得两个铺面,都是租出去收租子,两个铺面在城中,每个月有两百两的进项,与我们的支出相差不多,勉强可以够支撑,只是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还是要想办法买些田地铺子什么的,可不能坐吃山空!”林姑姑合上账本,端起手边的茶盏润润喉说道。
华好听了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我们刚来这两个月来不及做什么,不过这段时日已经熟悉了,况且又到了年关。你看让林叔出去访访,这段时日是否有商人想兑铺子或是想卖田庄土地,最好是庄子,有就买下了,我们那两个铺子,让林叔留意一下,看是否能用作什么买卖,让他们看着办,理好了再来回我,我也不太懂多外面的行情。”
林姑姑听了很高兴,自家男人本来以前都是当掌柜的,不过主子们来了这里也跟着过来了。但这几个月都不见自家姑娘过问外面的事情,男主子整天忙着外面的事情,这样一天天混下去,自家男人嘴都快要急起泡了,还好,现在终于听到了个好消息。
“夫人放心吧,这段时日老林头一直在外面打听着的,相信该怎么做他心里都是已经有数了的,让他整理整理再来回姑娘的话。”
华好欣慰的颔首,“姑姑跟林叔办事我自然是一万个放心的,让林叔放心大胆的去做,银钱不够直接来说!”
“是,奴婢这就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说句托大的话,我家那口子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这两个月可把他给憋坏了,每天都是在城里附近转悠,现在平城门门道道都给他摸清了。”
“好!”华好一高兴,就让碧瑶去库房取了两匹上等蜀锦缎子赏给了林姑姑,还有特意给林叔的一坛子上等竹叶青,并叮嘱林姑姑,“虽然酒好,但告诉林叔不可贪杯,一是上身二是误事!”
林姑姑高高兴兴的领赏谢恩下去了。
林姑姑的丈夫林权果然很有些本事,才过不久就让林姑姑进来给华好回了话。
“老林头说了,我们三间铺面有两间出租合约到期已经到期,另一家是开古玩字画的,地段不是很好,收回来也只是开同样的,我们没有多少人手,不如继续租给他家。收回来的这两间铺面是相邻的,老林头看了觉得开个酒楼不错,不如把两间铺面打通合成一个铺子开酒楼,要是夫人举动可以,那他就着手准备。”
华好听了觉得不错,点头道:“这些我也不懂,等老爷晚上回来我与他提提,要是他也没什么意见,那就让林叔着手准备吧,好像我以前也听说林叔以前就是酒楼的掌柜?”
林姑姑笑了,“可不是嘛?他以前就是夫人名下醉香楼的掌柜,夫人疼惜姑娘,就把我们给姑娘了。”
“母亲的眼光我是信服的,我身边得用的人也不多,以后好多事还要多仰仗姑姑和林叔。”
“夫人这话就太折煞我们了,我们是夫人的下人,当然是希望主家越来越好,主子好了我们当下人的也跟着沾光!”
华好知道林姑姑这话可谓是掏心掏肺了,欣慰的点点头,又留了她吃了一盏茶才离去。
晚上顾长归回来,华好与他说起了此事。
顾长归一愣,不由得看向她。
“怎么啦?老爷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吗?要是真有不妥,我就让姑姑给林叔说,让他别弄了。”看他定定的望着自己,华好有些忐忑,以为自己做错了。
顾长归摇摇头,笑着解释道:“不是,只是突然听你说起这些琐事,有些意外而已。”
华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悦的道:“你说得什么?我又不是餐风饮露的仙人,且能不为生机考虑?”
华好说着又靠近了他些道:“况且我听说酒楼茶肆等地方人来人往,最是消息灵通之处,要是弄好了,且不是对表哥一大裨益?”
顾长归这下可真的是诧异了,华好一直给他的感觉就是被娇养在深闺的小姐,貌美娇嫩,不想竟然有这样的眼光与思维,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位小妻子也不是很了解,不,确切的说是他还没完全发掘出她的全部美好了。
华好看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瞧,以为是自己自作主张让他不悦了,有些羞恼有些难过,不由坐直身子微微撇过头去,却被他一把大力拉入了怀里。
华好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了身下,头顶一片阴影罩下来。
等顾长归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经是气喘吁吁娇软无力被她爱怜的搂在怀里安抚了。
“我真是太高兴了,阿好能为我想到这些,不过做这些吩咐下人去做就好,可别累着自己了。”顾长归轻轻给她拉起有些敞开的衣领,轻声说道。
华好窝在他怀里,耳边听着他砰砰砰有力沉稳的心跳声,轻轻的点头。
次日林姑姑又进来,华好把顾长归的意思都给她说了。
“老爷没什么意见,让林叔放手的去做,差什么就报给陈管家。”
陈管家本名叫陈三,已经四十几岁了,以前是跟在顾长归身边的一命老兵,不过有次上战场被敌人削掉了一只胳膊,多亏了顾长归没有丢下他不管,还是把他救了回来。
这样已经残废了的老兵是要被遣返回乡的,朝廷最多打发个几两银子了事。
不过陈三小的时候就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儿,后来长大了过不下去才参的军,现在要他回乡还真的没有去出。顾长归见他是个本分的人,就把他招到身边来,后来买了府邸,家里没有得用的管家人选,征求过他的同意,就让他当了外院管事的职责。
“是,奴婢等下回去就跟我们当家的说,让他手脚麻利一些,争取在年轻把我们的酒楼开起来。”林姑姑高兴的应道。
“嗯,姑姑心里有数就好。”华好点头,又问道:“厨子伙计这些找好了吗?”
林姑姑也愁眉苦脸起来,“机灵的伙计倒是好找,自己买来的也行,雇佣的也行,只有伶俐些早调教一番就可以用了。不过这厨子确实不好找,我们是新开的,这大同府已经有好几家酒楼了,要想立稳脚跟就必须得有几个与众不同的招牌菜,但要找一个好厨子真的不是容易的事儿。”
华好听了也沉思了起来,想了半晌才道:“现在才刚开始,等我写封信给母亲,让她在京城给我物色两个得用的厨子过来,想必时间还来得及。”
林姑姑听了拍手笑道:“夫人此举甚妙,我们夫人名下酒楼也是好几个,想必从里面抽出两个厨子是不费劲的。”
华好叹了口气,道:“虽说如此说,但我已经出嫁了还时时麻烦母亲,想来真正是不孝,也不知这天寒地冻又是边陲之地,人家愿不愿意来。”
林姑姑忙安慰,“姑娘万万不可如此说,夫人对您是什么心情想必奴婢不说您也知道,她只望您与姑爷和和睦睦一生美满,这点子事情在她眼中不算什么。再说了,只是两个厨子而已,生命都是主家的,又不是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的,有什么不乐意的?姑娘可别相差了,对下人要拿出主子的态度来,没得让那些贱蹄子们养大了心去。”
华好知道林姑姑是为自己好,也不愿在这事上多聊,遂点点头,两人又说了其他一些简单的事,林姑姑才起身离去。
林姑姑走后,华好换来碧露,让她磨墨铺纸,提步准备给林氏写信,在写信的过程中,她想了想还是母亲说明选中的人,要求给他们多加月银,看在银子的份上,想必过来的人不是那等不甘不愿的人。
等宣纸上墨迹干透,华好把信笺密封好,让碧露交给顾白,让他找人送出去,自己则一个人在书房练起字来。
练了两篇大字,华好突然想起以前在母亲陪嫁过来的那些秘方里看到过一道酿酒的秘方来。
其实各大世家都有自己密布外传的底蕴,就如溧阳苏家的藏书楼,好多珍品古籍是外人想不到的。譬如以前的镇国公府顾家,他家的家传枪法是外人学不到的,又如现在的昌宁伯华府的掠影剑,这种剑法将就轻盈其快,是华府不外传的剑法,华好这一辈的小辈中,虽然华敏是未来的当家人,但他弃武从文,所以他也没学到这套剑法,是三公子华叙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