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又白见白月光受窘,怕她恼羞成怒,阻挠自己与花弄影相见的机会,替她解围道:“陶自醉,轮到你了,你小子想溜吗,有几斤几两趁现在拿出来遛遛。并不要拍屁股走人了,你小子又说没吃到唐僧肉,在那里叫苦。如果那样,今天我可要抽你嘴巴。”
“李兄的下联和花姑娘上联可以说是天做之合,一成完壁,天衣无缝,我们的对联哪能与李兄的比呢,那真是天壤有别,不是自己把自己拿出去丢人吗,我这点花花肠子哪能跟李兄比呢,没的惹人耻笑。”陶自醉一副愁眉苦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说。
“你小子少装蒜,你文字怎么样我还能不知道,瞧你那样,你还不就彻头彻尾一‘色’字概括了吗,在我面前藏得住吗。有见美女的机会被我搅和了,你还不在心里骂死我啊。你就说吧,别叫我请。”李又白佯怒道。
陶自醉忙道:“哪儿能啊,咱可是兄弟,李兄得了还不就是我得罗,我怎么会跟李兄争呢。”陶子醉似乎相当的畏惧李又白,至始至终,陶自醉都没有一句话顶撞李又白,且处处讨好。
“得了,得了。你就说吧。别蘑菇了。”李又白显然不耐烦了。
“李兄既然这样说,我也不能不识抬举,就只好赶着鸭子上架,凑合了。”陶自醉答完话,并不不马上说对联,他心里其实早想好了,只是故意磨蹭一下,以显示自己文思滞顿:“我的下联是:
愁死人,一寒秋江上蓦归离人心。”
陶自醉虽是有意相让李又白,但另一方面肚里也确实没有多少墨水,想不出什么幽雅的对子来。
白月光、李又白、柳扶风听得这副不伦不类的对联,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其余厅中诸人也觉寓意轻佻,辞藻粗俗,甚是好笑。
白月光勉强点头道:“恩,不错,不错,离人‘心’上‘秋’,正是一个‘愁’字,意思虽是有了,但语句对仗上似乎还欠工整,上下联词性难以搭配,算是差强人意,聊胜于无,可充个数。”白月光怕太打击他,面子上过不去,毕竟来者都是千红窟的客人。财源不能断,这是白月光挂在嘴上的。“诸位爷还有谁对 出上联来了的么?”白月光希望这场争执越激烈越好,但厅中一干人反应冷漠,这些人平日寻花问柳,迷燕恋蝶,全靠油嘴滑舌讨女孩子欢心,若谈到真才实学,不过尔尔,这对联一道最讲文字功底,没个三年五载的文学熏陶,还真难以对答。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也厚着脸皮对了几副,不过是映映景。白月光都是笑呵呵的接纳,并羡慕一番,把几个蠢驴高兴的不得了,真以为自己学问高超。
白月光见精彩的对子不多,想再找几个人出来,秋波流转,看到一袭白衣的柳扶风距她不远,抚着扇子,含笑不语,样子甚有底气,便问道:“柳公子既是冲着我妹子而来,这对子如何可以不对呢?柳公子既是古董行家,必是书香门第,学问不浅,希望公子能不吝赐教,使贱妾得闻雅句,也是占了咱妹子的福泽。”
李又白见白月光大加褒赞柳扶风,超过自己,心中不悦。在来的路上,李又白本没有十分在意柳扶风这个人,只当他也就是一个白面书生,待听到白月光赞他,才回过头多看了他几眼,柳扶风越是眉清目秀,越是风流潇洒,李又白就越是来气。而柳扶风对他只是略微瞥了几眼,神情大有藐视之意,大厅中还没有一个敢不给他面子的,柳扶风居然眯起眼看自己,心中不岔,瞪眼道:“兀那穿白衣服的小子,有没有学过对联啊,呵呵,装模做样大摆斯文,那也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有实力就对出下联来给大家看看,别又像刚才的张三,迂腐书呆一个,那我这拳头也是不饶人的。”说时,李又白扬了扬拳头,似乎在叫战。
柳扶风本来只是想来看看热闹,自己可对可不对,没料到有人出语挑衅,他如何忍得住,嘴角一撇,不屑道:“切,这对联有何难,人都说李又白公子诗剑双绝,若是单以刚才的那一句‘枪乱舞,一大树被蕲神兵出仓。’真的太不入流,诗如此,剑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小子找死。”李又白怒不可遏,上前就想动手,被白月光拦住道:“李爷消消气,大家都是寻乐子来的,何必为不相干的事情闹的不开心,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柳公子先对出下联再说,如若对不出,那李爷是胜了,柳公子就是输不起才说着怨气话,如果柳公子对出来,也未必是李爷的对手,到时自然败下阵来。”白月光一手拉住李又白,两人距离近,白月光趁机在李又白耳旁轻声低语:“如果李爷不想让他参加也容易,叫他走就是了,但是没有人给李爷做陪衬,如何显示出公子的文才飞扬,与众不同,如何叫我家妹子欣赏于你呢?!”
李又白被白月光拍的精神大爽,白月光的耳语让他听出白月光让柳扶风对句,实是另有深意,想替自己找一个陪衬的,原来是一番良苦用心,心中很是受用,对柳扶风的顶撞也不在计较。“快快说出你的下联,我看你有多少才华。”
柳扶风看了看二楼,缓缓道:“我说的下联是:
箫声和,一苦竹独立遭受风鸣萧肃。”
柳扶风说完,就听楼上“啊”了一声,再无响动。大厅里的人静了大半天,突然爆出一片掌声。等柳扶风说完,大家还在咀嚼琢磨这上下联的意韵对仗,所以半天没言语,等到回味出其中滋味来,才忍不住鼓掌叫好,上下联真是天成壁合,坎称绝唱,两联意境相通,词意相对,词性相符,亏人想的到,实在难得。众人对柳扶风不禁赞叹,此乃内心的由衷钦佩,完全出于自然流露,自然没有想到这举动得罪了旁边的人。
李又白脸色难看,眉目凝霜,拉长着脸一言不发,白月光知道胜负不言自明,毋须再多说,加之白月光的眼力,察言观色,于瞬间就能捕捉到人的心态,怎能看不出李又白此时心中的那股酸味,怕他番脸,忙道:“我家妹子还有最后有道题目尚未揭晓,我们且看下一道题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