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礼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发微信给徐放:“奶奶说你小姨01年在上海自杀,你有没有觉得,01年这个时间段和02年这个事件段,都过于巧合?”
徐放听着尤礼发来的语音,眼神敛起。
母亲从来不跟他提起家人的事,他只知道,为了嫁给父亲,母亲和家里人闹掰了,尤其是她也开始唱戏后,与家人的关系更僵。
所以当初他不明白,为何那么爱父亲的母亲,后来会嫁给李任意。
“根据奶奶的说法,我觉得你小姨和萍姨是一直有联系的,01年的时候来上海看望萍姨,可我想不通,你小姨为什么会在那个节骨眼上自杀。”
太诡异了,来看姐姐不是很开心的事吗?
尤礼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听说,你师父曾经跟你小姨谈过恋爱。”
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徐放腾的站起来,关樵说,李任意交代,为什么他遇见的人,嫁给了徐成斌。
可是李任意明明喜欢的是张丽娟。
父亲死后,母亲突然就嫁给了师父,他还以为是两人后来产生的感情。
联想这些年,母亲种种不对劲儿的地方,徐放手心一片冰凉,要是,身边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母亲,而是张丽娟呢?
尤礼叹了一口气,问他:“你还来禺子岭么?”
“去。”他回复的简短。
徐放将自己的猜测和双生子的信息告诉了关樵。
周三的时候,警方带着李任意去王家官庙埋尸的地方指认。
一时激起千层浪,媒体的消息一出来,不少人都到现场去围观。
李任意戴着手铐,胡渣厚重,他头发油而乱,毫无当年那书生白皮,人畜无害的干净样。
就在现场,挖出了一具白骨。
禺子岭警方配合上海警方,将尸骨送入禺子岭公安局对尸骨进行鉴定后出了结果。
就是02年在禺子岭死亡的男旦徐放。
而对于当时在戏台上死者的身份,警方展开了追查。
这案子已经上交市公安局了,李任意也被移交。
只是,李任意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种明显带有仪式性杀人手法的初衷。
带李任意来禺子岭是关樵带队,五人聚在了吴亮的家中。
吴亮得知了张家双生子的消息。
徐放拿出照片,指了指右侧穿旗袍的张丽娟:“我小姨和我师父之前是情侣。”
吴亮在张丽萍和张丽娟身上来回的看:“这双胞胎长得都一样,我真的分不出来。”
“我怀疑,我现在的母亲并不是我的母亲。”徐放看着吴亮,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可能是张丽娟。”
01年后,不再登台,也许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唱越剧的。
唱越剧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模仿会的,如果不这么说,很容易露出破绽。
因为张丽萍之前情绪总是不太稳定,所以只需要装作治好了的样子,旁人即使觉得不对,也不会发现什么。
而徐成斌是当时的红角,行程很忙,几乎很少在家。
自然也无法发现妻子的异样,而02年,徐成斌便去世了
尤其是徐成斌去世后不久,张丽萍就嫁给了李任意,这让徐放与她之间的关系僵到一种地步。
徐放自那之后就不太爱见她了。
吴亮摸了摸唇,觉得徐放说的极为靠谱。
“假设,张丽萍就是当初报死亡的张丽娟,那么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尤礼想到了什么:“正常人根本不会想到冒充自己姐姐,和姐夫一起生活吧,假设吴警官你的假设成立,那么张丽娟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缘由,而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张丽娟是不爱徐成斌的。”
她反而看起来更爱李任意。
吴亮点头,又看了眼搁在茶几上的照片,照片底下还压着几张,他抽出来看,在看到上面一个男人时,惊讶的对徐放道:“这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徐放:“我舅舅。”
吴亮眯眼,觉得这人眼熟。
忽的,他一拍大腿,猛地站起来,脸上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他是花虎会的二把手张杭啊啊,早些年就逮过他,蹲了几年出来了,最近有几个脑子有屎的年轻人搞什么光复花虎会,其实就是变相的搞传销,被一窝打的时候给几个能接触内圈子的人看了照片,他们说张杭现在还在活动。”
“况且那杀人的仪式出自邪教自画的册子。”
“卧槽。”吴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任意的同伙会不会是……”
吴亮一时没敢下结论,他道:“我们假设一下。”
“就算是李任意有想要说的话,在酒店里不行吗?何必深更半夜的约人到戏台?”
“住在同一楼层,相邻的酒店房间,就算有密事怕别人听到,也不用非要跑的那么远。”
陈词道:“也许是因为他想杀人。”
尤礼摇头:“李任意根本没必要杀徐成斌,你不觉得这风险太大了么?就算他剑走偏锋,对徐成斌恨之入骨,就想除之而后快,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首先,如此庞大的工程他自己完不成,他得提前跟同伙打招呼,可是万一当晚徐成斌没去呢?”
尤礼声音缓而慢:“第二,这作案手法明显是不怕被别人看到,他如果非要这么杀人,就做足了被人发现的准备,你们想想,如果真是这样,李任意会是什么心理?”
尤礼笑:“他大概想,我杀你就杀了,就算我坐牢我心里也痛快了,爱被人发现就被发现,我不在乎。”
“可是,他找了个假的在戏台上掩人耳目。”徐放淡淡开口。
尤礼点头:“对,两者太过矛盾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尸检结果存疑,那个不要再继续查的人,是张丽萍,或者说是张丽娟。”
吴亮点了支烟,室内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尤礼道:“我从父亲那里打听到,当年李任意是个穷小子,按照活动多收益分的多的模式,李任意当时可不仅有徐老师压一头,按照现在所谓番位的说法,他还差的远,并非说他唱的不好,只是在一个才人辈出的团,唱的好已经不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