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隐晦的打探我家的内务,怎么,想继承我家产啊。”
范宜淮拿筷子敲他的脑袋:“滚吧,别占你爷爷我的便宜!”
俩人就像是擅斗的公鸡,竖起殷红的鸡冠子,浑身的毛因为高涨的士气抖得发光发亮。
斗了二十多年了,也没出什么结果。
徐放将手中削了一半的木头和美工刀放进抽屉里,洗了把手,这才过来,拉开椅子,在肖酒身旁坐下。
肖酒左手横过胸前揉着右肩,笑着打趣徐放:“徐放,你以后在越剧行唱不下去了,还能做个民间手艺人。”
拿着个木头在那削来削去的,还挺有模样。
范宜淮:“嘴里吐不出象牙。”
肖酒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麻烦你加个主语。”
范宜淮:“狗是人类的朋友,为什么要侮辱它?”
肖酒:“……”
奶奶的,那你为什么要侮辱我?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徐放问肖酒。
他来的时候,说回程的油钱都出不起,以他这么多天玩乐以及大手大脚的表现看,纯属在放屁。
肖酒透过热气看他,食指抬起,而后落在木扶手上,笑了:“回家呗,再不回怕是要太子换狸猫了。”
他轻笑一声,长睫敛起,瞳仁乌黑。
范宜淮表示对他用词用句主次颠倒表示很鄙视。
徐放:“杨姨那边你去了吗?”
哒的一声,点在木头上的手指尖顿住,肖酒顿了下。
“去那干嘛呢,她又不是我亲妈。”肖酒仰头,看着雾沉沉的天花板,他的表情阴郁了那么两秒,随后转头过来,双手捧脸,对着徐放眨了下眼睛,一扫刚才的阴霾之气,仿佛刚才裸露出来的情绪只是气氛下的错觉。
“哎我跟你说,我大概三四岁的时候就做过一场梦,梦见我脚踩着金棉花,脚上那双不争气的破鞋将棉花戳碎了,你们猜怎么着,我啊,顺着那洞往下看,是一层一层闪闪发光的金子,你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肖酒,天生富贵命,是流落在外的……”
范宜淮将刚涮进去的羊肉一筷子夹他碗里,筷子和碗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打断了他正奋力吹的牛皮:“别扯淡了,三四岁的事你都记不得,还梦呢。”
太子那俩字就卡在肖酒的喉咙里,然后不甘不愿的咽了下去。
肖酒十五岁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家,就见家门口停着辆大越野车,这车又大又壮,气派非常,他住的地方巷子窄,几乎堵住了进路。
肖酒进了屋子,才知道开这车来的,是他亲爹亲妈。这一趟就是来接他的,说是小时候负责新生儿的护士疏忽大意,将两家的孩子给抱错了。
但是他养父养母的孩子也没能换回来,因为在肖酒亲爸亲妈来接人之前,那孩子就去世了,说是得了重病,具体什么病症不清楚,只知道那孩子得病后,肖酒的父母才知道养了十五年的儿子并非自己亲生儿子。
去医院一查,挖根掘底,才找到了流落在外的肖酒。
今晚,算是给肖酒践行,他明日就要回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