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礼浑身一僵,动也不敢再动。
他的手心微凉,而她的皮肤滚烫。
“笑?”他低低出声,尤礼僵硬着摇头。
不敢了。
徐放勾唇,看到了她腰上的一块淤青,他抿唇,有些心疼。
将药酒倒手上搓了搓,搓热后慢慢的按在淤青上,尤礼浑身紧绷,想起身被徐放摁住。
她瓮瓮道:“我自己来吧。”
徐放没出声。
尤礼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觉得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徐放将药酒瓶盖盖上的声音。
她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放松多久,男人的手掌就抄过她的腰,稍微用力便就她整个人都翻了过来。
尤礼轻呼一声,他压了下来。
对着她红透的耳朵尖便咬了上去。
尤礼脑袋轰的炸开,随后男人大手捏着她的腰揉,然后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
时间过得很快,尤礼现在可以在剧团排戏的时候跑龙套了,她很勤勉,希望自己能出山。
没尤礼戏份的时候,她就坐在下面看大家表演。
人散场后,她独自上台练台步,唱腔,赋子。
这一切徐放都看在眼里。
十月份的时候,尤礼收到了周渡的婚贴。
即将跟他步入婚姻殿堂的女孩姓段,据说她在经营互联网企业。
不过这回不是相亲结婚,段姑娘是在医院认识周渡的。
一来二去的相处,也就相处出感情来了。
尤礼和徐放参加了婚礼,晚上住在尤礼在外面的小房子里。
徐放去洗澡,尤礼躺在沙发上端着手机打游戏,满客厅都是游戏里的音效。
徐放换了件白T黑短裤,头发擦的半干,他蹲在尤礼的身后,伸出手去摩挲她的脸蛋。
尤礼仰头,手机被男人抽走,他起身,前倾,亲了下她的眼睛。
他唤:“礼礼。”
尤礼被他称呼的一愣,可能是她的名字让人不太好少个姓的称呼,所以无论是旁人还是徐放都是叫她尤礼的。
这声礼礼入耳,浑身都酥了。
她舔了下唇,微微侧身,乖巧的看着他的眼睛。
徐放掌心覆上她的眼睛,然后低头将唇凑到她的耳边:“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年后,国海越剧团时隔半年接到了第一次表演邀约。
范宜淮他们激动的一天一夜都没睡着,几个稍微年龄小的都没绷住抱在一块哭。
和每次一样,由林逢昌负责大大小小的事宜。
出发的前一天,李月瑶找到了徐放,俩人大概很久没说过话了。
“师兄。”李月瑶做了个决定,“等这次表演结束后,我就不做这行了。”
徐放愣了下:“为什么?”
李月瑶低下头,捏着自己的手指沉默了一会,才道:“师兄。”
第一次见徐放,是来剧团找叔叔,徐放那个时候比她高一点,不爱笑,也不爱说话,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孩。
后来男孩长大了,她也长大了,她开始不想和他做朋友了。
可是他有尤礼了。
李月瑶深吸了一口气,憋住眼泪:“我妈说了,我在剧团找不到男朋友的,我一想觉得还挺有道理,所以啊,我打算去外面闯闯。”
徐放点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
徐放其实很想留下李月瑶,她是个很好的越剧演员,但是他还更尊重李月瑶的想法。
“月瑶,想回来的时候随时回来,国海永远是你的家。”
李月瑶重重点头。
她几乎一夜未睡,早上的时候恍恍惚惚的跟着剧团的人上了车,徐放有过来送,隔着车玻璃李月瑶往外看,忽的就鼻子一酸。
师兄,再见,国海,再见。
剧团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玻璃上贴了膜,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驾驶位上,男人额头趴在方向盘上,嘴里叼着支烟,他一动,烟灰簌簌的往裤子上掉。
他是来跟徐放道歉的,但是他不敢进去。
恶霸端坐在院子内,旧的毛发脱落,一身崭新的毛又亮又密,整个狗虎虎生风。
它瞪着狗眼往外看,这气味非常熟悉,经常跟它主人同床的那位。
恶霸突然竖起耳朵,听到了门开的声音,随后它听到了徐放的脚步声。
恶霸顿时拿出横扫千军的气势甩起尾巴,将尾巴后的地面扫出一块干净的扇形。
徐放蹲在它面前,给它添了粮食和水。
恶霸冲门外叫唤一声示意有人之后开始胡吃海塞。
咚咚,外面有人敲响了车玻璃,肖酒猛地抬起头往右看,徐放站在那,目光平静,
肖酒嗓子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紧张的要死,惭愧的要死,他手放下了车窗,后又觉得自己是来道歉的,他在车里徐放在车外,这多不礼貌。
于是肖酒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他紧着将嘴上的烟吸了两口后拽下来拿在手里,手垂在身侧。
这阵子他去探望过养父母,因为他干的蠢事,他亲爹真的动怒了,将他踹出来自力更生。
徐放一言不发,肖酒觉得空气好像都不流动了,他这位发小就是这样,小时候就是个面瘫,学了戏曲后好了不少,但是他生气的时候 比小时候还要吓人。
肖酒深吸一口气:“徐放,我……”
徐放:“行了,进来吧。”
肖酒要哭了,他发誓自己以后一定不干混蛋事。
肖酒跟在徐放身后,颠颠的说道:“我好几个朋友,想给自己孩子在放假的时候报点兴趣班,我一听就立刻想到了你这,暑假的时候你这忙吗?缺不缺人?缺人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
他可以打杂,反正他现在被他爹赶出来了,正好在徐放这里打打工。
“咱剧团里要是缺点什么了,你随时跟我说,都包在我身上。”
虽然他爹把他踢出来了,但是他还有小金库。
肖酒一脚迈进了门槛,手欠的对着恶霸的大脑袋疯狂蹂躏,又紧跟着徐放的脚步进了屋。
外面的桂圆见到肖酒跳起脚来,喊:“桂圆!”
“你和尤礼什么时候结婚啊?婚礼场地婚礼策划婚礼主持我都能办。”
他的份子钱要忍不住的给了。
“徐放,我还是得跟你道个歉,我对不起你。”
徐放停下来,肖酒也终于把话说了。话说完,心中的郁气也散了。
徐放定定的看了他几秒,短短的时间,肖酒每一秒都觉得度秒如年。他喉结滚动,心脏砰砰的跳。
“行了。”徐放拍拍他的肩。
这是原谅他了?!
肖酒激动死了,上前给徐放来了个熊抱:“那咱中午聚聚,叫上尤礼,月瑶,宜淮。”
徐放沏了杯茶:“剧团有演出。”
肖酒懂,打心眼里高兴:“那就尤礼咱仨。”
徐放将茶杯往他面前一搁:“谁跟你咱?”
“……”
肖酒厚着脸皮跟徐放一同去了剧团排戏的地方,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尤礼。
不得不说,小姑娘长得是真好看啊,和徐放非常般配。
“你好,我是肖酒。”他对尤礼自我介绍。
尤礼看了一眼,伸出手回握:“尤礼。”
肖酒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尤礼这笑容不太对劲儿,中午吃饭的时候,肖酒被尤礼灌趴了。
尤礼磨着牙根,终于解了自己心头之恨。
徐放将肖酒扶上车,车一路行驶进剧团大院,徐放将肖酒放倒后出了门,去了尤礼那。
大院的的空房很多,尤礼来的时候就给她收拾出了一间。
尤礼个性就是拘不住的那种,布置的房间自然也是像了她。一张大床占据半壁江山,粉色的梳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书桌上放了台电脑,电脑桌面是她最近迷上的一位小鲜肉。
按尤礼的话说,这是她的墙头。
尤礼正坐在毯子上,双臂撑在书桌上,看电视剧,听到徐放的脚步声后回头,徐放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坐下来,结实的双臂拢住了她细软的腰肢。
徐放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的侧脸。
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怎么这么爱记仇?
“你记着就好。”尤礼下巴压住他的手,威胁道。
徐放失笑,亲了亲她的耳朵:“知道了。”
“对了,月瑶要离开剧团了。”他道。
尤礼怔了下,感到惋惜,李月瑶挺好一演员。她看着徐放的脸,还不是因为这个祸水。
“她是咱们团的二肩小生,她走了这个位置就空下来了。”
徐放想了想,中肯道:“你的声音很适合唱小生,要不要考虑一下?”
尤礼非常爽快的同意了,唱小生好啊,唱小生还能跟徐放搭戏呢。
她想到自己到时候要扮演渣男,要调戏徐放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
见她眼里兴奋,徐放就知道她脑袋瓜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他勾了勾唇。
徐放按了电脑的空格键,将视频暂停,然后双手环住尤礼的脖颈。
“尤礼,我考考你。”
“你说。”
“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是什么时间正式成立的?”
尤礼沉思:“84年……”
几月来着?啊,她在书上看过一眼,就是没记住。
“5月21日。”他的声音低沉惑人。
尤礼点点头。
然后徐放捏住了尤礼的手,尤礼感觉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她低头一看,是个戒指。
她张了张嘴,便听男人道:“那不如今年这个日子,我们把证领了吧。”
尤礼嘶的一声,转身,勾住他的脖颈,将男人整个人带的向下一掼。
两人直接距离陡然拉近。
尤礼的小脸通红,她咬咬唇,道:“那我不能就这样同意了。”
徐放跨过沙发,整个人都罩在她的身上,他嗓音低沉,道:“那你怎么样才同意。”
尤礼舔了舔唇:“你给我亲一下。”
徐放咳了一声,低笑:“我命都是你的,别说亲了,你想做什么都行。”
尤礼挺身亲了他一下,然后晃了晃手中的戒指。
“我还有个要求。”
徐放很有耐心的看着小姑娘,道:“你说。”
尤礼手指描绘着他的脸,轻声道:“我想听你唱戏,给我一个人唱。”
卧室里的肖酒翻了个身,眼睛紧闭,睡得昏天暗地。
恶霸趴在地上,耷着眼睛也渐渐有了困意。
书香古朴的大院内,隐隐从房里传出旦角的声音来,他唱:“宜嗔宜喜春风面,翠钿斜贴鬓云边……”
屋外的桂圆,接:“解舞腰肢娇又软,似垂柳在晚风前。庸脂粉见过了万万千,似这般美人儿几曾见。”
今冬,国海越剧团封箱,众人听闻,国海越剧团新出山了一个女小生。
于封箱演出时登场。
尤礼,正式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