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泣顿时眼泪就漫了上来,气到连话都说不出。
叶青林本也在生气,看见她含着的泪,自己先缓了下来,忙伸手出去想将她搂过来。
她却往后退了几步。
他立马就后悔方才对她的喝斥,晴然的伤口,本就是他的猜测,且晴然也说了是她自己不小心撞伤的,而他却一来,想也没多想,就如此厉声的责怪她,如今返回去思忖,方才知道,是自己在意她在外面见过子俞,他介意,却一直没说出来,如今不过借题发挥,拿晴然这事,对他深爱的吟儿撒气。
走过去,强行将花泣搂紧在他怀里,而怀里的人却还在气的发抖。
“好了,不是你便不是,是我错了还不行么?”叶青林低声缓缓说道。
“你为了别的女人,来凶我!”花泣一把推开了他。
“夫人我错了,来,你打我吧!”叶青林又近前,将她拉回来。
“你走开!”花泣哭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很委屈。
那个女人,是个厉害的角色,她不过试了一次水,就反弹的如此厉害,算计的如此周密,简直要令她招架不住,她不怕与那妖女争斗,要不是体谅叶青林要还那妖女一个人情,只怕她上回就不是这般出手。
她斗倒过好几个女人,个个落在她手里,那简直就不能叫斗,可以说是她对她们一边倒的屠杀,然而这个妖女,根本不是寻常角色。
她正需要叶青林的维护,可她的夫君,却因为那样的女人来喝斥她。
这才是她心寒的地方。
本以为回到叶青林身边,子俞也已经升了郡守,日后可以平平淡淡的守着叶青林,再等着宝儿归来,一家人和美欢乐的过日子。
谁知,就有这样一个妖女插了进来,那妖女心机如此阴狠,铁定还会继续生事,而她却无法轰走那妖女。
一夜都没理叶青林,她就自己卷着被子在床榻的最里头,脸朝内,一句话不说,不管叶青林怎么哄她,怎么挠她,都没用,叶青林没办法,只好将她连同被她卷的圆筒筒的被子,一起抱到自己怀里,就一直抱到天亮。
谁让他招惹了这个易燃易爆的危险品。
第二日花泣是被天玥叫醒的。
叶青林早已起身,而眼前的天玥显得有些慌张。
“什么事?”花泣一夜没怎么睡,光顾着生闷气,如今还是觉得没睡饱。
“夫人,前院要打起来了!”天玥急急道。
“谁打起来了?”
“二公子,郡守大人让他的部下领着一队官兵在前院,大公子喊了人将那些官兵给围住了!”
“你说什么?”花泣骤然惊醒,方才本来还想继续睡上一觉,此刻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子俞的派兵来府里?做什么?
花泣匆匆穿好衣衫,跑去了前院,果然整个院子都站满了人,那中间被围住的官兵之中,没有子俞。
拉过一旁的秦书玉,小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秦书玉道是子俞让郡守府的官兵前来,想将臻氏带走,叶青林不肯,两方就这么杠起来了。
子俞已经是一方州郡的郡守,手底下兵马很多,宁阳城东南西北四门守卫,郡守府侍卫,巡城侍卫这些加起来就有数百近千兵马,这些都是正儿八经的官兵,可不是川口县衙那些收保护费没有编制的衙役,若将郡界城关的守卫集中到一起,起码也有数千之众,说起来,他手里的势力完全在叶青林之上。
所以子俞敢让人来府里,要带走自己的母亲臻氏。
难道说,之前叶青林无意顺口说杜鉴在招兵买马训练新护卫那事是真的?就是为了提防子俞?
花泣惊出一身冷汗。
抬眼望去大院中,子俞派来的这些来官兵似乎并没有讨到好,来了数十人,依然被叶青林的人给围得结结实实,双方拔刀互抵,怕是只要一个命令,这府里的前院就会血流成河。
花泣很不明白,不过一个臻氏,叶青林何苦非要一直关着她,而子俞并没有错,臻氏是他的母亲,来要人理所应当,为何就不能将臻氏还给子俞。
“杜鉴,派一队人上房顶,随时给我射箭!”叶青林冷冷的喊道。
杜鉴迅速就指挥者一队人上了房顶,“刷刷”蹲成一排,就等叶青林一个命令,乱箭便会落下。
“我数三下,若你们还不放下兵器,就不止是乱箭,本公子还会让你们尝尝天降神雷!”还是叶青林的声音,他在对着院子中间那群官兵在喊话。
居然派兵来府里,叶青林对这种事自然不需要容忍。
那群官兵在大院中间一阵骚动,关于“天降神雷”,他们最近听说过,据闻连皇宫都炸了,都是吃官饭的人,对皇城的事自然倍加关注,那事虽然已过了一个月有余,但也就在近些时日才传到宁阳城。
此时听见叶青林突然提起“天降神雷”,一个个开始惶恐不安,那东西超出他们能理解的范围,不免恐惧加深,当真就开始放下兵器。
“秦书玉将他们清出去!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郡守大人,日后胆敢再派兵前来,就不用回去了!”叶青林极为不耐,说完便挥袖转身,自行入了厅中。
官兵很快被杜鉴领着人清理出去,府里的下人也一个个被驱散开,瞬间又如同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花泣入了厅中,她觉得有必要提醒叶青林,那是子俞的母亲,儿子找母亲天经地义。
“你把臻氏还给子俞吧!”本就还堵着气,花泣语气并没有多好。
“是他让你来跟我说的?”叶青林见她进来本想近前想再哄哄她,却不想她居然是来说这个。
她见过子俞,难道不是么?
“不是,只是我觉得你没有权利关着子俞的母亲!”
“我不想和你理论,此事你不要插手!”叶青林语气也明显冷厉起来。
“你!”花泣感觉自己简直要被他气炸,怒火一上来,连头痛都发作了,也不知为什么,很痛,痛到她一个站立不稳,就往一边倒去。
叶青林本也在生气,见她往晃了晃,急忙上前接住了她。
“怎么了?那里不舒服?”叶青林见她那痛苦的样子,不像是故意闹腾,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
“不要你管,你给我走开!”花泣很艰难很用力的咬出几个字,还抬起同样无力的手去推他。
气啊!
“秦书玉!”叶青林抱紧了花泣,对着外面喊秦书玉,让他去叫郎中来。
将她放到一边的软塌之上,她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
郎中来看过之后,顾不上说话,就急急忙忙提笔写下方子,秦书玉飞奔出去抓药。
郎中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坐下给花泣的头上四周按来按去,随后便开始聚精会神的施针。
等过去半个时辰之久,细细的银针拔下来,针头已经黑了一截,花泣这才感觉好了些。
“公子,夫人这头疾时日已不短,缘何到如今才发觉?”郎中忙活了这甚久,才得空开口。
“这......老掌柜的可有根治之方?”叶青林心疼难掩,他也不能去和一个外人说,那毒是当初这倔丫头自己吃下的。
“老朽无根治之方,只能等发作那时施针,却也仅仅只是缓解。”郎中摇摇头,看样子很是无奈。
等送走了老郎中,秦书玉就被叶青林喊到跟前,这个秦书玉,说他知道方子,还给吟儿熬过解药,可如今时不时的发作,又是为何?
“秦书玉,吟儿的毒,你不是说有办法解么?”叶青林语气之中明显有些责备之意。
“大公子,确实是按照我长亭叔当年的土方子解的,幼时她解过之后便再没复发过,如今也不知是为何!”秦书玉比谁都急,花长亭已经去世,如今也找不了他出来问,但自己确定就是花长亭当年的方子。
花泣被叶青林抱回了房里,让天玥小心伺候着,便去了前院和秦书玉研究花长亭留下来的土方子。
被郎中施针过后,花泣显然头没有那么痛,但觉得很累,便躺在了床榻上闭目养神。
房里有脚步走动的声音,她以为是天玥在忙碌,也没理会,到榻前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后,花泣才睁开了眼。
晴然站在她的床榻前,没有唤她自动进来了,若是来请安表示关心,那也无所谓,让那妖女去演,只当看不见便是。
可那妖女不是来请安的。
“夫人!奴婢来伺候你。”晴然不是低声下气,而是平气之声。
“出去!”花泣一见那令人厌恶的神情,就觉犯恶心,低沉的吼了一声。
“唉!夫人缘何不能想开些,我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爱慕公子的高才俊美,不求名份,让我呆在公子身边伺候便好,天下那个男子没有个三妻四妾,夫人曾经也是妾,当会理解我的难处才是,夫人也应该知道,我与公子有救命之情,公子绝不会让我出府,夫人身为叶府当家主母,理应识大体,给自己夫君体面,我说的对么夫人?”
“本夫人让你出去,耳聋了?”花泣坐了起来,下榻,穿上了鞋子,走到晴然面前,眯着眼看她。
“夫人......”
“啪!”
一声脆响,晴然话还没说,就被花泣一巴掌拍了过去,晴然那白嫩的脸上五指红印立现。
正打算回到床榻上躺着,转身瞬间,眼角闪到房门外,站在那里正想入内的叶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