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秦易函几乎是在怒吼。
她觉得王毅简直是不知所谓:“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无双郡主是谁?
她是我的亲妹妹!你怎么能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
王毅早就料到了秦易函的反应,不急不慢地解释道:“函儿,我知道她是你的亲妹妹。我更加知道你的亲妹妹是个女中豪杰,身上的功夫了得。所以这件事情,只有她最合适。”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可没有胡说。无双郡主跟函儿你的亲密我是能够看到的,她对待你这个姐姐没的说。
所以,一旦无双郡主成为了太子妃,我相信她有那个能力掌控慕容颜,帮助我们成事。那样的话,在找机会扳倒慕容颜就容易多了。”
秦易函倒是心动了一下,但是立刻反应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怎么就能保证易珍嫁给慕容颜之后,不会跟他一条心?我跟你讲,这件事根本就行不通。真不知道你那个猪脑子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王毅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秦易函的话有道理,便不再提这回事了。但是在他心中,秦易珍怎么都像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好用的棋子,就等着自己如何去摆布。
与此同时,春风得意的太子慕容颜,果然在讨赏的时候提出要新娶个正妃回家。然而,他看中的却不是什么无双郡主,而是北戎可汗的女儿,乌莹公主。
当然慕容颜是不可能突然在朝堂之上开口说自己要娶一个异邦公主做正妃。而是恰恰最近几天,北戎的使者北戎可汗的大儿子巴图戈尔来到了京城,而随行的,还有北戎可汗最漂亮的女儿,乌莹公主。
带着一国公主来出使他国,这意思很明显了。
这么貌美多姿身份高贵出身王族的公主,肯定是为了和亲而来。
夏献帝前不久纳了一个云妃,而太子慕容颜刚刚丧妻。所以这个公主,无论从哪方面考虑,还是充实太子慕容颜的后院比较合适。而慕容颜也表示出自己愿意接纳的意思。
夏献帝本来有一个云妃,还有云妃给自己培养的一大批绝色,早已经被满足了,对高鼻深眸的草原公主,没有多大的兴趣,于是很快就拍板,要把这个公主嫁给慕容颜做太子妃。
异国公主,做储君的正妃,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按道理说,这未来的一国之母,不可能是个外邦女子。但是偏偏,夏献帝便是这么决定的。偏偏,慕容颜还十分开心。
苏玉对此表示质疑:“这个慕容颜是不是从马上摔下来把脑子摔裂缝了。北戎人可是处心积虑想要弄死他,他竟然要娶一个北戎公主当正妃?!”
慕容真笑着说:“慕容颜非但脑子没坏,还越发的聪明了。娶一个北戎公主,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怎么讲?”
“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即便是北戎人之前跟秦易函勾结,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会拒绝慕容颜给他们的诱饵。
况且,我大夏国从来没有异族女子当一国之母的先例。这个乌莹公主当正妃位分很高,但是慕容颜有绝对的理由 和借口在不久的将来再给自己娶一房平妃。”
苏玉恍然大悟:“卸磨杀驴呗!”
慕容真点点头:“没错,只要时机合适。”
苏玉表示不屑:“那北戎人就这么傻?任由慕容颜利用?”
慕容真说:“自然不会。北戎人肯定有他们自己的计划和打算。白白被慕容颜利用,倒是不可能。”
“真奸诈!”
……
华灯初上,清闲下来的叶澜儿独自走在京城宽阔的大街上,看着这座城的繁华热闹。
街道两旁全是来赶夜市的小商小贩,琳琅满目的货物在或精致或朴素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更加丰富多彩。
街上的行人三个一群五个一帮,自由地散步说笑,一片太平盛世的和乐景象。
叶澜儿还是第一次怀着休闲漫步的心思进入这夜色朦胧的京城。街上的都是普通百姓,她仍然带着那银质面具,但是丝毫都不扎眼,因为有不少年轻男女也带着花样各异的面具游走在各处。
今天是十五,京城每到十五都会取消宵禁,组织灯会。百姓们会利用这个时间,好好地休闲放松一下。
路边有一个老伯挑着木质 的架子,架子上挂着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灯笼。
叶澜儿在他的摊前停下,挑了一盏金鱼形状的灯笼。
“二十文。”老伯说。
叶澜儿掏出了一两银子:“不用找了。”
那老伯听到叶澜儿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千恩万谢:“这位公子,一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这怎么好……”
叶澜儿笑了下,尽量言简意赅:“我喜欢。”
况且,叶澜儿自己并不赚钱,她只不过是金钱的搬运工,所以根本不心疼。
可是那老伯还是有点过意不去:“要不,您再挑几盏?拿多少都行!”
叶澜儿推脱不过,只好又拿了一个燕子形状的,一个兔子形状的,挑着三盏灯,离开了。
然后她走路便有些困难了。
人实在是太多,道路实在是太挤,本来拿一个灯笼就不太容易躲避人。
所以她不可避免地,用自己的灯笼戳在了一个行人身上。
这种纸糊的灯笼,灯罩主体是一个框架。框架是用竹篾扎成的,然后在外面裱糊一层薄薄的纸张,最后在纸张上面描绘上图案。
这个灯罩罩在底下一个木板做的烛台上,蜡烛就被固定在木板上燃烧。
一旦不平衡或者发生碰撞,很容易就会烧着。根本没有现代人那种LED灯的靠谱。
所以,叶澜儿的这些灯笼,妥妥的化为三团火焰,烧了个精光。
那条憨态可掬的小金鱼,灵巧的小燕子还有红眼睛的大兔子,全部变成来到一堆灰。
叶澜儿觉得好生失落,叹了口气。但是她并没有忘记礼貌。
双手拱在身前,鞠了一躬:“抱歉。”
对面是同行的两个人,也带着面具,一个戴着的是马面鬼脸,另外则是戴着一个花旦的脸谱,显然是个姑娘。
二人看到眼前的这个小个子男人,从身形和露出的下巴和嘴看上去,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公子,但是听声音却像是活了几千年的妖怪,颇有些诧异。
那姑娘声音尖尖的:“你也知道是你不对!?没长眼睛还学人家带面具?你灯笼都刮到我的衣服了,赔!”
叶澜儿听到如此尖刻的声音,丧失的耐心,她直起身子,扫了对面的女子一眼。
“我赔。”
叶澜儿的语气不卑不亢,但却不知道什么地方踩了那女子的痛脚。
“你牛气什么呀!赔得起嘛你!一百两!”
这是他们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听到花旦脸的女子狮子大开口,纷纷指责她讹人,不安好心。
女子身边的男人也去拉她,意思是让她算了,她的衣服根本连一根线都没勾破。
但是女子却不依不饶:“凭什么走!他自己说要赔的!快点!给钱!”
叶澜儿冷冷的笑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出去。
她不屑于跟这个女人争吵,索性满足她。
但是她不能容忍这样的女人心想事成。
女子“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伸手便去接那张银票,但是身边的男子一把拉住了她,眼神防备地看向叶澜儿。
“这位小兄弟,年纪不大,倒是心狠手辣。若是我们家小姐因为你这银票中毒,你负的起责任吗?”
女子猛地缩回自己的手:“你说什么?!这银票上有毒!?你!你敢!”
男人想要过来抓叶澜儿:“走!跟我去见官!”
围观群众也没有想到,看上去风姿出众的这个矮个子年轻人,竟然用沾了毒的银票害人。虽然那个女子有些不依不饶,惹人讨厌,但是罪不至死啊,这个人心思实在是太歹毒了。
大家议论纷纷,叶澜儿满心冷笑。
“没毒。我拿着没有任何问题。”
围观群众一愣:对啊,为什么他就没问题。
叶澜儿接着说:“我可对天发誓,如果所言不实,天打雷劈!”
在这个时代,因为大家都笃信上苍轮回报应,所以赌咒发誓可是相当郑重的。不跟二十一世纪的闲人那般,随随便便就能发个毒誓来撒谎。但是,叶澜儿说的特别六,因为她刚好是穿越而来的二十一世纪的闲人……
所以,众人一听,纷纷信了。
那银票上绝对没毒,是这对狗男女在栽赃陷害。
众人同仇敌忾,要把这对男女抓去见官,叶澜儿双手抱胸,乐见其成。
谁知那女字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扔在地上:“我看你们谁敢!”
一张女子稍有的英气面庞暴露在了月光和灯火之下,叶澜儿只觉得这张脸好熟悉好熟悉,但总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直到那女子放了狠话,男人动了武摆脱众人,大摇大摆扬长而去,她才突然记起:似乎那个已经死了的太子妃霍茜雪,就是长着这样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