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飞鸢想到这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她压低了声音,但是仍然声色俱厉:“慕容恪,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慕容恪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了叶澜儿的脸上:“明天,那三个小帮派的人就会离开。剩下的玉女派余孽,需要你自己解决。”
玉飞鸢没有想到慕容恪会突然说这些。更加没有想到,慕容恪竟然用自己的力量帮助玉女派解除了危机。
但是骄傲倔强如玉飞鸢,根本无法忍受这种高高在上 的施舍。
“我没有杀你,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了你。慕容恪,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更不需要你的帮助!”
慕容恪依旧没有回头,但是他的背影看上去很冷。
“玉飞鸢,难道你想要这山上所有的人给你陪葬?你们想死我并不拦着,但是澜儿她是我睿王府的人,是我慕容恪的女人,她凭什么要在这云鹤山送死?”
玉飞鸢哑口无言。她知道自己和云鹤山上众人的坚持并无过错,但是叶澜儿还有毛先祖林巡他们,却并不应该被自己连累。
只是无论如何她并不想领慕容恪的这个情。
这是属于她的,另外一种倔强。
慕容恪虽然没有回头看她,他的目光始终都在叶澜儿的身上,但是他仿佛一下子就看透了玉飞鸢的内心一般,缓缓说道:
“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你,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并不是为了叶澜儿。只是凑巧我需要你们玉女派屹立不倒,我需要让万毒门和天翼派铩羽而归,如此而已。你不必感谢我,该怎么恨我,还怎么恨我好了。
只是,我要在这里照顾澜儿。还请你,帮我这个忙。”
玉飞鸢的心,因为慕容恪最后那句话,柔软了一下。
她毫不避讳的问道:“在睿王府,我看出你对澜儿并不关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厌恶的。此刻又为何如此态度?莫非有其他原因?比如,澜儿的身份?”
慕容恪听到这里,站起身来。他转过来,面向玉飞鸢:“玉飞鸢,我担心澜儿,只是因为担心她。
我照顾叶澜儿,只是因为想要照顾她。
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没有任何的利益考量。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今天晚上,我来照顾她。请你出去。”
玉飞鸢知道无论慕容恪是真情还是利用,他都会想尽办法保住叶澜儿的性命,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慕容恪重新坐回到床边,握起叶澜儿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
她变得安静了,好安静。
之前那个张牙舞爪冲自己龇牙瞪眼睛从来桀骜不驯的女子,此刻安静的放佛一朵轻云。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乖顺无害,那么的柔弱多情。
这不正是自己一直幻想的,一直设想的,一直想要的,所谓的叶澜儿的最佳状态,自己应该喜欢的最佳状态的她吗?
慕容恪苦笑了一下。
原来,一切的幻想都是不切实际的谎言。自己怎么可能真的喜欢这样的她,自己从来喜欢的就是那个从来拒绝服从自己总是想要反抗总跟自己想不到一起去的活生生的叶澜儿啊!
“叶澜儿,就这点小伤而已,你,一定要活下来!我不许你死!你听见了没有!”
慕容恪几乎是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
许是这句话威胁的意味太浓了,也许是慕容恪的声音对叶澜儿来说太震撼了,她的眼皮微微颤动着,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慕容恪?你是吗?”她看着眼前那张红着眼睛,线条依旧冷硬无比俊逸无比的面庞,有些痴傻地问道。
慕容恪点点头,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是我。”
叶澜儿皱着眉头闭上眼睛,而后又重新睁开:“怎么还是你?”
慕容恪微怔,回答道:“是我。”
叶澜儿嘴巴微微张合,再次闭上眼睛,而后又睁开:“天哪,怎么老是你?”
这句话带着嫌弃的意味了,慕容恪受了不小的内伤。
只听得叶澜儿继续说道:“为什么最近做梦的时候,日日都是你。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在梦里都这么清晰,这么帅,你这样让我怎么忘了你嘛!真是气死人了!”
“你,最近总是梦到我?”
“是啊,每天每天,只要闭上眼睛,都是你这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或许是吧。”
慕容恪微微一笑,却冷不防被叶澜儿一把捏住了脸。
他几乎本能反应要发怒了,但是看着叶澜儿那张苍白的,眼神有些迷离的眼睛,顿时变得柔情似水。
叶澜儿松开手,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脸:“不要这样对我笑!把我的魂儿勾走了怎么办!慕容恪你真的是个大坏蛋,超级大坏蛋!祸害,妖孽,我要离你远一点,远一点……”
叶澜儿呓语着,渐渐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慕容恪一开始心里暖地如同放了个太阳,但是转眼看着虚弱不堪的叶澜儿,又如同坠入冰窟。
“澜儿,你一定要撑过来。”
他闭上眼睛,运功调息,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叶澜儿的体内。
此乃真元之气,又称生命之气,只有武功修为到达了一定高度的人才懂得如何将真气过渡给他人。
而这种做法等同于生命共享,也就是说,慕容恪将自己的生命之力,给了叶澜儿。
他毫不在乎,毫不吝惜,一遍又一遍地发功传递,仿佛痴狂了一般。
终于,消耗的内力和真气实在太多,慕容恪的眼前渐渐有些模糊,他有些支撑不住趴在叶澜儿的身前,也晕死了过去。
叶澜儿依旧在睡梦中,她的梦中,真的是慕容恪。
她梦见慕容恪怀抱着自己,亲昵地蹭着自己的脸颊,如同前世人们说的小奶狗一般,粘着自己,爱着自己。
他就那样的抱着自己,也不说话,也不做其他的事情,而叶澜儿就那样任由他抱着,静静的,幸福的。
这个时候,林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的脸色既不好看,看上去非常生气。
但是开口说话时,却是可怜的让人不忍的,他说:“澜儿,你可不可以永远跟我在一起,永远。
叶澜儿吓了一跳,她一直害怕林巡说出这样的话,她知道林巡一旦说出自己将无法面对。
此刻他真的说出口了,而自己,果然,无法面对。
慕容恪不再是那个温柔的男子,他变成了原本的慕容恪。
他怒视着自己,他羞辱自己,他说自己虚伪,说自己水性杨花。
叶澜儿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只是拿他做朋友!后来发现他的心思之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我欠他太多太多,多到似乎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我,我该怎么办!
叶澜儿一边解释一遍后退着,可是她的身后竟然是万丈深渊。她的身子直直地坠了下去。
叶澜儿尖叫着,但是悬崖下面竟然升起了一朵白云。
叶澜儿落在了白云上,缓缓地地向天空飘去。
她飘啊飘啊,再次来到了封印当中。仍然是高耸入云的藏经阁以及摆放地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卷轴。
依然是拿着铁枪守卫着的金人,只不过这次他见到叶澜儿之后行了跪礼。
“主人!”
叶澜儿抬抬手让她起来。
金人站起身来:“主人,您此次前来,有何吩咐。是否是想要学习其他的秘术?”
叶澜儿摇摇头。
她想了想,问道:“金人,我之前会一种秘术,能够使人伤口愈合,重伤之人转眼就可以活蹦乱跳。可是自从我学会了寻人术之后,那个治愈术就开始不太好用。这是为何?”
金人答道:“主人,治愈术跳出封印成为您生而带来的秘术,寻人术您只不过学习了一个时辰。所以不论是治愈术还是寻人术,主人您只不过是暂时习得了其使用的方法,而根本并不理解其催发的原理,更谈不上修习自身精神之力。
所以以主人您目前的精神之力,无法同时灵活驾驭这两种秘术,因而导致治愈术有时会失败。”
叶澜儿皱起了眉头:“不是吧,还要修炼精神之力才能使用秘术?那这个藏经阁里藏着这么多的秘术,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学不会?那把这个东西封印在我身上有什么用啊?到头来,我就是个仓库是吧?”
金人依旧面无表情,但是语气却有些笑意了:“主人,这世间的事向来是不劳无获。修习秘术也是同样。您既是无影派传人,修习起来已经比常人容易百倍,又何来这些抱怨?”
叶澜儿摆摆手:“好了好了,你的道理厉害,行了吧?那我该怎么修习精神之力啊?我这个治愈术很宝贵的,我可不想弄丢了。”
金人突然化作一道金光,钻入了藏经阁的架子上,然后拿着一个卷轴飞了下来。
“主人,这就是精神之力的修习之法,主人您牢记口诀,每日修炼。修炼的时日越长,精神之力便越大,您能够驾驭的秘术也就越多。”
叶澜儿接在手中,看了看,撇撇嘴说:“谢谢了。只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了。万一死了,我这个秘术小仓库就彻底完蛋了。”
金人终于笑了:“主人,不可能的。您能够来到这里,说明您的精神之力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如果身体虚弱到接近死亡,是根本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