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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巴掌

厅阁里有些与风家交好,或倾慕风靖宁的世家小姐心中虽然捉急,但思量到自己的身份不够,智计不足,皆无人敢贸然挺身而出从中斡旋。

风如雅小脸微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长,背脊微微出汗

谁知,白徵言静静地待了好半晌,身后面的水墨音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等到前面的对话都已说完了,厅内厅外皆无一丝声响,静的鸦雀无声,让人头皮发麻。风靖宁不是进,就是退,但无论进或退,他只怕都难以独善其身。想到此事是因自己而起,白徵言一咬牙,立刻挺身而出,向前走去。在风靖宁再次应声说话之前,恰恰截断了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双目微垂,双腿利落一跪,匍匐在地上,声音恭谨地说话道:“请皇后娘娘明鉴,实情是民女游园一时眼花缭乱,错失方向,风公子特意寻找,并将民女带回此处。不料当时众人齐聚厅阁之中,已然觐见过了皇后娘娘,民女初次入宫,不知应对,情急之下抓住风公子的衣袖恳求请教,一时不察脚下的枯枝,才惊动了娘娘!民女心中惶恐,请皇后娘娘恕罪!”

语毕,还诚惶诚恐之状,深深地拜在了地上,额头轻轻触动。脸面朝下,白徵言却在心里腹诽自己,她如今是白民女,不是蔚国的云言徵啊。

风靖宁僵住,侧脸瞧向她一副惶恐状的伏拜,眉头皱得更紧,心中暗咒一声,她为什么要跑出来承认!

以他风家嫡子的身份,一两句话斡旋往返,拂袖而去,雪皇后又奈他若何?纵然此事传了出去,也只是在他的名声之上添了一笔不守宫规,不敬皇后。他醉心音律,是众所周知,别人不会猜议他窥私,只会说他狂妄,他却是不甚在意的。

他望着白徵言的身影,心下又是一暖,难道他的名声,她为他而在意?如此一想,不禁唇角微微泛笑,暖暖如春风。

白徵言已算计停当,宫里的这些事情,说大能大,说小亦能小。端看对峙的双方势力的能耐了,如今她已为风靖宁将干系撇得干净,将一切过失自揽身上。她不过是个初见入宫的小小民女,若果雪皇后有意要为难她,那么只要风靖宁护住她她便可无大事;若果皇后借此台阶下宽宏大量一回,那么大家都各得其所,说不得雪皇后还能买风家一个小小人情。

“皇后娘娘心善仁厚、宽宏大量,怎么会与你这个无知民女计较长短?”风靖宁的话再一次被别人打断,他们身后一人姗姗来迟,步步生莲,水墨音唇含微笑地步入厅阁中,朝雪皇后敛襟一福,继续悦耳地说道:“墨音方才去觐见了太后娘娘,来得有些迟了,请皇后娘娘宽恕。”

此女深得太后欢心,众人皆知,亦然她说是从太后那里来的,纵是皇后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但在门外跪着的女子,却是个如蝼蚁般的民女,无权无势,无倚无凭,当罚不当罚全凭皇后的一句话了。

雪皇后笑容深深地道:“墨音侍奉太后不但无过,更是有功?姚嬷嬷领水家小姐上座罢。”对水墨音如此的轻描淡写,但对白徵言却一直不发话,她也就只能这样跪着。这就是人上人,与人下人的区别,她水墨音能自如的进退,她白徵言此刻却是不能。

风靖宁的脸色也不好看,静静地看着水墨音和雪皇后寒暄。若是他自己,大可转身就走,但白徵言却不能,何况她还要呆在龙都诊治,若得罪了雪皇后,雪皇后只会把气撒在白徵言身上,以他与她如今毫无干系的身份,他护得了彼一时,也难保护不了此一时。

白徵言有武艺在身跪得也并不累,只是这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她自然明白水墨音赶在这个当儿出来,分明就是故意给她难堪。莫非是她方才与风靖宁谈崩了,此刻要把怨恨都算在她的头上?

她白徵言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当了一个冤大头?她悄悄侧头正想要去瞥风靖宁一眼,却见他脸色不善,忙又是垂下头来作恭谨状,这水墨音不仅让她知道了什么是云泥之别,更是给了风靖宁一巴掌,怎么就这样不留情面?

她心里腹诽完,不由得叹气。

风靖宁不再等水墨音落座,已开口说道:“皇后娘娘,白徵言原是我风靖宁的客人,如今她犯了错,靖宁便带她下去领罚了。”他的声音里渐冷,没有保持住多少风度。他此刻已不管了,只要能把人弄走,下面凭他风靖宁的面子也不敢怎么处罚白徵言,日后若雪皇后要记恨报复,他把她守在身边就好了。

水墨音脸上一白,眸光闪烁不定,她用一种研判的神色凝望向门外的风靖宁。此刻,风靖宁已然弯身,强行将白徵言从地上拉起来,拖住她的手臂,就欲往外走去。水墨音禁不住出声喊道:“慢着。”

众人朝她望去,已见她冷静从容地朝雪皇后行礼,并快速地说道,“皇后娘娘明鉴,白姑娘她不过是初次进宫走错了方向,途中又无人相询才迟到了,娘娘大量,端不会以此事苛责。带她下去领罚,不若让她在此领罚来得风趣雅致些,也不会坏了娘娘与大家的兴致。今日,难得的良辰美景,还是不要让这刑事坏了娘娘的这一番费心安排,破了这一片祥和之气。”

今日摆明就是雪皇后为太子甄选妃子的宴会,自然还是不要有刑事比较好,经水墨音如此一说,雪皇后眸光一动,便点了点头,含笑朝她说道:“就依墨音所言,让她进来领罚罢。”

白徵言心中叹气,这下去领罚还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风靖宁既然能让她走自然不会有大事,但始终是驳了雪皇后的面子,此事不能善了了。进去领罚,那只怕是要真的领罚了,既然已经不能善了,那么她就尽管进去再说罢。

风靖宁的眉头轻蹙了起来,这是女眷聚众的厅阁,他一个男子不便入内。他转眸有些担忧地看向白徵言,白徵言却反而拍拍他的手,小声道:“还是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僵的好。我也不想承你和风家太多的情。”

白徵言应命举步入殿,越过他身边,悄悄地说了这么两句话。风靖宁身体僵了一僵,手指也僵了一僵,她的衣袖便这样滑过他的指间,朝前而去了。

雪皇后身边的嬷嬷低哼了一声,提醒道:“风公子,这里是女眷聚众之地,公子不宜再久留,请到前头与太子皇子们饮酒罢。”

这已经是明显得逐客令了,他不得不走。更何况,她不要他的相护,不要承他的情。

风靖宁眸色闪过丝黯然,含笑道:“既然如此,风靖宁告退。”他维持着基本的礼仪,转身而去。

白徵言走进殿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瞥过慕绮,却见她坐回了位置上,那陶埙已不知藏到了何处。她微敛了心神,依着漠国的礼仪,盈盈下拜道:“民女白徵言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雪皇后颔首,淡淡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少女,转而向水墨音问道:“既然是墨音为她进言免刑事之苦,不知如今又该如何让她领罚,才好免去藐视宫规之罪,又能让大家心悦诚服?”

这是雪皇后在向水墨音使难题了,又是威压,又是敲打的。但最后受罪的人还是她,白徵言一张恭谨的脸孔下,眼睛里闪过了丝冷意。

水墨音对于雪皇后的为难恍若未闻,微笑起说道:“回皇后娘娘,墨音听闻白姑娘是个擅乐之人,昔日曾能用笛音引来游鱼跳跃的奇景,今日,不若就来考考她果真有异能否?”

“如何考法?”雪皇后神色不动地问,底下的一众人也是好奇心雀跃。

“墨音听闻慕姐姐的陶埙制造得与众不同,埙身上面是镂空的,里面另有玄机,旁人皆吹奏不出声音,更别说是曲子了。”水墨音笑意融融,坐在她对面的慕绮听了此话却是一脸的冰霜,眼睛冷冷地刮过她的脸颊,她的话语却依然淡定自若,“今日不若让白姑娘试一试,若她能吹奏出声音,娘娘便免她两坛酒;若她能吹奏出曲子,娘娘便免她三坛酒;若她能吹奏出动人的曲子,娘娘就免她四坛酒。那么,剩下的一坛,自然是皇后娘娘的赏赐了。”

雪皇后笑意不明地道:“此法子确是风雅有趣。”

雪皇后身边的嬷嬷却道:“若是她这一整天都吹不响,皇后娘娘怎能陪了她等?”

水墨音谦谦一笑,说道:“姚嬷嬷说的极有理,还请皇后娘娘给她规定个时辰。”

雪皇后笑吟吟地看了水墨音一眼,片刻后朝白徵言说道:“既然水家姑娘肯为你说情,本宫便赐一炷香罢。”

白徵言心中冷笑,果然是笑面美人,毒蝎心肠。无人能吹奏的陶埙让她来试?还把规定的时辰让给了皇后,她不信水墨音想不到这点,这就是进退两宜了。届时,在风靖宁面前,她既可说帮了嘴,又可将为难的事情推给了皇后。还有那十坛酒还不知道是什么酒,万一她喝了一命呜呼,还不关她水墨音的事。

纵然那酒是无药无毒,十坛酒罚下去,一个弱女子的身体如何受得了?登时还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弄出什么丑来。最后纵然吹出来了,还要赏一坛酒,这就大有文章了。

不要怪她怀着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些女人的心思啊。自小在宫廷里长大,什么样的险恶嘴脸她没有遇见过,提防过,这些女子整天闷在宫廷宅院里,都给闷得扭曲了,还得为了自己,自家的身份权势去与各种各样的人争斗,心思能单纯可爱才奇了、怪了。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这就是权势的世界存活的规律。

她如今不过是这些所谓强者女子的玩乐和各大势力博弈的牺牲品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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