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一日,她进了一趟宫。只见到了言暄枫,并未见到温子玉。
龙椅之上稳坐的言暄枫道:“听闻言帝封要同你一同前往边界?”
她点了点头,道:“是。我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的,他提出要跟我一起去的时候我也拒绝了,可是他坚持要去。”
“无妨。”他道:“现在我们与言帝封是合作关系,他迟早要带着精兵赶往战场。早一步也有早一步的好处。”
“皇上说的是。”
“只是你暗中还需时刻提防着他,省的他生旁的嫌隙。”
“浅桑明白。”
起身站稳,负手而立,看着浅桑,他道:“有一事,不知道你是否能在离开之前为朕解惑。”
“皇上请说。”
他朝她走来,步伐极慢:“这个疑惑在朕的心里停留了很长时间,算起来,自仙奕谷见到你开始,这个疑惑便存在了。朕原先以为时日长了,自然能解惑,可惜的是,并没有。”在她面前稳稳的停下,道:“你要前往边界,不知何时回来,朕着实不愿这个疑惑继续搅扰着朕的心。”
“皇上请说。”
“浅桑。”他轻唤,而后看着她的眼睛,顺着她的媚眸看向她面上的面纱,深邃的眸中有极强的求知欲:“你为何戴着面纱?”
她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是司虞仙子的命令,司虞仙子不准我摘掉面纱,不允世人看到我的模样。”
“为何?”
她浅笑道:“今日皇上似乎对浅桑充满了好奇。”
“朕对你一直都充满好奇,只是隐忍着,从未开口罢了。”
她道:“皇上,浅桑面纱之下有一张怎样的脸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言灵国到底能补鞥呢恢复曾经的昌盛。”
他眸中的求知欲淡然了许多,勾唇一笑,释然道:“你说的不错,是朕......”
“皇上。”她打断道:“浅桑希望皇上时刻记得,浅桑不过是皇上从司虞仙子处求来的帮手,待言灵国局势稳定,浅桑会回到仙奕谷继续修行。”
多亏她的提醒,他在一瞬间清明,恢复理智,转身朝着龙椅走去,稳坐之后,道:“既如此,边界之事就全权交由军师。”
她颔首道:“定不负皇上所望。”
出发当日,上马车之前,她看到了冥媚。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却未发现冥锦。一向跟着言帝封的冥锦没有出现,换成了冥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与她何干呢?
“主子,您在想什么?”
她闻声看了身侧的鸢耳一眼,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们上马车吧。”
“是。”
她本是要骑马的,言帝封不允,说路途遥远,骑马实在痛苦,坚持要坐马车,还必须让她陪着一起坐马车。
无奈之下,她只好答应了下来,虽然心里对他还有愤恨之意。
上了马车之后看着鸢耳还站在外面,伸出手道:“怎么不上来?”
鸢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身侧,眸中有几分怯意,同她摇了摇头,道:“主子,鸢耳是奴婢,不能同主子共乘一辆马车,鸢耳乘坐后面那辆便可。”
她眉头轻皱,出发前说好了两个人乘坐一辆马车的,不可能现在突然变卦。这般想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侧,只见言帝封面色冰冷,正襟危坐,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怪不得鸢耳不敢上来,原来是怕他。
“好,你去坐后面那辆马车吧,你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有任何不妥之处立刻来告知我。”
“是。”
鸢耳离开之后,他开口道:“你对待鸢耳哪里像主子对待奴婢,待她简直如同姐妹。”
她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旁人以为我们是主仆,实则我们情同姐妹。”话毕,故意坐在马车的另一边,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主子!”
听闻这一声,他和她一起朝着马车门口看去。
“冥媚,何事?”
见是冥媚,她顿时没了兴趣,身子微微朝着马车的车壁靠去,闭眼假寐。
在冥媚看来,这是她对她的轻视,心中不忿,却不能在言帝封面前表现出来,故而忍着。
“主子,马上就要启程了,今日较昨日更冷些,马车内是否再添置一条锦被?”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正在浅寐的浅桑,点了点头,道:“好,一条不够,拿两条。”
“两条?”她微微诧异。随后立刻明白过来他要两条的原因是要给浅桑也拿一条。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的她心情更糟糕了:“王爷,马车上备用的只剩下一条了,若是再回府内去拿,不免有些麻烦。”
“既如此,将那一条拿过来吧。”
“是!”冥锦忙欢喜的应声道。
片刻之后,她抱着锦被匆匆而来,站在马车门口,将手抬高:“主子,锦被。”
他起身接过,抱进马车内,下一秒,给浅桑盖上。
......冥锦立刻变了脸,一双手握紧成拳,指甲镶嵌进血肉里却不知。眸中的恶毒几乎要将正在浅睡中的浅桑撕碎。
浅桑敏感的察觉到有一道炽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轻皱,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言帝封在为她盖被子的同时看到了马车外站着的冥媚射来的恶毒目光。
顿时明白了过来。
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装作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样子主动圈上言帝封的脖子,唇瓣朝着他的耳畔探去,柔声道:“你怎么这么贴心,恩?”
他浑身一窒,手上的动作微顿,深邃的眸光之中荡漾开眸中情愫。
而浅桑的眸光一直有意无意的落在冥媚身上,见她因他们两个人的亲密而大怒离去,嘴角噙着笑,收了圈着他脖子的胳膊。
她突然地抽离让他来不及反应,只觉的心瞬间变得空荡荡了。
“浅桑......”
“恩?”此时她已恢复了清明,看在他为她盖被子的份上,语气柔和了许多。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跟在本王身边的是冥媚而不是冥锦么?”
她以为他想问什么,眸光看了一眼马车外,手提了提盖在身上的被子,无所谓道:“不管是冥锦还是冥媚,都是你手底下的人,谁跟着都一样。”
“不一样。”
“是么?”她收回眸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