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浅桑点头。
“做帝王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这句话是言暄枫说出来的,闻言,浅桑讶异,难道做帝王都不是言暄枫想要的吗?
“帝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样也不好?”浅桑问言暄枫,言暄枫苦兮兮的一笑,目光看着窎远的湖面,有鱼儿摇头晃脑的游动,很是奋力的模样,但游来游去还是在太液池中挣扎,鱼儿的命运,和他的命运何其相似奈尔呢?
“王权富贵是人想要的,但不是人人想要的,朕或者是个另类。”言暄枫说,浅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以为你很开心。”
“这是祖宗留下来的千古基业,是我不得不去信受奉行的信仰,我没有办法舍弃这个。”他说,浅桑点点头。
“帝王是什么都能得到,但最想要的却并不能。”他遗憾的叹口气。
“你还有什么是最想要得到的呢?”浅桑看着言暄枫,言暄枫的目光飘逸,最终还是落在了浅桑的面前。“你……”
“不,言暄枫。”浅桑的声音拔高了一些,是警告的感觉,让言暄枫适可而止,言暄枫也明白。“说呢?”
“我哪里知道。”
“不知道算了。”言暄枫不打哑谜了,握着芦笛继续吹奏起来,“这是落梅风,真好,真好,虽然才是夏天,但落梅风听起来就能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向往,真好啊。”浅桑陶醉在了言暄枫的音乐中,她晕陶陶的。
慵懒的闭上了眼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说,看着浅桑,浅桑点点头,言暄枫一把握住了浅桑的手,但立马觉得不合适,在浅桑尚且没有挣扎之前,已经笑了,握住了浅桑的衣袖,浅桑貌似满意了,两人朝着前面去了。
言帝封究竟要带着浅桑去哪里呢,是个未知数,浅桑也不想要知道,但言暄枫忽略掉了浅桑光脚的事情,才刚刚踩在了鹅卵石上,浅桑就疾首蹙额了,言暄枫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痛苦与退缩。
这才一掌用力的拍在了脑门上,好像脑袋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或者脑袋是刚刚踩着的石头一样。
“我几乎忘记了,抱歉。”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将浅桑抱住了,浅桑想要挣扎,但言暄枫的力量非常大,这怀抱也是很温暖,让浅桑没有挣扎的理由。
两人一步一步朝着前面去了,到了前面一片绿油油的地方,这边简直好像脱离了帝京的建筑物一样,什么都没有,是一个绝对的旷野,浅桑到了这里,言暄枫将浅桑给放在了地上。
浅桑迷恋这里的空气,微微的吸口气,眼睛看着宝石蓝的星空,“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浅桑看向了他,言暄枫轻轻一笑,“你等等,就一切知道了,别着急。”他一边说,一边到了前面的旷野之中。
一会儿,旷野之中就闪现出来很多星星点点的东西,原来是美丽的萤火虫,浅桑看到这里。不禁心旷神怡哈哈大笑起来,跟着言暄枫进入了青草,两人追赶这些萤火虫。
萤火虫扑腾起来翅膀,将夜空几乎都点亮了,浅桑看着萤火虫,心情好了不少,两人对望一眼,浅桑笑了,言暄枫也笑了。
“看这个。”言暄枫一边说,一边拢袖,在这里胡乱的奔跑起来,那些萤火虫微微闪烁耀目的光芒,然后一二三四五,全部都进入了他的衣袖中,他今天的衣裳就是半透明的。
因此上,萤火虫在衣袖中闪烁出来一抹熠熠生辉的光芒,那光芒美丽到让人不能忘记,“给你,都给你。”他站在了浅桑的面前,将萤火虫全部都给了浅桑,浅桑笑嘻嘻的看着言暄枫。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开心过了,浅桑低头,将灵力灌输在了手掌上,微微的拍击一下地面,地面上立即有了一片流光溢彩的光芒,光芒熠熠生辉,让人一看就过目不忘。
跟着,地面上就有了婆娑的花朵,花朵绽放了,姹紫嫣红,虽然是在月色中,但明朗的月色之下,依稀可辨那些美丽的花儿,花卉美丽极了,言暄枫忽而抱住了浅桑。
浅桑的笑声戛然而止了,一片沉寂的真空,浅桑能听到言暄枫的声音,那声音从胸腔中经过震动,已经传导了出来,进入了浅桑的耳朵,“浅桑,做朕的皇后,如何呢?朕君临天下,朕给你……”
“言暄枫!”浅桑一把用力的推开了言暄枫,“你不要这样说了,我很惶恐,我很惶恐……”浅桑一边说,一边连连后退,因为没有留心,一个踉跄,浅桑重心不稳朝着后面跌倒了。
言暄枫立即伸手,距离比较远,勉力握住了浅桑的手掌,但浅桑一个踉跄,毕竟还是栽倒在了地上,他呢,已压在了浅桑的身上,浅桑顿时面色绯红,“你没事?”
“有,你起来……”浅桑看着言暄枫,言暄枫做梦都在贪恋这种温暖,本来,他是正人君子,他告诉自己,一个正人君子应该有君子的一切恪守与原则,不能莫名其妙就轻薄女孩。
但浅桑不同,浅桑给言暄枫的感觉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你起来。”浅桑打商量的口吻,言暄枫点点头,但就是没有实际行动,是的,言暄枫是对自己很好。浅桑相信,如果遇到绝对的危险,她和言暄枫两人之间只能存活一个人,言暄枫会毫不犹豫的将生存的机会给自己。
但是……
但是这就是爱情吗?这就算是也仅仅是感激之情不是感情啊,“言暄枫,起来吧。”言暄枫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但很快的,浅桑伸手将言暄枫的嘴巴已经捂住了,言暄枫无可奈何,只能闭上嘴巴。
“还喜欢他?”言暄枫问,恨自己不能取代言帝封在浅桑心中的位置。
“没……没有。”浅桑起身,盘膝坐在这里,看着夜空,指了指一枚划过星空的流星,流星转瞬即逝,消失的可真快啊,快到无与伦比,那美丽,简直连欣赏都来不及,已经消失了。
“但是我分明感觉你旧情难忘。”
“我没有情。”浅桑一边说,一边择路而逃了,言暄枫看到浅桑去了,站起身来。“你等着——”浅桑回身,看着站在一片绿草中的男子,绿草如茵,他的衣裳被月光涂抹上一层白色,那样明晰,那样朗然。
“听着。”言暄枫一边说,一边吹奏起来,吹奏的音乐是“思美人”,这样一来,浅桑比刚刚还要如芒在背了,不停的道歉不停的后退。
到了外面,鸢耳看到浅桑从前面下来,面色如此煞白,倒是吓了一跳,立即去搀扶浅桑——“小姐,您撞邪了不成,您脸色很难看的样子。”丫头一提醒,浅桑才抚摸一下,果真觉得面上冷冰冰的。
“小姐,你哭了。”鸢耳伸手,帮助浅桑擦拭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