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帝封!”她吓得将手中的瓷器仍在地上,抱着被她划出一个大口子的言帝封的手,呜咽的哭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见她如此,知道她内心深处还是在意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慌慌张张的扯下身上一块布料给他包扎,对医术有所了解的她自然也是学过包扎的,将他的手包扎的整整齐齐。
他从未见过她对他如此这般细心体贴的样子,心中不免敢感动万千。
包扎完了,她心里还是愧疚,抱着他受伤的手一遍一遍道:“对不起,帝封,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说他要杀了他,他自始至终都是不信的,现在,更加确定她不会。
要说他此时的心情,是有些得意的,觉得这手被划伤也是值得的。从另一面,他看到了她的真心。
他张开胳膊将她揽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浅桑,你不要自责了。”又道:“浅桑,我们冰释前嫌吧。”
她周身一震,轻轻的推开了他,眸中含着泪,扑朔朔的往下落。她明明是不爱哭的,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容易落泪,她再也回不去曾经那个自己了,再也回不去了。
“帝封,你可知我最恨你的地方便是你杀了玄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放不下。”见他抬手为她擦眼泪,她摇摇头拒绝了:“帝封,想必你也已经看出来,其实我是在意你的,可是我们之间在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你我之间,不过是一段孽缘。”
“何必那么悲观呢?”他抓着她的肩膀,紧紧地,好像抓着就不愿意再放手了似的:“浅桑,玄霆的事可一跟你道歉,也可以为此付出代价,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留在我的身边,现在你已经怀了我的骨肉,我们将来会是幸福的一家,我们好好的,不好么?”
“你一日未放弃争夺皇位,我便一日不会与你真正的过上相爱的幸福生活。”她抚摸着肚子,道:“帝封,你可知,我从未想过同你有孩子,这个孩子来的实在是意外,并非我所想要。”
孩子她是断然不回留下的,趁着月份小,她一定会想办法将孩子割舍掉。日后她还要前去仙奕谷修行,不能有任何的羁绊。
“浅桑,孩子是无辜的!”
“那言灵国上上下下的百姓亦是无辜的,你有想过么?”
他忽而凝视于她,道:“你在用孩子威胁本王?”
她漠然的摇摇头:“我没有。”推开他朝着床榻走去,稳稳的坐下之后,抬眸看着他:“我没有用孩子威胁你,但是有两个选择,第一,你放弃对皇位的觊觎,我便十月怀胎将孩子生下来交给你。第二,我将孩子流掉。”
“你口口声声说没有用孩子来威胁本王,不觉得是在自欺欺人么?”
她道:“你可以不选择,我不会逼你。”
“浅桑,你!”
他自以为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游刃有余,可是现在面对的人是浅桑,他有一种无力感。
片刻之后,他道:“本王会好好的考虑你提出的两点要求,在这期间,你不许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我给你的时间并不多,七天,七天之内你要给我满意的答复。”
他凝眸看着她,心情复杂。
为了给浅桑看病,言帝封带着她在叶晨城找了一处宅子住下,经过郎中的诊断,病倒不是大病,是上次风寒留下了根子,再加上她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体质虚弱的情况之下之前的风寒症卷土重来。
幸好这期间隔的时间并不长,郎中给开了半个月的草药,只需精心调养半月,自然药到病除。
为了照顾浅桑,言帝封将夺取皇位的计划又推后了。
而与此同时,言暄枫那边也得到了浅桑和言帝封已经离开月支城的消息,下意识的觉得这是浅桑的计谋,为了拖延言帝封窃取皇位的时间。
浅桑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又何尝不感激,立刻宣温子玉进宫。又从温子玉的口中得知了司淩和厉渊被关在言王府地牢之事,立刻宣施申书进宫,商议搭救两人之事。
施申书提出夜探言王府,而趁着此时言帝封不在,正是最佳的时机。
他们猜的不错,不仅言帝封此时不在言王府,就连冥锦,为了调遣冥帝阁的弟子前去寻找言帝封和浅桑儿去了冥帝阁内。言王府只有侍卫同沈管家守着。
施申书带人顺利的将司淩和厉渊救出。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推开门的时候,青石板的地面上还是湿的。院子内的草木之上尽是雨水的露珠,晶莹剔透又生机勃勃。
她本是要走出门的,却在此时感受到初春晨起的凉意,又转身朝着床榻走去,拿起外衣披上,覆又回到门口。
彼时,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却没有了前去院子里转一转的心情。
她愉悦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转身朝着屋内走去,稳稳的坐在茶桌边。
言帝封看了看手中费劲一番艰辛做出的早膳,又看了看方才变了脸色的浅桑,心里堵的厉害。但还端着手中的早膳朝着屋内走去,站于茶桌前,将手中的早膳放于茶桌上,后又体贴的将托盘中的清粥拿下来,放在她面前。
她看了一眼粥,又抬眸看他:“你请了婢女?”
他坐于她对面,淡淡道:“这是我做的。”
她内心不可能不受到震动,恐怕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这一定是他第一次给别人做东西吃。
“你不必如此。”她沉吟片刻之后,沉声开口。
“吃吧,尝尝看好不好吃。”
她无意间瞥见他放在桌面上的手,上面有些细密的伤口,不难猜出,是为了给她做粥造成的。而且,他一只手上还有那日被她用瓷器划伤的伤口,现在他细长、股指分明的一双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看起来有些可怖。
她又如何不心疼呢?
“言帝封。”她看着他,很是严肃认真道:“你真的不必如此,你这样做会让我觉得我在欠着你。”
他淡淡的笑了,笑的很好看,不枉负他言灵国第一美男子的美名:“我倒情愿你欠着我,那样你我之间还有纠葛,纠葛也是爱,不是么?”
她颤抖着拿起粥碗里的勺子,却在下一秒端起粥碗狠狠地扔在地上,噙着泪吼道:“言帝封,我不需要你这样做,我不愿与你有任何的纠葛与牵绊,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