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神秘身份
莫老头抱着画卷出得门来,发现几人间微妙的僵局,忙开口道:“王妃娘娘要的图画好了,姑娘这就带回去吧。”
许娇接过画卷,发现竟然死沉死沉的,忙叫冬儿接着。
莫老头笑道:“你这小丫头倒会耍懒。”
许娇还没搭话,就见门口忽然涌来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少女,其中也零星的站了些男子,被门口那尊雕像长臂一伸挡在门外,只听这些人口中嚷嚷着要找袁公子画像。
许娇疑惑的看着袁安靖。
袁安靖道:“姑娘既是王府的采买丫头,难道不知袁某每逢带一的日子巳时末便要在这里坐镇卖画么?”
许娇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袁安靖甩了甩衣袖,朝门口道:“本公子今儿有事,只卖三幅画像,开张二十两,谁来?”
许娇顿时张大小嘴,妈妈呀!二十两一张,这厮也太黑心了点吧!
然而,许娇的惊讶还没落下,门口便传来一霸气回应:“本姑娘出三十两让袁公子第一个画!”
许娇抬眼望去,只见这姑娘满头的银钗金簪,一件外衫金灿灿耀眼,或许正是传说中的金缕衣,只是制作粗烂了些,腰上前后左右数不清挂了多少玉坠金片,果然有狂傲的资本!
袁安靖坐在桌边八风不动。
又听一男子的声音响起:“在下出五十两请袁公子第一个画。”
许娇看向说话的那名男子,只见此人一身劲装打扮,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怎么看也不像这样花钱的主,倒是剑柄上一颗紫宝石非同寻常,许娇眼尖的发现,这颗宝石跟袁安靖额头那颗除了颜色其他竟一模一样。
再看这名男子的表情,竟有些闲适的看着之前叫价的那位“千金小姐”。
果然,之前那位姑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开始竞价了:“本姑娘出八十两。”
这名男子毫不犹豫的报了一个数字:“一百两。”
周围已经传来阵阵抽气声。
许娇看向那位“千金小姐”,发现对方正咬着唇万分纠结,她忽然就很想笑,这么明显的坑,难不成这姑娘还往下跳?
出人意料的,这姑娘居然毫不犹豫的跳了:“一百零一两。”
许娇终于忍不住笑了,冬儿也跟着笑了,那握剑的男子朝袁安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径自离去。
袁安靖便道:“让这位姑娘进来吧。”
门口那尊雕塑撤回一只手臂,将人放了进来。
许娇无心留下,可门口如今的景象却由不得她离开,只得继续趴在桌边看热闹。
那姑娘欣喜的跑进来隔着桌子坐到袁安靖对面:“袁公子,我是相府嫡女韩嫜儿。”
袁安靖展开宣纸,在彩石粉里加入适量清水,一边漫不经心的调和着,一边道:“在下记得嫜儿姑娘,不仅在下记得,恐这上京无人不识嫜儿姑娘吧?不然刚刚跟姑娘抬价的应不止一人,只是不知在下以往给嫜儿姑娘画的画像相府里可能放得下?”
一听这话,许娇一口唾沫差点呛着自己。
“袁公子怎么还不明白,嫜儿每次前来并不只是为了得公子画像的。”韩嫜儿绞着绣帕捏着嗓音道。
袁安靖终于停了手中的动作,抬起眼皮看向韩嫜儿:“袁某听说嫜儿姑娘在上一批进宫的秀女名单里头,不知如今嫜儿姑娘何故又出现在这里?”
韩嫜儿目光几分闪烁,很快又镇定下来:“还不是为了袁公子,嫜儿恳求爹爹让四妹妹替我进宫了。”
袁安靖眼中一闪而逝厌恶,快速提笔道:“姑娘准备好了,袁某这就给姑娘画像。”
韩嫜儿委屈的瘪着涂得红艳艳的小嘴:“公子怎么总不正面回应嫜儿?嫜儿每每都按公子的要求做到了,为何公子还这般绝情?”
“我何时对姑娘有过要求了?”袁安靖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问。
韩嫜儿道:“怎么没有,难道公子忘了第一次见到嫜儿时的样子了?说实话,嫜儿并不喜欢这身打扮,可公子总说嫜儿身上差一件这样差一件那样,嫜儿都一一添置上了,为何公子还不满意?”
说着,韩嫜儿从袖笼里掏出一张画像展开道:“这是你第一次给嫜儿画的,你看看,跟现在的样子可是不一样?”
许娇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这一看,就忍不住反复在韩嫜儿脸上对比起来,这哪里是不一样?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好吧!
画中的少女淡扫峨眉琼鼻小口,金钗挽纱恰到好处,亭亭玉立,袅袅如仙,端端一美少女。
眼前这位......
许娇颇无语的看着韩嫜儿,心道:这姑娘一定有病!
旁边袁安靖抚了抚宣纸,语气平静,用几人能听到声音问:“嫜儿姑娘可还记得在袁某这里总共花了多少银两?”
韩嫜儿愣了愣道:“差不多五万两了吧。”
“今儿这张画画完正好五万两。五万两,去年朝廷拨给渝州赈灾五十万两,从你爹那儿开始就短缺五万两,到最后落到灾区也只剩五万两,以你爹为首,层层克扣剥削,大燕的百姓死了几何,嫜儿姑娘可算过?你爹位高权重,树大根深,朝廷不敢轻易撼动,袁某便只能尽自己微薄之力,为渝州百姓要回一点算一点!”袁安靖声音虽轻,语气却极重,最后一句更像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许娇震惊的看着他,她就说这人不简单吧!搞半天居然变相为朝廷办事。
不过,这位的手段也确实奇葩了些。
韩嫜儿半晌没说话。却听袁安靖问:“姑娘还画么?”
韩嫜儿咬着唇,站起身从头上一点一点取下金钗银簪放到桌上,又找莫老头要了些清水沾湿锦帕擦净脸上的妆,再把身上多余的饰品一一除去,最后露出一张清水芙蓉的脸站在袁安靖身前:“再画最后一张吧,安靖哥哥,嫜儿实在演不下去了。”
袁安靖目光沉了沉:“你早知道?”
韩嫜儿点点头,竟从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嫜儿自知罪孽深重,故不敢进宫面见皇上,嫜儿怕自己进了宫就成了一枚棋子,届时只恐身不由己,成了全天下的罪人。”
许娇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