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把冯蔓送回家以后,冯蔓想请她上楼一起吃午饭,不过被温阳婉拒了。
她自己在附近的步行街逛了逛。
街上人挺多,热热闹闹,气温低,都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和大衣。
温阳经过一间古玩店的时候,被吸引停下了脚步,她新奇的看了会儿,无意从挂在门口的一面镜子里看到了身后人群里有个可疑的男人正直勾勾看着她。
她心头一紧,僵硬放下手里的东西,佯装镇定地离开。
走了几步,温阳回头看去,发现那个男人还跟着她,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想起电影院里呼吸被一寸寸掠夺濒临死亡的感觉,她体内流动的血液都变得无比冰凉,浑身僵硬。
手腕突然被人从身后抓住。
温阳头皮一紧,没忍住,尖叫了一声。
路上的行人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
温阳看清身后的人,一下睁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姜警官?”
刚刚那个男人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好像是跟自己的朋友走丢了,温阳发现他其实不是在跟踪自己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
人吓人吓死人。
姜景明看到她变貌失色的模样,怔愣:“吓到你了吗?”
温阳拍拍胸脯,气若游丝:“我没想到是你。”
姜景明看了一眼步行街上的人,扬了扬眉:“你以为是谁?”
“我……”温阳话音一顿,差点说漏了嘴,反应很快:“你怎么在这儿?”
“过来办点事情。”
姜景明意味不明笑道:“刚看到你想过来打声招呼,没想到你走那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你。”
温阳羞赧。
姜景明问她:“吃饭了吗?”
“还没。”
“我请你吃饭吧。”
“啊,为什么?”他们两人好像没什么交情,就算之前有过几次接触,但是这次轮回后,好像也就因为萧萧的案子碰过一次面,还是公事。
可是他好像跟她很熟一样。
说起来,温阳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了。
姜景明看她一脸百思不得其解,失笑:“你就当我想要贿赂你吧。”
“我有值得你请一顿饭贿赂的东西吗?”
“我说有就有。”姜景明眼里含笑,催促她:“走吧,去前面那一家。”
*
张彦成在附近的餐厅解决完午饭回公司,经过洗手间的时候,被一股力道拖进了旁边的清洁工具间。
哐当一声。
张彦成被拖进去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个水桶踢翻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摁在了柜子上,脑袋磕到了,眼冒金星,动弹不得。
“你什么人?”
他吓了一跳,生气地喝道。
萧易冷声问他:“10号晚上你在哪儿?”
张彦成从来没被人这样欺辱过,气得整张脸涨红,镜片下的眼睛带着丝丝怒意,恶狠狠的威胁:“我问你是什么人?你信不信我叫保安来?”
“是不是跟冯蔓在一起?”
张彦成倏地一惊,面色微变,带着警惕:“你到底是谁?”
萧易不耐烦吼道:“回答我!”
张彦成浑身一僵,担心他把公司员工引来,到时候会暴露他和冯蔓的关系,忙解释:“10号晚上我在医院,我没跟她在一起。”
“你撒谎。”
萧易揪着他衣领的手收紧,面沉如水,声音克制:“你和冯蔓约好了要去看电影,你当时在电影院。”
“我没有!”
张彦成矢口否认,费劲挣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领带,语气凌厉:“赶紧离开这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他已经走到门口,忽然听见身后轻飘飘地声音响起来:“你老婆认识冯蔓吗?”
张彦成背脊一僵,猛地回头,一脸凶狠。
“你想干什么?”
“我要听实话。”
萧易棱角分明的五官笼罩着冷意。
“我说的就是实话!”
张彦成握紧拳头,太阳穴上隐隐有青筋突起,松口:“是,我是跟她约好了要去看电影,但是后来出了一点事情,我儿子受伤了,我就赶去医院了。”
萧易漆黑的瞳仁晦暗不明,俊脸都是阴霾。
原来姜景明贿赂温阳就是为了要一本签名书,他解释:“我有个同事的妹妹是你的忠实读者,她一直想要你的签名书。”
温阳惶恐:“其实你直接说就好了,不用特意请我吃饭。”
“不止这个。”姜景明停顿了下,看着她:“其实我还想问问你,10号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和萧易在一起?”
温阳乌黑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吹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面条,含糊:“碰巧。”
姜景明犀利的目光掠过她,扬眉:“还碰巧一起去了命案现场?”
温阳一顿,放下筷子,神情严肃的解释:“他救了我一命,我想问他要联系方式,所以就一路跟着他到了案发现场。”
“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一个月不到。”
“你看起来很信任他。”
“他长得像好人。”
温阳眨巴眼睛,耐心地问:“还有问题吗?”
姜景明默了下,看着她真诚的脸,薄唇轻启:“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问题有些猝不及防。
温阳明显愣了下,迟钝了三秒:“什么意思?”
她看起来不像是在装傻,姜景明抿唇,字正腔圆道:“我们之前见过。”
他还记得?
话落,周遭一片寂静,温阳微微睁大眼睛,哑声:“什么时候?”
“前两天。”
温阳已经跳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下来,她差点误以为姜景明也有轮回前的记忆,冷静下来,仔细想了一下,摇头:“我好像不记得了。”
姜景明拧眉,沉默了半响,语出惊人:“10号那天早上,我们见过一次。”他言简意赅:“你在餐厅不小心打翻了汤汁,我借了一块手帕给你。”
“是、是吗?”
温阳皱眉,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姜景明看着她纠结的小脸,眸色暗了几分。
后来温阳回家找了,真的找到了姜景明说的那条银灰色棉质手帕,可是不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拿过人家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