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阵剧烈的灼烧感瞬间袭来我扯开衣服一看,一道血红的引雷咒如同烙铁一般将我的皮肤撕开深深印了进去。看来此人是要置我于死地呐!心里一较劲儿咬着牙站起身来我眼都红了攥着铜剑脚下一动口中大呵一声“纳命来!”脚下步子虚晃几下来在那人身前我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癫狂,也不闪躲挥剑便刺几个回合下来手中的剑也被打飞在一旁。那人的躯干上被我刺了几十个窟窿我也被打的浑身麻痛,“混蛋!”我张嘴朝着那人的胳膊就是一口那人挥拳就朝我的面门砸来。我几乎被打的昏厥过去我已经分不清这怪物到底是人是鬼还是妖,只知道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咬着那怪物的胳膊不放。忽然一阵脆响我口中一震这怪物的整条胳膊竟被我给扯了下来,紧接着腹部一疼我再次如同断线风筝飞了出去。我艰难的抬起一脸血水的脑袋四下看了看那怪物不见了脑袋和我咬下来的一条胳膊也没了踪影,人在受到了生命威胁时神经和行动已经被放大到了极限。我依然处在一个几乎病态的思维下爬起身来捡起地上掉落的铜剑,走到祠堂门口一脚将大门踹开看着那堆纸扎发了疯似的一通疯砍。周琦赶忙出来查看人刚站住几乎同时我手中的剑已经刺在了周琦的左肩上“你是人是鬼?快说!”这一切实在太快了周琦只觉得肩头刺痛万分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满是血水的凶脸,“你! 你怎么了?”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周琦说话她的嗓音仿佛有种抚慰一切伤痛的力量,将我这头凶悍无畏的野兽从生与死的战斗中给拯救了出来。“我。。。”我刚要说话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吐在了周琦惊恐万分的小脸儿上只觉得天旋地转没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
“你怎么在门口睡着了?”“什么!”我一个激灵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把扯开衣服仔细观瞧起胸口的位置那道引雷咒竟然不见了周琦被我这一举动给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把眼睛给捂了起来,“你,你要干嘛!你别过来!”不可思议这简直不可思议太真实了拼死战斗的那一幕我依然记忆犹新,我彻底糊涂了抬手就给了自己一把掌一阵火辣的疼痛感席卷半边脸庞。“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啊,没,没事儿可能是太累了。”我将衣服重新穿好一翻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又把周琦给拉了起来,“先回屋里吧喝碗水压压惊。”我应了一声仔细盯着周琦的左肩看了看衣服平整根本没有利刃所刺的痕迹,周琦被我看得又是小脸儿一红转身往屋里走去。我探着半截身子往外面望了望依然有皎洁的月光泼洒在地除此之外半点儿异样也不曾有过,真的是梦吗?我宁愿相信刚才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屋里祁婆婆的尸体依旧平静的躺在那里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丫头丝毫没有一点不适的感觉。如此胆魄也着实令我高看几分,我倒上一碗水干咳两声随即一饮而尽下意识的看了眼坐在床边看着遗体暗自神伤的周琦。或许亲人间的生离死别早远超于对死亡的恐惧,哐啷一声响门口的木门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给吹了开来。我大感不妙招呼一声周琦注意安全随后夺门而出站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可外面根本就没有一丝风月光依旧明亮的照耀在地面上我斜眼看了看大门后面放着的那堆五颜六色的纸扎。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一柄铜黄色的薄剑,我拿起那柄古剑剑柄上篆刻的《黄帝阴符经》让我更加疑惑起来之前的一切到底发生过没有?我抬头望了望天空突然我的脖颈被人死死的勒住了,紧接着是一阵阴森古怪的女人笑声从我的后背传来“哈哈哈,都得死!都得死!”我拼尽全力掰开那女人的手掌转身一看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周琦穿着一身紫红的嫁衣半边脸被灼烧成了焦黑色漏出了里面白森森的牙齿。她双手的指甲极长已经打起了卷儿,见我挣开束缚周琦依旧伸着双臂如同僵尸般站在原地瞪着只有一个眼珠的眼睛朝我咯咯的冷笑着。与此同时我发现一个极其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周琦没有阴晦之气也没有活人的生气若是鬼物附身也是脚尖着地可这些症状在周琦身上全都没有,我再次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可依旧找不出任何头绪。我试探性了走了几步周琦也跟着我的步伐动了几步我又弯了下腰周琦也跟着弯了下腰,“他娘的活见鬼了!”我脑袋都要炸开了实在想不出周琦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门口的大门不合时宜的被推了开来依旧是三个伙计抬着一大堆纸扎正踩着台阶要往里送,打头的一个呲着牙刚要跟我打个招呼这一抬头魂儿都差点没飞出来手里的东西也不要了一撒手扭头就跑后面两个一见我身后站着的周琦哀嚎一声也是撒腿就跑。我扭头看了看周琦说实在的只要是个正常人看见她这样都会害怕,怎么说呢人之所以恐惧无非是遇到了与平常生活中完全截然不同的遭遇和经历。我也害怕只不过是遇到的多了也就有些麻木了,周琦跟着我重新进了小屋估计离天亮已经不远了。我坐在床边看着周琦那张恐怖的脸竟然有了点儿睡意,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能看着一张似人似鬼的女人脸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我是被温柔的叫喊声唤醒的,“你,你的脸!”“我的脸?”周琦摸着自己的脸眼神中有些许伤感的流露“我就知道是瞒不了的,昨晚的事情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我们先把祁婆婆给入土为安,我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的。”我点点头毕竟死者为大过了下葬的时辰那是非常不吉利的,我招呼几个村民挨着村西头的土包挖了个一人深的长方形大坑刚好能把棺材给放进去。其实墓地的修建习俗繁杂至极,未婚男女或暴毙或横祸而亡的是入不了祖坟的在以前的封建社会基本都是挖个坑就埋了的连口棺材都没有为人父母自然是忍受不了丧子之痛的后来才有的为其修建陵墓。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分为两种葬法一是法葬也就是俗称的竖棺葬,另一种就是平棺葬。忙活了一上午给祁婆婆下完葬村民们各自散去,傍晚我悄悄把那些纸扎给放在了祁婆婆的坟地上一把火给烧了。过了祁婆婆的头七后基本也算是没有什么可忙活的了,周琦给了我一封信说是祁婆婆生前嘱咐的。我打开信封里面有两张信纸,信上写道:小子,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周琦的异样,其实她是被人给下了蛊一种极其恶毒的湘西鬼蛊。这种蛊只在每年九月十三的晚上子时发作,发作时会释放出一种极其轻微的香味。任何活物一但吸入便会至幻陷入癫狂的状态,我怀疑周琦的父母及亲戚都是因为蛊毒而死的。这件事你小子可得保密我怕这闺女寻了短见,你那枚追魂燕其实是你爷爷那次遇到的那几个死尸身上佩戴的。后来你爷爷揭穿了那场骗局这梁子也就这么结下了以后你要万般小心,那枚追魂燕有收纳阴气的作用你带在身上兴许能派上用场。你的眼疾不可再耽误下去药材我已经写在了第二张纸上,你即刻动身再晚可就没救了。字迹到这里已然结束了,我打开第二张信纸上面有四个十分奇怪的图案有两个很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大饼,有一个很像是被折断的枝杈还有一个跟前面四个更为不同一个方形的框框里左右角各画了一个圆圈。方框的中下部有一个类似蜂窝的图案组合起来竟很像是一个面具,图案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金水为祸而单行,神罗妙法潜中休。五门八卦御纸流,反客为主命中求。”我把这张信纸递给了一旁的周琦“祁婆婆说这是给我治疗眼疾的药方,可我完全看不懂啊!”周琦满是疑惑的拿起信纸看了看也是毫无头绪的摇摇头,我看着四周的墙壁冥思苦想看来是不管用了。墙壁上十分简单除了长时间忍受烟火熏烤成漆黑色的墙面外只剩下一个老式摆钟和一大张发黑的全国地图,以前的全国地图虽然制作工艺算不上复杂但能从上面清晰的找到省,县,镇(乡),甚至是村子的名字,我看着那张几乎被烟熏火燎的不成样子的地图那上面还能清晰的看出一些城市的名字。那个时候的全国地图为了合理的布置每一个省的位置都是以简称命名的,如河南简称为豫,山东简称为鲁,等等。我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忽然发觉有三个黑红色的东西,几乎都被熏得埋没了颜色,我抬手将那三个印记上的黑灰擦去。那上面是用大拇指沾上朱砂颜料按上去的,分别按在了川,湘,浙,三个位置依照这三个指纹的大小应该是成人所按只是我不太了解这是不是祁婆婆所为。细看之下竟发觉还有特别细的红线在周围盘旋而过,我一把扯下墙上的地图走出屋子仔细打量起来。三个指纹旁边分别用红线圈起了一个精准的地名,分别是四川,巴南区,东泉镇。湖南,湘西州,太平镇。浙江,金华市,义乌市。每一个地名圈起来后都绘有一个图案,这些图案我丝毫不陌生甚至是十分的熟悉。这三个图案正是祁婆婆留下来的那张古怪的药方上面的,最后一个类似于面具的图案地图上却并没有任何残留的痕迹。我把这张地图叠放整齐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看来只有到了地图上所示的地点慢慢查起。
我跟周琦整理好一些要带的必须品和薄厚不一的衣物便出发了。奔波了将近一天好在赶上了火车,我把买好的票给了周琦让她先上车上占个好点儿的位置自己则在车站外买了几块烧饼当作路上的干粮。我们那个时期的火车还都是烧煤的绿皮火车舒适度远没有如今的火车好,椅子也是用铁皮制作的喷上一层绿色的油漆。根本没有分坐直接就是一个长椅,坐上半天腰酥腿麻苦不堪言不过那个时候我倒没觉得有多么多么的难熬只是多少有点儿无所事事的寂寥好在还有沿途的山山水水相伴也别有一番风味。坐在我旁边的周琦从上了火车开始没多大会儿就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大概过了有一个小时左右随着一声刺耳的汽笛声响起火车颠簸了几下缓缓的运作了起来。我看着向后退去的人潮离乡的哀愁跃上心头,忽然脑海中响起我在上山下乡时繁重的体力劳动后知青们围坐在一起唱起的那首《我们走在大路上》无声的音乐在我脑海中流淌竟湿润了眼眶。“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共产***革命队伍,披荆斩棘奔向前方,向前进,向前进,革命气势不可阻挡……”
我居北海君南海,
寄雁传书谢不能。
桃李春风一杯酒,
江湖夜雨十年灯。
诡闻夜谈之风起长林(完)
敬请期待第二部《诡闻夜谈之及地之南》感谢不离不弃!
打油小诗:山上青松,山下花,花笑青松不如它,有朝一日严霜降,只见青松不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