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完毕之后,胡琏和吕奇握手告别,吕奇说道:“俊儒兄,还是我去虫客码包吧,那里距离前线太近”。
胡琏说道:“兄弟,无需多说了,还是按照计划部署,你去伏牛山驻守吧,记住我们的约定,山后的小河边我已命人备好船只,你的担子也很重,我已经给辞公(陈诚)写了你的推荐信,11师毕竟是辞公的根基,念在我为国战死的份上,应该给你一个不错的归宿”。
吕奇说道:“俊儒兄何必如此悲观,我可是要等着你还钱的,此战,我师做了如此完善的准备,胜负难料。……四房湾和石牌要塞这两个地方都有临时指挥所,你要随时准备撤退到那里去指挥,现在全师的狙击手足够了,不差你一个,全师最需要的是一个‘大脑中枢’,八千多弟兄把性命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没有信心哦,我们一定会守住石牌要塞的”。
两人互道珍重,随即各自去了自己的阵地。
吕奇来到伏牛山的阵地,又命阵地负责临时指挥的熊小宝连长,加派了二十个人扩大巡视范围圈。
5月28日凌晨,第11师与日军的战斗果然最开始在31团三营南林坡阵地打响了,三营长冯威同率部队沉着应战;日军在密集的火炮轰炸之后,日军的步兵开始对南林坡阵地冲锋,防守阵地右翼的九连最先开始反击,然后是八连的左翼阵地,七连的中间阵地也随即打响。
日军野地嘉平支队的主力第231联队的第1大队的第一次冲锋便受到了严阵以待的反击,三营七连的重迫击炮排打得又快又准,重机枪排的交叉火力从隐蔽点喷出了火舌,八连和九连阵地的狙击手对日军的各个小队指挥官、机枪手和掷弹筒进行了有效的杀伤,日军在丢下了近60多具尸体之后便退却了。
不久,重整旗鼓的日军根据重新下达的进攻部署开始第二次冲锋,这次日军的轻、重机枪对三营各连的阵地进行了疯狂的火力压制,日军的掷弹筒小组也陆续攻击了八连和九连的机枪点,日军迫击炮对阵地上有可能出现狙击手的地方狂轰滥炸;三营各连依靠地形顽强抵抗,虽说出现了一些伤亡,但还是很顺利的打退了日军的第二次冲锋。
很快的,日军又开始发动第三次冲锋,日军这次冲锋加大了迫击炮的攻击数量,依然是无功而返;下午的第四次冲锋,日军的掷弹筒兵居然利用风向发射了芥子毒气弹,三营的官兵只配备了一定数量的防毒面具,没有防毒面具的士兵只得用浇了水的毛巾遮住口鼻进行战斗,日军照样是无功而返。
黄昏之前的第五次冲锋已属于强弩之末,战斗了半个小时之后铩羽而归,这天的战斗,八连和九连损失严重,七连的情况稍好。
于此同时的第11师其余各个阵地也陆续与日军开始接战。
吕奇驻守在伏牛山一带的‘孬兵连’加上熊小宝的三连,果然在28日下午发现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日军小队,大约七十余人。通过将近一个小时的战斗,终于将之全歼在山谷里,担任主攻的熊小宝的三连牺牲了三十多名士兵,‘孬兵连’也牺牲了近20名士兵。
吕奇在确认伏牛山一带再没有日军之后,便命令熊小宝打扫战场,照顾伤员,在此地待命;自己带着‘孬兵连’剩余的四十多人前往第32团驻守的四房湾一带继续侦查。
防守四房湾一带的是第32团的一营,由副团长李树兰亲自指挥。
吕奇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李树兰的头部在今天上午的战斗中被流弹所伤,伤势严重,本来就在发高烧的李树兰经此一伤发烧更加严重了,出现了昏迷状况。
吕奇命令‘孬兵连’统归一营营长指挥,自己则带着三名士兵轮番用担架连夜将昏迷中的李树兰送往石牌要塞的野战医院。到达野战医院后,吕奇发现医院里也到处都是伤病,所有的医生和医护人员忙得不可开交。
5月29日,第11师的各处阵地几乎全部都已经和日军接战了。
南林坡阵地的顽强防守让日军调来了第3师团的援兵,日军同样是在黎明时分就开始炮击,然后是步兵开始冲锋。在日军的冲锋被三营顽强的打退之后,日军在上午九点左右,五架日军飞机过来进行轰炸,九连连长王延硕被日军飞机的炸弹炸得尸骨无存,九连余部依旧顽强抵抗住了日军的冲击,无奈损失严重,在中午的时候,九连阵地被日军突破,剩余人员赶到七连阵地由七连连长李介统一指挥。
八连也遭到了严重的轰炸,伤亡较大,但是阵地还在;七连被敌机扫射一通之后损失不大。下午,日军支援野地嘉平支大队的第3师团的炮兵用直射钢炮对八连的阵地进行狂轰,八连连长徐庆也在炮火中牺牲,不久八连的阵地也被日军占领,南林坡的阵地就只剩下七连还在顽强抵抗……
吕奇在野战医院李树兰的病床旁边,凑合着睡到黎明时分,就赶到了附近的石牌要塞指挥所。胡琏也在昨天下午来到了这里指挥,吕奇汇报了昨天的战斗,并可以肯定的说伏牛山不会再有日军出现之后,胡琏无奈只得把吕奇留在了指挥部。
到29日中午时分,第11师的各部阵地,在日军第3师团和第39师团的炮兵部队的火力支援之下,已经失守了部分阵地。胡琏似乎对11师能否守住阵地已经开始动摇。这时电话铃响了,胡琏接起电话不久就‘啪’的一个立正说道:“钧座,……成功虽无把握,成仁却有决心”;不久就挂断了电话。胡琏对吕奇说道:“陈司令长官(陈诚)从恩施亲自打来的电话,问我能否守住石牌”。
胡琏打完电话之后情绪更加不好。吕奇见状,对胡琏说道:“为将之人,怎可轻言生死,就算实在打不过,你也不能死,因为就算日军突破石牌防线,你还可以带领部队在后面进行阻击,有的时候,失败的经验往往比胜利的经验更加珍贵,壮怀激烈固然可敬,但是却不如给敌人反戈一击来得有用;只要不服输,不变节,一直和日本人打下去才是我等的头等之事”。
胡琏听后,没有说话,开始陷入了沉思。
【此后,胡琏也一直把此话当做自己的用兵准则,后来获得了一代伟人对其“猛如虎,狡如狐”的评价】。
吕奇又对胡琏说道:“第31团冯威同的三营阵地,战况惨烈,可以用要塞的炮兵对其火力支援。伏牛山一带是肯定不会出现日军了,刚才三斗坪的18军以及江防军指挥部也来了电话,说对那一带会加强警戒。第33团二营的余家坝到曹家畈一带阵地前面的日军是野地嘉平支队的第218联队的第一大队,现在日军的第39师团的炮兵部队也在支援;刚才刘声鹤团长也打来电话说那里的情况比较危急,所以,我建议将熊小宝的连队调到33团二营去支援”。
胡琏点头表示同意;由于伏牛山阵地没通电话,吕奇派了两名通讯兵步行前去通知熊小宝的连队到四房湾待命。
胡琏也把自己的警卫排交给吕奇,吕奇本不想接受,但是胡琏态度坚决,吕奇就带着胡琏的警卫排朝第33团的阵地赶去。
吕奇等人经过整个阵地中央的四房湾阵地的时候,熊小宝的连队已经等候在那里,吕奇又带着‘孬兵连’和熊小宝的连队将近200人火速的赶到第33团二营游国桢驻守的阵地,游国桢是在两个月前从32团调到33团二营当营长的。
日军野地嘉平支队第218联队由于得到了第39师团一部的火力支援,开始发动猛攻。
吕奇率部赶到阵地的时候,营长游国桢刚刚阵亡,准备撤退的二营官兵见吕奇率领援兵到来之后,士气大增,在吕奇的指挥下,经过苦战夺回了部分丢失的阵地。
5月30日,南林坡阵地的日军攻陷了侧后的彭家坡阵地;对第31团三营的七连阵地形成了合围,但是七连在收拢了八连和九连的士兵之后依旧顽强的抵抗,日军这天上午出动了9架飞机使用了***,使得七连的阵地上没有一颗树木,一些修建的山堡被炸平,七连配备的重迫击炮排从排长晏杰以下全部牺牲,重机枪排也受到猛烈轰炸,但是隐蔽极好的三个机枪点凭借坚硬的花岗岩岩洞的保护,仍然可以形成交叉火力,日军仍然没有攻下七连的阵地。
第33团在得到了吕奇的补充之后也没有再丢失阵地。
日军便朝着驻守阵地中段的第32团发动猛烈攻击,第32团损失惨重。
如果不是当日中国空军和美国空军第14航空大队的支援的话,阵地可能已经失手。
但是第32团一营的四房湾阵地几乎损失殆尽,胡琏得知消息之后,便命令刚进指挥所的第32团的副团长李树兰带着警卫排回去支援;在想起警卫排已经被吕奇于昨天带走之后,从要塞炮兵阵地警卫部队抽调了8名士兵和野战医院轻伤的5名士兵交给李树兰,限李树兰在30分钟之内赶到第32团一营的四房湾阵地。
李树兰离开之后;胡琏看着放在指挥部墙角的狙击步枪还在犹豫,自己的指挥部现在只剩下几个参谋和勤务兵了,自己究竟是应该撤退还是战死呢?
李树兰带着13名士兵急速的赶往阵地,胡琏的限时是30分钟,在即将到达阵地的时候,从暂编第34师撤退下来的近400名散兵和自己的部队失去了联系,居然扎进到了11师的阵地,这帮溃兵军衔最高的是个中尉,李树兰是中校副团长。
李树兰站在一块石头上大声说道:“各位弟兄,我是第11师第32团的副团长李树兰,我奉胡琏师长的指派,前来组织你们进行此地的防务,你们不管是哪个是师哪个团的弟兄,现在统一归我指挥,听我的命令,接受任务,如有违反,一律军法从事”。
暂编第34师的官兵也都知道胡琏的大名,仰视着这个虽然头缠纱布的副团长;李树兰站在石头上威风凛凛;那名中尉大声说道:“我们在战斗之前就得到过指示,如果打散了,到了第11师的阵地,就要归第11师的长官指挥,官降两级;李副团长,你布置任务吧”。(官降两级的意思就是散兵的营长都要听命驻守官兵的连长的,和排长同级,这是胡琏和34师师长吴啸亚在战前就商量好了的,不管哪个师被打散之后到了对方的阵地都是如此)
李树兰立即把这400多名散兵带入阵地,利用日军躲避我军空军轰炸的间隙时间,迅速组成了新的班、排,连,那名中尉本是副连长也被提升为正连长,组织战斗。
日军躲避了我军的空袭之后,便又开始组织进攻我32团一营的阵地,日军只是派了两个小队进行冲锋,因为他们认为阵地上已经没有守军了。没有想到,李树兰重新组织的兵力反而超过了以前的人数,日军的进攻很快就被打垮,日军认为我方有一个团的兵力驻守,与自己的情报有误,没有急于进攻这块阵地了。
吕奇率领的第33团二营在稳固了阵地的时候,吕奇带着重迫击炮排和‘孬兵连’,埋伏在一条山谷的两边。因为吕奇发现这条山谷,这个山谷之后有一条可以绕到第33团侧后方的小路,第33团团长刘声鹤只在那条险峻的小路边上放了两个班防守,吕奇预感到这里是薄弱环节,就从迫击炮排抽调了4门迫击炮,让‘孬兵连’多带掷弹筒和手榴弹埋伏在山谷两边。
果然在埋伏了不久之后,日军的两个小队偷偷摸了过来,吕奇找准机会命令开火,两个日军小队在山谷被炸得落荒而逃,此战消灭了日军50人左右。
第32团和33团的死守,大大的增加了胡琏的信心,胡琏命令第31团团长尹钟岳带领部队收回失地,尹钟岳率领一部分士兵,首先通过闵家村的地道,击退了占领闵家村的日军。(闵家村由于经过反复的争夺,整个村子被日军炸成一片废墟,此后也没有再建),又陆续夺回了两个阵地;给31团三营的七连减轻了一点压力。
随着第11师外围阵地的多处失陷,江防军总部命令,在第11师外围的覃道善的第18师和吴啸亚的暂编第34师,以及江防军总部直辖的刘云翰的第5师和孙定超的第139师, 86军第67师由火速上任的原11师副师长罗贤达指挥,撤往西边野山关一带,准备组织新的防线。这样一来,使得第11师成为了孤军,陷入苦战。
吕奇电话得知消息之后,建议第33团和第32团往曹家畈一带靠拢,第31团往石牌要塞撤退。
5月31日,防守了整整四天的第31团三营七连奉命撤退,撤退的时候,合并过来的九连士兵全部阵亡,八连士兵只剩5人,加上七连仅存的士兵,全营共计只剩得42人。
吕奇的33团二营最先到达曹家畈的大高家岭一带,日军的第217联队的第一大队部分主力紧随而至。
吕奇率部抢占了有利地形进行阻击,虽说是有利地形,其实就是地势稍高一些的地方,这样日军就会出现仰攻的态势。
双方都是经过了几天的苦战,这片山地限制了双方的后勤补给,双方很快就都打完了自己的子弹。都装上刺刀准备白刃战。
吕奇对这个地形非常了解,迅速命令熊小宝组织士兵首先采用班组阵地迎战,打乱之后,所有士兵就近结成三人阵势和两人阵势。
吕奇拿着刺刀看见下边的日军一个大佐也站在日军面前指挥布阵,吕奇就集合队伍到自己面前。
吕奇说道:“弟兄们,现在敌人也没有子弹了,我们马上就要和他们进行最后的决战,谁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获得胜利,小日本侵略我们的国家,都打到了这里,他们失败了还可以回去,我们失败了就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最关键的战斗就摆在我们面前,如果我们战胜,整个师,整个军和整个战区都能取得胜利,所以,我们一定要打赢这场战斗,把小鬼子杀光,大家有没有信心”。
熊小宝站在吕奇的旁边,将手中已经挂上红绸的大刀往空中一举大声说道:“把小鬼子杀光”,然后整个部队近300人一起举起手中的刺刀大声喊道:“把小鬼子杀光、把小鬼子杀光”。
日本人也在高呼了几声‘天皇万岁’之后,准备进攻。
吕奇训完话之后,取下身上不必要的东西,从水壶里倒了一点儿水在脚边的泥土里,然后抓了一把褐色的湿泥抹在自己的脸上,众人也照着他的样子做了起来。众人都在脸上抹完湿泥之后,吕奇命熊小宝率领部队中身材高大的士兵跟着吕奇站到最前排组成拼刺阵势。这些都是平时吕奇训练的,往脸上抹上褐色的泥土是为了让敌人感到恐惧,如果出现大规模的白刃战,身材高大,拼刺技术好的士兵冲在前面,给后面的士兵增加信心。
日军站在最前面的一名中佐一举手中的军刀大喊一声“攻击”之后,吕奇也把手中的刺刀往空中一举大声喊道:“杀呀”。双方展开了最原始的白刃战。
居高临下的吕奇率先冲入敌人阵中,对着对方跑得最快的士兵一个直刺,刺入敌人身体到了枪口的时候,突然收枪,利用冲刺惯性的力量将日军士兵的身体撞退了三四米,日军士兵从空中落下撞倒了后面跟随的两名士兵,熊小宝也拖着大刀磕飞了一名日军士兵的步枪,然后斜刀一劈,将日军士兵的脑袋砍了下来。
身材高大,拼刺技术好的其余各人也都陆续陆续冲进敌阵,组成班组拼刺阵势,展开激烈的拼杀。
吕奇和熊小宝两个杀神,势如破竹,吕奇瞬间刺倒了两名日军,熊小宝也挥刀砍翻另一名日军士兵,两人大大鼓舞了后面的士兵,都大声喊着“杀呀”冲到敌人阵中,组成班组阵势。
在这片狭窄的战场,双方都投入了一百多人参加了白刃战,不到30分钟,激烈的的原始厮杀,让双方大多数士兵都感到筋疲力尽;日军在身后那名大佐的指挥下率先有序的退却,吕奇也让大家不要追击,朝山上退去。双方各自扶着伤兵后退了80米左右的距离,吕奇招呼由于战场狭窄而没有参加战斗的‘孬兵连’部分士兵给大家喝水,处理伤口。
吕奇站在大家面前让大家躺在地上休息,大声说道:“小日本也就这个水平,我们这次战斗比他们的伤亡小得多,这都是大家平时认真训练的结果,大家要照我平时教大家的呼吸方法,尽快的恢复体力,等一会儿,大家再跟着我继续冲杀”。
吕奇接过熊小宝递过来的水壶喝了一口水,看着山下的日军大佐严厉的训斥着那名非常厉害的少佐和士兵。吕奇刚才在混战中看到那名少佐手持双刀砍翻自己好几名拼刺技术比较好的士兵。
吕奇想到必须先除去日军那几个厉害的军官,就用日语大声喊道:“你们军队里面有没有真正的武士,可否出来和我决斗”。
山下的日军大佐也有此意,立即回道:“我们双方各派出三名武士进行决斗怎样”?
吕奇继续说道:“我们可否先派士兵收回战死士兵的遗体”?
日军大佐听完之后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感谢阁下的决定,我也正有此意”。
双方约定各自派出20名士兵收回了战死士兵的遗体,此战,我军战死40余名士兵,日军战死60多名士兵。
趁着收尸的时间,吕奇安排了熊小宝和另外一名拼刺技术比较好的杨班长和自己参加比武。
日军那名大佐也带着那名少佐和一名曹长(上士)慢慢的朝中间走来;双方在距离八米左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吕奇用日语和那名日军大佐商量了决斗方式,即双方逐一各派出一名决斗人员参加决斗,决斗的武器可以是刺刀,也可以是大刀和武士刀。
吕奇说道:“赢的一方可以取走对方的武器”。(这是吕奇为了给对手增加心里压力而提出的一个合理要求,因为日军的武士刀大多都是祖传的宝刀,是日本武士最珍爱之物。)
日军大佐也不笨,想了一下,随即说道:“赢了的一方必须继续战斗,输了的一方如果没被对方杀死也要自杀或被自己接替决斗的人杀死”。
两人最后达成一致意见;‘双方中途决斗完毕之后自行收尸,最后决斗完毕之后;休息10分钟,然后再进行150人的大规模战斗’。
随后,吕奇叫来了熊小宝的副连长,日军大佐也叫来了一个中佐,双方交代了约定。
双方又各退了五米左右,吕奇正在想着自己用这种决斗方式就是想自己解决掉敌方三名指挥官,没想到己方的那名杨班长后退了三米左右的时候,便一个箭步向前,然后迅速来到场地中央,背对着吕奇说道:“吕长官,杀鸡焉用牛刀,你们看着就是了”。
说完把枪朝前一摆,右手握着把手的位置,左手提着步枪的前部,明晃晃的刺刀斜刺对着日军三人,说道:“你们谁上”?
吕奇见此情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小心”。
熊小宝说道:“放心吧,小杨是我亲自教的,在我团的拼刺比赛得过第一名,功夫好着呢,刚才就干掉了三个小日本儿”。
只见对方日军的曹长也缓步来到场地的中间,拔出自己的佩刀,这把刀比一般的武士刀要长,特别是刀把更长,日军军曹然后双手握着刀把,将刀斜举在自己面前,准备进攻。
吕奇大声说道:“这是日本剑术中少见的野太刀,不可小看”。
小杨说了一声:“知道了,找的就是他”。小杨在刚才的战斗中,就看到这名军曹挥舞着长刀,砍翻了己方好几名拼刺高手。
场中的两人几乎同时都大喊一声之后冲向对方,双方瞬间展开激烈的战斗,两人倒是打得难分难解,在战斗中,小杨刺破日军军曹的脸,日军军曹也划开了小杨左臂的衣服,双方都是躲避及时,没有形成多大的伤害。
双方你来我往的斗了几分钟,小杨找准机会,刺中日军军曹的胸口部位,没想到日军军曹用左手抓住小杨的步枪,右手将刀一个回斜劈砍破小杨的脖子,采取了同归于尽的打法。小杨颈动脉被砍断,鲜血狂喷不止,随即就栽倒在地牺牲了。
日军曹长眼见自己也活不成了,也痛苦的拔出刺刀,想扔回己方,无奈已武力挥动,随即栽倒在地,刺刀和武士刀都掉落在地上,不过还没有死,躺在地上血流不止,大口的吸气。
吕奇对熊小宝说道:“去把小杨的遗体收回来”。
熊小宝立即把手中的大刀插在地上,走过去抱着小杨的遗体走回来,后面来了两名士兵把遗体接了过去,将遗体和先前战死的士兵放在一起。此战双方同归于尽,都各自取回了自己的武器。
日军的少佐也走到场中,捡起日军曹长的武士刀对准日军曹长的胸口刺了下去,日军曹长立马死去。少佐也抱着日军曹长的尸体回到自己的位置,将尸体交给了上来的两名日军士兵;并接过了一名日军士兵递过来的肋插短刀和打刀,然后一个转身手持两把武士刀走向了比武场中。
熊小宝也将插在地上的大刀拔起来。
吕奇说道:“我先来吧”。
熊小宝说道:“吕长官,你多歇会儿”。说完不顾吕奇再说什么;手持大刀快步走向场中。
吕奇急忙说道:“鬼子是二刀流,要小心了”。熊小宝瞬间回忆起吕奇以前教自己刀法的时候给自己讲了日军的剑法流派,其中就由二刀流,二刀流是日本战国时期的剑术大师宫本武藏流传下来的,宫本武藏还是一名兵法家,写过一本兵书叫《五轮书》,和《孙子兵法》以及《战争论》成为全世界三大兵书之一;熊小宝对兵书没有兴趣,倒是吕奇用两只木棍将自己打得鼻青脸肿之后,对这刀法颇感兴趣,又和吕奇研究了破解之法。
熊小宝来到场地中间,将手中的大刀横在胸前,那名日军少佐也手持双刀侧身蹲着马步,左手持肋插短刀在前,右手持打刀在后慢慢的逼了过来。
熊小宝心里有了底了,这种招式自己和吕教官演练过,用自己的大刀虚攻对方的肋插,借用肋插打击自己大刀的力量砍断对方手持大刀的左手,低头避开对方的肋插,然后一个正手下拖砍向对方的腹部。
果然不到两秒钟的时间,日军少佐左手被砍断,肚腹被剌开;看着自己肚子里的肠子也开始流了出来,又看见凶神恶煞的熊小宝冲着自己挥刀砍来,还没来得及抬起左手本能的举起肋插格挡,脑袋就被熊小宝一刀砍飞了,滚到了日军大佐的面前。
吕奇身后的士兵大声的叫好,高呼熊小宝的名字,熊小宝也神气的把刀背放在自己的肩上,等着收尸的日本士兵抬着尸体离开之后,熊小宝捡起对方的两把宝刀,扔给了站在吕奇右边身后的副连长;然后看着日军参加最后决斗的大佐。
只见日军的大佐也不多话,缓步来到场中,半跪在场地中间;左手抓住挂在腰间的武士刀的刀鞘,右手握住刀把,把武士刀拔出两寸左右,却并不完全拔出。
吕奇一看日军大佐插刀的方式和半跪的姿势,连忙大喊了一声:“居合斩”。
可是为时已晚,向前冲去的熊小宝被日军大佐一个拔刀术就斜着划开了肚腹,然后一个回劈,从熊小宝胸口的肋骨、心脏、胸腔中砍出,然后瞬间将刀插回刀鞘,捡起熊小宝的大刀片扔给了自己身后的中佐;然后后退了几步等着对方收尸。
熊小宝心脏被砍中,肚子被划开,瞬间毙命,整个人倒向地上。双方士兵都看傻了眼,日军士兵居然也忘了喝彩,在日军大佐回走之时,日军士兵才响起了喝彩声。
吕奇让两名士兵把熊小宝的遗体抬回去之后,持着步枪缓步走向比武场地中间。
吕奇让两名士兵把熊小宝的遗体抬回去之后,持着步枪缓步走向比武场地中间。
日军大佐也随即上前走了几步,先是对吕奇深鞠了一躬说道:“我是大日本皇军野地支队第217联队的大队长广濑义夫,可否请问阁下的大名”?
吕奇也点头回了一礼说道:“我是中国革命军第11师的师部参谋,我叫吕奇”。然后把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端在手中。
日军大佐广濑义夫又开始半跪在场地中间,右手握住刀把,做好攻击准备。
吕奇知道这‘居合斩’也叫‘居合道’又称‘拔刀术’;是日本剑术中一个独特的流派。在以前冷兵器时代,决斗者都是先拔出兵器,可这个流派却反其道而行之,在进攻之前并不把刀完全拔出,在估测对手冲击到自己的攻击范围之时,才瞬间将刀拔出斩杀敌人。其速度之快,据说‘居合斩’的高手可以用手中的钢刀劈开射击过来的子弹。
吕奇知道这‘居合斩’三个主要特点首先就是讲究一个快,熊小宝就输在没有人家的快,其次是估算敌我之间的距离,最后一般都是使用锋利的祖传宝刀。
吕奇对此刀法有过深入的研究,自己传给熊小宝的‘反手拖刀法’,就是从‘居合斩’研发出来的刀法。但这刀法没有什么深奥的,唯有一个‘快’字。
场地中间的两人并不急于进攻,都是摆好架势找寻战机,‘居合斩’的高手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双方经过了两分钟的对峙;吕奇注意到场地中间有一颗小石子,然后估算了自己跑到那里左脚的位置,然后又估算了日军大佐的拔刀时间,便开始朝广濑义夫跑去;日军大佐也在估算吕奇的到达距离,没想到吕奇用左脚踢出一颗小石子朝自己头部飞来,让自己眼睛本能的眨了一下。
吕奇端着刺刀刺向广濑义夫,广濑义夫也在电光火石之间拔出了自己的宝刀,一刀就砍断了吕奇的中正式步枪,刀尖在吕奇的腹前划过,砍破了衣服,却没有伤到吕奇的身体,吕奇是故意让他砍断自己的步枪,然后左手抵住他挥刀的右手,不让其回砍,自己的右手用劲握着被砍断的步枪的后半部,利用被砍断而形成的尖刃就势刺入广濑义夫的胸腔。
吕奇又借冲击之势用右手往上夺下广濑义夫右手的宝刀,然后就势抬起右脚,一脚踢在插在广濑义夫胸腔上的枪托,枪托继续深入广濑义夫的胸腔,几乎刺穿,广濑义夫被踢得滚下了斜坡。
日军不远处的那个中佐赶紧跑上来,跪着接住了滚下来的广濑义夫,广濑义夫在日军中佐怀里看了一眼,嘴里狂喷一大口鲜血,随即歪头断气了。
吕奇却在场地中间用广濑义夫的宝刀对着中佐一指,用日语说道:“把他的刀鞘扔上来”。
日军中佐倒也规矩的取下刀鞘,朝吕奇扔去,吕奇左手借过刀鞘,右手挽了一个刀花,也在瞬间把刀插入刀鞘之中。
山坡上的第11师官兵大声喝彩,有的甚至跳了起来,大多举着双手高呼:“吕长官,吕长官……”
吕奇对那名中佐用日语说道:“你我10分钟以后再战”。
日军中佐刚才知道约定,对着吕奇点了一下头,抱着广濑义夫的尸体朝自己山下的阵中走去。
双方休息了十分钟之后,便又开始组织了150人的大规模白刃战。
吕奇手持广濑义夫的祖传宝刀左劈右砍所向披靡。
日军中佐本来挑选了几名拼刺高手专门对付吕奇,4名11师的拼刺高手组成两个两人阵势协防吕奇,不久,那几名日军拼刺高手也被吕奇等人逐一砍翻刺倒,那名中佐也被吕奇砍死。
这次的大规模白刃战,持续了30分钟左右,最后还是日军率先退却了。
双方又持续了两次冲杀,中间约定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已经成了共识。
吕奇由于要恢复体力,没有参加最后一次的冲杀。
日军的指挥官现在只是一名上尉了,本来日军人数占优,可是通过几轮激烈的白刃战之后,现在大致和吕奇还能参加的拼刺人员持平。
吕奇关注着20名收尸的双方士兵,发现有几名士兵背着步枪,觉得有点不对,果然,在收尸的时候几名背枪的日军士兵取下步枪,朝没带枪的中方士兵不宣而战,山坡下不远处的日军士兵也大规模的举着刺刀冲了上来。
吕奇拿着广濑义夫的武士刀边跑边大声喊道:“取铲子,取铲子”。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我方士兵听到吕奇的喊声之后,才陆续取出挂在腰间的小铁铲进行反击,随即砍翻几名日军士兵。
吕奇和还能参加战斗的大多‘孬兵连’士兵从山坡上冲了下来,双方进行最后的决战。
战斗不久,被日军第218联队一部追击过来的李树兰率领的200多人,一边阻击日军,一边来到日军的山下形成两面夹击,日军第217联队第一大队的主力近三百人大多被消灭在山坡上,仅在混战中逃跑了几十人。
吕奇和‘孬兵连’的士兵让开道路,让李树兰的部队冲上山坡,然后对着追击而来的日军第218联队进行白刃战阻击。
李树兰所部和日军的第218联队主力也没有子弹,在小高家岭也进行了白刃战,不过由于暂编34师的士兵没有经过系统的强化拼刺训练,被日军击溃,往大高家岭逃来。
吕奇挑选的战斗场地最多只能进行300人左右的拼杀,所以就会自然的形成轮番冲杀的情况,让双方都有休息收尸的时间。
休息的时候李树兰对吕奇说道:“吕参谋,你选的这个地势真是不错,这是日本人的宝刀吧”。
吕奇“嗯”了一声,并没有把宝刀递给他,而是随时关注收尸的情况。
不久第32团和33团其余各部也往这边集结,紧随其后的日军第217联队和第232联队的日军余部也紧随而至。
就这样先集结过来的第32团和33团士兵先是夹击了山坡下边的追击李树兰的第218联队的主力,然后吕奇和李树兰率领山坡上的官兵冲下去接应,就用这种战法消灭了400余名日军士兵。
吕奇看到追击过来的日军两个联队人数已不占优,而第32团和第33团官兵大多经过强化的拼刺训练,便和李树兰商议,让所有能够参加战斗的人员冲下山坡和日军进行最后的决战。
就这样在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规模最大的白刃战进行了最后的厮杀,整个大小高家岭到处都是在进行最原始的格斗;拼刺,扭打,拳击、牙咬;敌我双方2000多人都使出最后的力量进行了最后的决战。
半个小时之后,日军两个联队余部开始退却。
这总共三个小时的白刃战,虽然歼敌仅仅600余人,但是却是整个战场的转折点,退却的日军两个联队导致过来增援的第3师团和第39师团的炮兵部队也不得不开始后撤,追击的第11师官兵逐一收复了丢失的阵地。
国军空军四个大队和美国盟军的第14航空队也在当日从梁山和恩施两个机场起飞,对被日军占领的宜昌城和城东的土门垭机场进行了轰炸,并在空战中用P—40式飞机击落了6架日军零式飞机。国军各部也展开反击,日军兵败如山倒,日军第11军司令长官横山勇不得不下达了撤退命令。
1943年6月1日,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根据日军撤退的情报下达了总反攻的命令,整个第六战区开始全面反击。
整个石牌保卫战后来也被视为是中日战争的转折点,被西方的军事专家称为“东方的斯大林格勒战役”。
战后,胡琏把吕奇留下来的两只手表奖励给了在此战中表现英勇的第32团的副团长李树兰和第31团七连的李介;李树兰被提升为第33团团长,李介也被提升为31团营长。
胡琏自己也被提升为第18军副军长,和第18军的军长方天等人一起接受了青天白日勋章。
胡琏战后寻找吕奇的下落,阵亡名单中也不见吕奇的名字;胡琏询问李树兰时,李树兰说:“最后看见吕奇的时候见他朝着日军第218联队的一名少佐追去,然后就打散了,就再没有看见吕奇”。
胡琏后来命令全师官兵在整个驻地寻找吕奇的下落,直到由于伤亡过大而接到调防的撤退命令时都没有找到。
胡琏最后站在土城凤凰山的山顶向眼前的群山问道:“山神啊,我的兄弟去了什么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