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恍惚中,有人呼唤这两个字,。
“陛下!”
还是这两个字,语气中夹杂着极度的愤怒。
‘轰!’凤栾宝殿外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凤惟猛地睁开眼睛。
“陛下竟然在朝堂上酣睡,您到底有没有把大曦王朝的江山和千千万万子民放在心上!”
座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气愤的用手里的拐杖猛戳地面,纯金打造的拐杖和玉石地板猛烈的碰撞,发出一阵阵闷响。
半躺着的凰曦一个机灵,迅速坐直,然后警惕的看着下面几十个形形色色一身朝服的男男女女。
这是……哪?
“右丞相,陛下日日夜夜为国家大事操劳,在凤椅上小憩一会也是情理之中,您何必咄咄逼人呢?”
和老奶奶站在并排而且朝服同样华丽的女人振振有词的说道。
看她年纪轻轻,差不多可以做老奶奶的女儿甚至孙女也不为过。
“左丞相不要助纣为虐,我看陛下不是为国事操劳,而是纵欲过度!你每月往宫里送几十个青年男子到底是何居心,不会是想等着陛下精力枯竭你自己取而代之吧!”
老奶奶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不用看也知道定是口水满天飞的。
什么,纵欲过度?凤惟听不懂她们的话,只能呆若木鸡似的看着下面激烈争吵的两个人。
这是在哪里,拍戏吗?
看着自己屁股底下纯金打造的椅子,有些不可置信。剧组应该不会下这么重的血本。
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凤惟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有些痛的脖子,忽然变了脸色。
看着一眼离自己最近的也是大殿中唯一一位青年男子,眼里的疑惑更甚。
“陛下有旨……退朝!”看着凤惟一惯的神色,清阑十分明了的开口,他的声音清亮,原本安静的大殿忽然喧闹起来。
“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大曦王朝完了……完了……”
老奶奶指着凤惟老泪纵横撕心裂肺的痛呼。
三个月里头一次上朝,一上朝竟然在凤椅上呼呼大睡,这怎能不让她气愤!
凤惟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青清阑已经扶着她下了凤椅离开了凤栾宝殿,也不顾那个左丞相和右丞相老奶奶说了什么。
外面的天气阴沉的古怪,虽是电闪雷鸣却未掉半滴雨点。凤撵上的凤惟任由下人抬着她左兜右转然后停在一座宏伟的宫殿前,‘栖凤宫’,好名字。
“陛下可是要安歇,奴才差人来伺候?”进了宫殿,清阑把凤惟扶到一张能躺十几个人的大床上然后径自退下。
凤惟一个人坐在那里,回想着自己在凤椅上醒来前的情景。
她明明在海上执行任务,为了躲避不法分子的子弹不小心坠入海里,她正奋力在海水里游着,忽然一个漩涡把她卷入了海底,再睁眼她就坐在了凤椅上……
这么说她是穿越了?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硬物,忽然想到什么,走到一旁的铜镜前,照着镜子,咬着牙抬手用锋利的指甲从脖子里面取出一根金针来。
还好针尖扎在了骨头上,露出来一毫米的针头,否则她只能用刀割破皮肉才能取出了。
估计是这枚金针让这身体的前主送了命,所以自己才能取而代之。既来之则安之,在现代她也算英勇殉国了,她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如果说有什么不舍也就是几百个日日夜夜里和她一起浴血奋战的战友。
“陛下,奴才把人带过来了,您看可还满意?”
正在沉思,清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梳妆台旁的凤惟转身就看见了他身后六个身着白色薄纱的十六七岁左右的青年。
他们各个清秀俊美,身姿欣长,十分养眼。
薄纱里面什么也没有穿,隐约可以看见他们的……
“那个,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你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凤惟尴尬的别过脸去,这怎么什么都没穿就出来了?
清阑朝着身后的人挥挥手,片刻后寝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陛下是对他们的姿色不满吗,这可是左相大人精挑细选才送进宫中的上等货色。”
清阑弯着腰恭敬的对凤惟开口,话语中透露着对左相的恭维。
凤惟看了他一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左相,你和她很熟吗?”声音清冷,带着审问的口气。
那个左相一看就知道是拍马屁的那种狗腿子,一无是处竟然还有那么高的职位。
听了凤惟的话,清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奴才和左相不熟,只是她隔三差五就会派人送来各色男子,奴才和她的下人经常碰面而已。”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双手是颤抖的,额头也有冷汗流出,这是心虚的表现。
如果让陛下查出他收了左相许多好处,陛下一定会把他扔到兽园里喂狼的,清阑越想心里就越害怕。
“起来吧,派人去把有关大庸的所有卷宗资料送来。”
凤惟沉默片刻开口,脖子上的疼痛告诉她今天发的所有一切都是是真的,她竟然穿越到一个历史没有记载的朝代。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大小卷宗,凤惟又开始头大,瞧着上面犹如蚂蚁爬鸡爪挠的字体,头不但大,而且疼得厉害。
算了,她还是好好捋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就在凤惟昏昏欲睡的时候,清阑推门进来。
“什么事。”凤惟揉了揉额头,皱着眉问。
“陛下,国师派人送来一封书信。”清阑弯着腰将一块绢布双手奉上。
凤惟原本是想接过来的,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念。”她不认字,这个奴才应该是认得的吧。
清阑听了愣了一下,然后谨慎的将绢布打开。
“帝王星变,新星取而代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清阑读完皱着眉品着这句话的意思,凤惟从椅子上弹起来,拉着清阑的手就问。
“国师在哪?”
“他……他在冷宫啊……”清阑不解的开口,陛下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冷宫,怎么在那里?”凤惟不解的问,国师不是每个王朝十分牛逼的人物吗,跑冷宫去做什么,体验生活啊?
“陛下,您不记得了,是您把他打入冷宫的。”清阑有些磕巴的说。
“走,去看看。”凤惟说完快步出了寝殿,清阑急忙跟上。
冷宫离凤惟的寝殿很远,而且位置很偏僻。站在结满蜘蛛网布满灰尘的冷宫门前,凤惟浑身不自在的打了个冷颤。
“陛下,冷宫脏东西太多,我们还是回去吧,不如请国师过去就好了。”清阑弯着腰对凤惟开口。
凤惟摆手摇头,“来都来了,开门!”
宫门被下人打开,凤惟看着眼前的情景愣在那里。
洁白的梨花树下,一张青石桌前,一身白衣的男子面对着她坐在那里。他眉头浅皱,左手执一枚棋子正看着面前的棋盘。脸上的半块银色面具更为她添加了神秘感,露在外面的那半张脸可以说是温润如玉,俊美绝伦,那一整张脸一定可以称得上风华绝代吧。
一阵微风吹过,树上的白色花瓣随风飘落,将树下的男子衬得如梦似幻仿佛谪仙下凡。
“微臣恭候陛下多时,还请陛下赏脸上前一叙。”
男子说着,将手里的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好听的清脆嗓音,让愣在门口的凤惟回神。
凤惟轻咳一声然后迈着步子进门,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
“你……”
走进才发现男子身材十分清瘦,他的一头随风飘扬青丝上落着几片白色花瓣,黑白交织,看起来煞是惹眼。
“陛下请屏退左右,臣有话要说。”男子浅笑着对凤惟开口。
凤惟衣袖一挥然后坐在青石凳上。
青石桌旁放着一套青花瓷茶具,一个茶壶,两个杯子,
男子抬手将一只青花瓷茶杯放在凤惟面前,另一只带着裂缝的杯子留着自己用。
“微臣这里没有香茗供陛下品尝,这山后的清泉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男子说着,便抬起右手为凤惟倒水。
原本神色还算镇静的凤惟看见男子的右手时立刻变了脸色,手里的茶杯啪的一下落在青石桌上,清脆的响声证明它已经光荣牺牲。
三年,她做了三年特种兵,见过各种丑陋的死人也见过各种骇人的伤疤,但是唯独男子这只手,却让她十分震惊。
“你的手……”
凤惟目不转睛的盯着男子那只几乎没有多少肉而且面目全非的手。
“呵呵,你果然是天外来客。”男子钱笑,云淡风轻的开口。
听了男子的话,凤惟的心有些紧张。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不是原来的女王,而且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已经是十分确定的。
“你怎么会知道?”凤惟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
男子依旧是浅笑,然后将自己面前的杯子放在凤惟面前,换了一只完好的左手为她倒水。
“除了天象有变,就是你看到微臣这只手的态度。”
这么说,这只手和凤惟身体得原主是有关系的了?
凤惟想了想,平复了心情。他知道她的身份又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想怎样?”凤惟将杯中甘甜清凉的泉水一饮而尽,看着他问。
“半月之后,西方边界有敌人入侵,你需要带兵出征。”男子看着远方说道。
“凤惟,你怎么知道?”她听清阑说着国师已经被原主囚禁一年之久,怎么会对外面的事了如指掌。难道是他偷溜出去了还是外面有人送信给他?
男子抬手指了指石桌上的棋局“你打乱的棋局正是一副卦象。”
看着棋盘上凌乱的棋子,凤惟并没有从中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