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逐渐扩大,照亮了萧冷夜所在拐弯处的一丈空间。接下来的一幕让萧冷夜再次震惊。
这堵墙对面竟然是一个十丈有余的方形石室,石室中间有个几尺高的圆形高台,圆形高台四周全是水,竟然还有微弱的风,这里的水流不是死水,偶尔会溅上高台,石门打开,超过石门下沿的水一涌而出,圆台中央是一个衣衫褴褛、满头白发的老头被四周数十根铁链拴住,之所以说是老头,是因为刚才说话的声音,由此才让萧冷夜断定这是名男子,因为对面圆台上的这个人,如今头发蓬松凌乱,长发早已遮住了脸,向地上延伸。被铁链拴住的四肢,非常薄细,肌肤是一种病态的白,整个人佝偻在那里,给人感觉已然奄奄一息。
被邪道困于这里,难道是和自己一样,萧冷夜悠然而生一种怜悯之情,客气道:“前辈!你是何人?为何会被困在这里!”
那被铁链拴在圆台上的人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萧冷夜,能单凭一人之力推开这玄铁石门,纵然是当年的萧风,也要联合邪一的力量才能进入,这才多少年。
想到这里,那人缓缓抬起了头,整个脸狭窄,骨头凸显,面色发黄,病态显露无疑,但是那一对眸子却与其他身体部位形成鲜明对比。眼神凌厉,剑眉稍弯。虽然神色中有一丝疲惫,但是双眸中傲气不减,似乎嘲弄的般的眯着眼睛向萧冷夜望了过去。
“前辈?哈!哈!二十年没人这么喊我了!你让老子难得开心一回,再喊几声给老子听听!”那老头尖细的声音传来。
听到‘老子’二字,萧冷夜眉头一皱,脸色顿变,怒道:“我敬你一声前辈,你却如此无礼!哼!”
那老头仔细的审视了一眼萧冷夜,眼神中赞许之意一闪而过,笑道:“好!刚才是老子不对,老子给小兄弟赔礼了!”
萧冷夜听到对方张口闭口的老子,本应生气辩驳,但是见对面那人双眸中此刻并无一丝嘲弄,满是真诚,抱拳一谢,算是了清了。
那老头见萧冷夜还是一脸生气,良久不语,延伸到圆台上的头发一甩,露出了瘦小的脸,大笑道:“我乃亦邪,未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萧冷夜听到‘亦邪’二字,突然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却有想不起来,也就没在意这件事。见对方向自己道歉,态度缓和了许多,也拱手道:“萧冷夜!对亦邪前辈有礼了!”
那老头本来一脸笑容,好不容易有了个小东西陪自己聊聊天,解解闷,但是听到对方姓‘萧’之后,白发老头再次发狂。
四周的铁链被拉扯,但是不论白发老头怎么用力,都无法挣扎开,而且萧冷夜还注意到,那铁链会随着白发老头用力变长,但是等到力量消失时又缩回到原来的位置。
“亦邪前辈!你怎么了?”萧冷夜见对方突然发狂,关心道。
“小东西!你姓萧?”那白发老头在筋疲力尽后,大口喘着气。
听到对方这次又称自己为‘小东西’,知道对方有点神志不清,萧冷夜也没有在意,道:“是!坐不改姓,行不更名——萧冷夜!”
“萧!哈!哈!姓萧的没一个好东西,亏我拿他当兄弟!可是他竟然骗了我!萧天!萧天!”那老头面部抽搐,悲愤道。
“萧天!你究竟是谁?怎么会认识我爹?”听到对方大骂萧天,萧冷夜一时大脑混乱,他和父亲究竟有什么恩怨,难道是父亲当年把他关在这里的!父亲去世已经二十年了,难道他被关在这里二十年?不可能,二十年不吃不喝,怎么会?不可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先是肯定,然后又是自我否定。
见萧冷夜惊恐,不断摇头,那白发老头道:“什么?你是萧天的儿子!哈!哈!我要杀了你!”白发老头再度发狂,眼神中尽是杀气。
这次铁链被那老头拉的直长,足足有半丈有余,但是相比萧冷夜的位置,还是远之又远,用尽全力,还是够不到萧冷夜,那老头发狂似的咆哮,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声音是愤怒、伤心、悲痛、憎恨还是不甘?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是亦邪,他和父亲??????
“亦邪前辈!也许你误会了!”萧冷夜见亦邪安静了下来说道。
“误会?老夫被关在这里二十年还有什么误会?怎么萧天没脸来见我,就让你这个小东西来解决我!那好!动手吧!老子倒要看看,萧天这种两面三刀之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儿子?”亦邪的身体一抖一抖,面容悲痛。
“亦邪!我爹已经去世二十年了!我敬你一声前辈!若你还是口无遮拦,侮辱我爹,纵然你被困于这里二十多年,已经毫无还手之力,我萧冷夜纵使背负一世骂名,以强欺弱,也要了结于你!慰藉我爹在天之灵!” 萧冷夜冷冷道。
“什么?萧天死了二十年?”亦邪一脸不相信。
“家父去世二十年了!是被萧风那贼子害死的!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为我爹娘报仇!”眼中晶莹打转,萧冷夜低沉道。
亦邪被关押了二十年,想了二十年,也没有相通为什么当初自己的莫逆之交萧天会加害自己!现在又来了一个自称是萧天儿子的人,萧天二十年前就死了!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亦邪不傻,二十年前的才智过人被时间消磨,但是却也明白是非,压制中自己的愤怒,克制自己心中的仇恨,问道:“小兄弟!告诉我你爹是怎么死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亦邪一脸沉思,萧冷夜点点头道,从二十年前萧风为夺魔门之主说起,爹娘怎么死于非命,龙虎叔和十二叔怎么救的自己到自己被空渡大师带回佛宗。
“竟然是这样!”萧冷夜所言有理有据,看似并无虚言,亦邪自言自语道。
见亦邪没了刚才对自己的敌视,萧冷夜知道自己告诉他的事情起了一定的作用,萧冷夜也好奇父亲和这个看似已经百八十岁的亦邪有过什么过节!尊敬道:“二十年前的事我说完了!亦邪前辈,你能告诉我我爹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