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莫非王太医就知道了?”平贵此时有点看不下王太医的阴阳怪气,当下出言反问道。
“平贵!不要多说。”齐达内赶忙拦住了平贵的话。
“我在和你家主子说话,哪里轮得着你发言?不懂规矩的东西!”王太医此时看都不看平贵一眼,淡淡地冲齐达内说道。
“你——!”平贵刚想再说,齐达内连忙拉住了平贵的手,“王太医说的是,我们只是从一乡下小地方而来,平贵不懂事,你老人家见多了世面,怎么着也不会与一个乡野毛孩子一般见识不是?” 说完这话,齐达内不再看那王太医一眼,“只是如今我仍然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夫人指教,那就是为何郡守所在的那座房子没有任何窗户,并且房内摆有那么多箱子做什么?”
沉默服好长一段时间,那妇人才开口道:“本来这事也不是不可对人言讲,只是此事关系着我们郭家的一个秘密罢了!”
“哦,如果夫人觉着不能讲就不要说了罢!”齐达内连忙开口说道。
“呵呵,也不是太大的秘密,这样说吧!那几间房子本是我郭府的一间秘室,专门用来放置钱财之所在!”妇人缓缓开口。
“什么——?”齐达内闻言再想想自已所看的那几间房子,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乖乖,那么大的房间,要装多少钱财啊!难怪人们都叫他郭瞎人!”平贵心中如此想到。
“呵呵,也没有那么多了,只是郡守老爷发病,每天没事就数箱子玩,所以我们就找些空箱子放进去,让他一个人数!”妇从又淡淡地说了一句:“否则,我郭家岂不是要富甲一方?”
“是啊,郭大人为官清廉,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银子?”王太医此时也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连忙接口说道。
齐达内听后,久久不发一言,心中对郭瞎人的发病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断,但是,对于这等贪官污吏,自已又怎能不惩治其一番呢?
想到这,齐达内反而坐在那里不再发一言,妇人一见,心中暗暗焦急,只好开口问道:“齐先生可有何良方以救郡守大人呢?”
“这个么——?”齐达内面现为难之色,看了看四周。
王太医此时已面现不悦之色,“莫非齐神医已有良方可以救郡守?”
“良方倒不敢说,但如果夫人用了我拟的方子,郭大人的病情倒是可以恢复到以前罢了!”齐达内淡淡地说。
“好啊!只要能恢复到以前状态,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妇人此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空口说空话,谁又不会?医生没有一个人说他能包治百病的!莫非齐神医如此有把握?”王太医此时在一旁边说道。
“医者父母之心,当以慈悲为怀,心系患者,才能做到药到病除,谁也不能说自已有天大的本事,但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平贵此时神情激昂地说。
“好一个尽人事,听天命!看来齐先生对你这仆人没有少下功夫哇!如此说来,郡守大人的救治?”妇人不看那王太医一眼,转头盯着齐达内不放,而一旁边的王太医,此时脸色已有些发青。
“其实这个救治……”齐达内说到一半,看了看下面坐着的诸人。
“夫人,王某记得药堂之中有些事情没有做完,想先行一步告辞,”王太医此时站起来说道。
“嗯!管家,送送王太医!”妇人发话,管家立即起身相送。接着,其它人也一个个起身告辞。
“现在先生可以说了么,齐先生?”
“夫人,此事要做还必须要夫人决断才行!”齐达内想了想说道。
“如何个决断的之法?”
“其实也不难,但夫人一定要保证听从齐某的安排才行!”齐达内慢慢地说出了这句话。
“好!为了救我儿子,老身听从齐先生的吩咐!”妇人想了想终于咬牙同意。
“那好,从明日天亮时分开始,夫人在庐江郡内设置四处粥场,一共要进行二七之数!不可增加,也不可减少,且记!另外分粥之时,粥汤越稠越好,并且一定要在分粥时请郡守老爷到四个地点查看,同时将郡守房间内的箱子逐日减少,最后只留有三口空箱放在房中!”
“好,老身听从齐先生的吩咐!”妇人说完,冲外面喊道:“管家,按齐先生的吩咐,庐江郡放粥!”
“是。夫人!”管家躬身退了下去。
“对了,粥要做的多点,不要太稀不够,同时也派送一些干粮,对于一些生病之人也要进行救治,这样也好为郡守积德!”齐达内又转身对妇人说了这么一句。
“那么我儿子可要开些什么药吃?”
“嗯,我这有副药方,是日常生活调理的药膳,吩咐厨房照做就是!”齐达内说完,递过来一张药方。
妇人看后,顿时满脸不悦,“齐先生,按照这个方子做法,我儿子又怎么进补?”
“呵呵呵,夫人息怒,现在郡守大人已经是盈不受补,所以我才专门开此方,增强他的胃口!”齐达内笑着解释着。
沉默了好久,妇人才挥了挥手,下人们忙着准备安排,齐达内则被领着住进了郡守府,方便就近诊治,每日间大鱼大肉吃着,一点也不顾惜郭家人痛苦的表情。高兴时,齐达内也会陪同郡守出城查看施粥情况,并且在郡守的耳边说些无关轻重的话。
很快,人们便发现,郡守有时进屋后看着空了的箱子,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也不再说话,有时人们可以明显地看见巡视施粥现场时郡守脸上的肌肉,不住地颤抖着。当到第十天时,人们更吃惊地发现,郡守今天刚刚巡视了二个地点便急急忙忙地回到府中,然后穿着一身官服,走进了大堂之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当到了第十二天时,人们只听见前院内传来一连跌声的喝骂声,接着只见管家被人打的走路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妇人的房间。出来时却看见管家一边吡牙一边苦笑的模样。
到了第十三天,郡守再也忍受不住,进了夫人的房中与之大吵了一通,然后一个人将门一摔,到了公堂之上,仔细地查阅各地上呈的奏折。很晚才回到府中,一个人对着饭碗,叹声连连。
到了第十四天,郡守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命人将施粥现场拆除,然后再次进入夫人房中,争吵声很快传出,不久,郡守怒气冲冲地前去找齐达内的麻烦,但此时齐达内已走在回巢安的路上,怀中揣着妇人给的千两纹银,却不停地唉声叹气。到了巢安,齐达内很快将达内药房变卖,将资产偷偷运出,移至半阳山。
半阳山,有一个山寨,里面住着一伙土匪,匪首陆家柄,本是齐达内以前游历时救治的一位员外,因为不堪忍受当地官府的欺压,一怒之下落草为寇。陆家柄与别的土匪完全不同,从不对无辜百姓下手,每次均打劫一些贪官污吏,周济当地穷人。所以在半阳山一带,只要提起陆家柄,可以说是无人不晓。
因此次救治郡守前,齐达内就已预感到事情不妙,所以走之前便让人送信给陆家柄,说出自已所遇之事并寻求帮助。如今到了巢安,齐达内以最快的速度转移家产并且往半阳山迁徙。
这一天,齐达内和胡玉珍及齐能一块押运着最后一批物资,正朝着半阳山进发,队伍走到一处山坡时,忽然从前方涌出一无数官兵,将齐氏一家及众车辆团团围住。接着,只见人群一分,庐江郡丞马天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齐达内及车辆。
“这不是齐达内先生么?怎么这拖家带口的往哪里去呢?”
“原来是马郡丞,我们这是要到江淮一带前去看望我的岳父大人,不知马大人带兵将我们围住所为何事?”
“呵呵,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郡守老爷现在旧疾复发,想请先生再去看看,顺便请先生喝点茶!”
“哦?如此说来,郡守老爷可是给了齐某人天大的面子喽?我这里有当时为郡守大人看病时赏赐的一千两银子,请马大人拿去和众兄弟喝点花茶,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我可不敢喝齐先生的茶,我也只是不过是个听令办事的罢了,所以齐先生的厚爱马某心领了,来啊,请齐先生上马——!”马天行立即吼声叫道。
齐达内一看事情不妙,连忙冲周围的赶车之人叫道:“弃车!进山——,”
顿时原先带过来的人纷纷往山中跑去,“放箭——!”后面马天行冲队伍命令道。
立刻,惨叫声纷纷四起,一些人跑不及时,纷纷被箭枝钉在地上,剩下之人拥着齐达内家人往山中跑去。然而马天行并没有再追赶齐达内一伙,反而直接将车辆全部劫走。
当逃走的人们慌慌张张地刚刚跑过一座山头,忽然从山路两旁边又冲出一队队官军队伍,为道之人正是郡守郭瞎人,只见他将手一挥,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庸医,将某家钱财用去这么多,就想如此轻易地离去?来啊,谁要抓住齐达内,本郡守赏他银钱百两!”
下面众官军一声哟喝,蜂拥而来奔向齐达内。齐达内一见,连忙拉住胡玉珍和小齐能转身往深山老林中钻去。一路上也不顾得喘息一下,越往里跑,光线越暗,不久,再也听不见追兵的声音,三人这才停了下来,胡玉珍一下子坐倒在地,口中不停地喘息着。
“能儿怎么了?”齐达内此时才注意到齐能脸色发白,没有一点血色,胡玉珍一看,连忙将齐能放下,这时才发现,不知何晨,齐能左肋部位中了一箭,此时早已疼痛的陷入昏迷之中。
胡玉珍连忙掐人中,又用手摸了摸脉搏,“老爷,孩子的病很严重,怎么办?”
齐达内看见孩子两眼紧闭,连忙走过来,看了看,伸手取出一枚银针,对准孩子的手心扎了下去。忽然,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胡玉珍一见,连忙用手后住孩子的嘴,眼睛机警地盯着前方。
“老王,刚才我听到好象有个孩子的哭声,怎么一下子又不见了吧!”忽然一个说话声从前方传来。
“没有吧,我看你是想赏钱想疯了!”另一人一边笑一边往这边摸来。
“嗯,也不一定哦,只要我们仔细点找找,说不定还真能被咱兄弟给撞见!
“算了吧!咱也没有发财的命!走,回头看看去吧——!”另一名差役在二人藏身前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好吧!走——”二人说完,转身离去,齐达内夫妇此时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头一看齐能,胡玉珍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只见齐能被胡玉珍用手给捂的又一次昏迷了过去。
“呀——”胡玉珍吓得大叫一声,然后一松手,小齐能顿时软软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