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间,所有将士吃过晚饭后,开始在各级长官的带领下往江都方向分散潜行,队伍化整为零,穿过一座座城池,等前面的人完全进入下一座城镇时,队伍才从后面集合起来,从而一举将整个城池控制了起来。所以,队伍前进的速度相对来说并不是很低快,这一天,当队伍转过一座小镇,眼前出现了江都郡城的轮廓。
江都郡内城乐府中,此时乐伯通正焦急地站在乐玉的房门之外。乐玉在三天前,忽然间昏迷不醒,这下子当场吓坏了王氏,当下她又是派人请大夫,又是催促乐伯通前来查看,该如何处理乐玉昏迷不醒这件事情。
乐伯通现在比起以前来也消瘦了不少,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不好的情报一个接一个传来。首先是在北线上,宇文化及兵势如虹,将程英杰打的节节败退。由于双方兵力对比悬殊,无耐之下,乐伯通只好再次发兵三万,才堪堪挡住宇文化及的攻势。苏星河与十太保曹方交战后也是互有胜负,双方一时间陷入了持久战中。三条战线同时作战,时间一长,江都往三个战场的供给,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而各地的治安,暂时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陆炳文此时正站在城南的一片树林之中,静静地等待着各路领军将领的到来。随着队伍潜回的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陆炳文也完全显露出其阴厉狠毒的一面,逐渐地掌控了眼下整个军队的指挥大权。太阳此时也已完全落下了山。从各地赶来的队伍也开始在各级将领的带领下,来到了小树林外。
陆炳文站起身来,走到面前由各级将领组成的队伍前面,低声咳嗽了一下,待众人安静了下来,陆炳文站在前方,冲下方众将讲道:“此次江都战役,对我们来说,前方只有一条道路,那就是只允许胜利,没有别的道路可走。只要我们拿下江都,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此次进攻,无论是谁,只要第一个冲进江都,赏银五百两,官升三级!”
下面众人听完这番话,当即两眼开始放光,个个跃跃欲试。陆炳文话音又一转,“不过若是让我知道有谁临阵脱逃,企图惑乱军心者,一律处以斩刑!”说罢,陆炳文猛地一挥手,队伍在各自将领的带下悄悄地向江都城门靠近。
江都城门口,此时正有一队队巡逻的士兵,来回地巡视着。虽然说防守的军兵比起不时防守的人数还要少些,但每个城门前也至少还有一个中队的防卫人马。尤其是最近江都与三路大军同时做战,所以防守工作比之以前反而倒严密了许多,如果按照正常的方法显然是进不了城的。陆炳文率众来当即来到南边城门外的一处隐蔽处,耐心地等待着!
王怀今天的心情非常不爽,因为最近战争一起,粮食等作物的价格就开始上涨,平时当差的钱也就只能够养家糊口,但现在粮食等价格一涨,基本上也就买不了多少东西。回到家中老婆不免要唠叨几句。而最近因为各方面的原因,王怀对当值这件工作并不是很感兴趣了,反而一门心思想着怎样才能多赚点钱来养家糊口。但现阶段想要挣点钱,路子也是越来越难走了。所以此时他就格外地郁闷。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在城门口向城外看去。
这时,只见平时比较要好的陆九月走了过来,老远就看见王怀一个人坐在那里, “又在想什么呢?不会又是和老婆生气了吧!”
“唉!谁说不是呢!现如今当差是工钱越来越少了,并且发放也不及时,一家老小吃喝,根本就不够用,能不烦么?”
“呵呵呵,那倒也是,好在我现在还是光身一个人,不用为这些事情发愁!”陆九月低声说着,又冲王怀笑了笑。
“现在这世道!如果大家发现有个发财的法子,每个人都会挤破脑袋往里面钻,怎么能够赚着钱?”王怀不满地冲陆九月轻声地咕哝着。
“说得也是啊!不过,这有时啊反而坏事也能够变成好事,你信不?”
“怎么可能——?”王怀首先一口否定,“如果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都有,我王怀情愿第一个就先冲上去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王怀一脸地不屑地冲陆九月撇嘴道。
“是么——?如果有机会你敢不敢做呢?”陆九月忽然神秘地冲王怀靠了靠,眼睛盯着王怀。
“有什么不敢的,关键是要有钱赚才行!”
“好,王兄,只要今天晚上你能够将城门打开,那么这有200两银子,就会是你的了,你敢不敢接?”
“真的——?”王怀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又一想,不由得激凛凛打了个冷颤,“陆兄弟,你不会是想让我通敌吧!”
“哎——!王哥说的那里话来,咱们兄弟是什么关系,现如今我这找到了这般好处的差事,当然是要首先想着自家兄弟不是?况且,一般人我也不告诉他!更何况也不是要你将城门全部打开,只要你打开一条缝隙或则将门栓拉松,其它的事你也就不用管了,王兄看看这事如何?”
“唉!兄弟你也知道哥哥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可不能象你这么的可以乱来,这万一这要是被人发现,那可就是掉脑袋的罪名,你说你这让我如何选择?”
“呵呵,王兄,自古富贵险中求,不冒一点风险,如何能成就大事!再说了即使发现,到时也由小弟和你一起顶着。你还怕什么!一句话,你看你倒底是做还是不做?不做的话我可就找别人了,到时别埋怨兄弟我哦?”
“陆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我再不答应,也就太对不起兄弟了!不过我要先得到银子才能做,你看如何?
“好!兄弟放心,这是纹银200两,本来是说是要做好后才能给的,但看在咱们兄弟的份上,我就先将银子给你,记住,一定要在三更天时将城门打开!”
“知道了,管他娘的,先干这一票再说——!”王怀说完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对嘛!这样才象个男人——!”陆九月点头称赞。
夜晚的风吹到人身上,还有着一丝丝凉气,此时天已接近三更了,周围的人此时也已进入了梦乡。王怀小心地朝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遂小心地朝城门口方向摸去。
此时,江都城中官道上来了一队伍人马,为首一员大将,身穿青色战袍,手执一把宣花大斧。正是乐伯通帐下大将狄尔泰,奉命在江都四门进行查访。战马走在青石路面上,发出“的、的、的”的声音。
王怀将城门打开一条缝,伸头朝外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连忙又将门合上,转身向里面走去。不久,只听大门“咣铛”一声,从外面一下子被撞开,紧接着,许多兵马手持火把,奋勇地向城门口涌来。
王怀此时刚刚走上城头,看见这种情况,当时吓的面无血色。愣了足足有一秒种的样子,王怀忍不住朝左右看了看,只见身旁边此时也跑过来许多守城军,眼睛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下面的敌军。待敌兵冲进了一小部分时,才有人扯着脖子喊叫:“敌袭啊——!”声音剌耳响亮,顺风传出老远
顿时,周围的城防军闻讯迅速赶来,迎面正碰上进来的敌军,双方立刻进行了短兵相接的战斗。狄尔泰此时正走在前来南门的路上,忽然听见风中传来一声“敌袭——!”立刻将手中大斧一挥,当先加速向南门赶去。
南门这时已经乱成了一团,外面还源源不断地有敌军涌入,双方照面谁也不说话,直接举起刀枪,朝对方身上招呼。
“闪开——!”有人在外围急得高声叫喊。顿时,围攻的城卫军向两旁边一闪,只见从后面冲上来一员大将,正是狄尔泰闻讯后拍马赶到。此时城门仍然在源源不断地涌入敌军。狄尔泰看见这种情况,立刻手持弓箭,照准正在组织队伍前进的军官射去。只听弓弦响处,不时有军官从马上翻身栽倒。由于暂时无人指挥,涌进城的敌军顿时大乱。
“稳住——!”这时只见从城门口处跑进来几骑战马,马上端坐着的正是陆炳文等人,狄尔泰此时也停止了射杀,看见陆炳文,当下一愣,“陆将军,你不在前线作战,为何连夜偷偷潜入江都?你不知这是临阵脱逃造反之罪么?”
“呵呵呵——!狄将军,我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你知不知道,乐伯通为了铲除异己,听信谗言,将我父亲也派至前线,以少数兵力对战敌军,可怜我父现已身亡?我为了报父仇,清君侧,当然要重返江都,不然,岂不是让我父在地下也难以安眠?我看狄将军以前也是我父手下,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我父亲含冤莫名么?”说完,陆炳文伸手从后面举起一面大旗,上书“清君侧”三个斗大的黑字。
“这个——,陆将军,据我所知,陆老将军也是为了找你才到的前线,怎么能是乐大帅派遣的呢?况陆老将军在军中德高望重,怎么会有人加害与他!陆将军且莫听信谗言——!”
“哼!我刚从前线回来,难道还不清楚我父亲是为什么到前线么?现在我父亲已然身故,你做为父亲的手下大将,竟然偏听偏信,不思为陆老将军报价,你——你真是枉为七尺汉子!”陆炳文说完,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狄尔泰显然也被陆炳文说得有些犹豫不决,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陆将军,我相信陆老将军之死并非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而是有人在造谣生事。还请陆将军速回兵边关,抵挡十一太保的人马!”
“没有想到狄将军却是一个如此反复无常之人,也只会说些场面话。如果陆老将军泉下有知,也定然会大骂你这不仁不义之辈!既然你不想为陆老将军报仇,那么就由我来做此事,替乐大帅才除去身边的小人!”说完,陆炳文一挥手中宝剑,顿时,身后众将领兵冲向狄尔泰。
狄尔泰没有想到陆炳文说杀便立刻动手,因此一愣之下,被陆炳文率队冲了进来。队伍很快就被冲散变形,狄尔泰大叫一声,一摆手中宣花大斧,身边亲兵一阵吼叫,散乱的队形很快就要重新成形。陆炳文一见之下,立刻将手朝狄尔泰一指。顿时,由欧阳桑带领一伙人马气势汹汹地朝狄尔泰冲杀了过来。
狄尔泰此时一见冲进来的人马已到眼前,连忙扬起手中宣花大斧,向陆炳文的队伍冲了过来,一边冲还一边冲城门守卫军喊叫:“赶紧关城门!”
负责巡视的城卫军,此刻也已经回过神来。顿时城墙上一伙人马立刻冲向千斤闸房,将固定闸门的绳索松了开来,只听得耳边“轧轨轨”地声响中,千斤闸缓缓地向下方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