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伙团五小,在大厅中打斗之时就已知道事情不妙,立刻在夜色掩护下往城南方向逃去。
顺城镇的南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再向前走则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山上面更是小径纵横交错,山上大树也长的树枝茂密,时不时从山林中传来一二声狼嚎。
到了城南小树林,孙传魁将众人聚笼在一起,掏出怀中钱袋,倒落在地上。只见一地的散银及二块元宝,当中一枚四方小令,入手沉重,也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制造。
“小虎、小刚、晓梅、傲天,看来今天这一关是不好过了,不说别的,就我们擅自偷用银两吃饭,这一项过错,责罚就不轻。如今之计也只有大家分散逃命,或许有希望逃过一劫。这样,我与小刚、小虎三人一组,目标大,吸引敌人的视线,傲天、晓梅二人一组,往西南方向逃去;这些碎银和令牌你们先拿着,如果事情实在不行,你就将令牌扔掉,亡住一定要保住性命!”说完,孙传魁拉起另外二人,往东南方向逃去。
再说傲天、晓梅二人,一路向西南方向逃窜,不久,就听见身后人声鼎汇。原来,那黑衣人首领牵挂那枚令牌,来不及整顿队伍,就将人马派出来四处寻找金伙团五小,再加上一些刚刚投诚之人,为了立功表现,更希望因此得到提升,因此一个个卖力地在前方领路,加上他们对顺城四周地形比较熟悉,因此很快就发现了五小的踪迹。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藏人的地方,仔细搜查——”一个声音喝道。不时,远处传来几声吆喝声。火把、人影憧憧浮现。
傲天、晓梅二人,相互拉扯着往密林中钻去。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逃到半夜,二人早已精疲力竭,双眼皮也开始不住地打架。
“傲天哥哥,我好困!”身后晓梅叫道。
“晓梅,再坚持一下,等过了这个山头就安全了”傲天回头冲晓梅鼓励道。
“可是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晓梅低低地叫道。
“再忍一下好了……”
两人一边鼓劲一边向前方跑去,身后忽然传来“扑通”一声,傲天回头一看,只见晓梅躺在地上,眼晴紧闭,已然睡熟了过去。傲天无耐回转身,抱起晓梅往前跑去。
身后面的追兵声越来越近了,不一会儿,傲天也脚步错乱,身体摇摇晃晃地慢慢地向前走着。不久,一个仅容二三个人的小洞穴出现在面前,傲天心头大喜,抱着晓梅到了洞内,刚把晓梅放下,自已也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一阵倦意上涌,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突然间,傲天忽然觉得眼睛一阵剌痛,连忙睁开双眼,发现身体被五花大绑地捆在金指盟总部。五小一个不差地都跪在厅中。
大厅正中的椅子上,正坐着一位身着黑色裘衣的中年人,此人正是与刘黑虎打斗的那个黑衣头领,此时他的身旁正立着那位叫王伯通的黑衣人。
大厅中的桌案之上,正放着一堆碎银及二个元宝,此时黑衣人的手中正把玩弄着那枚方令。
“金伙团,把你们的名子报上来?”黑衣人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五小彼此对望了一眼,孙传魁把头往上一抬,当下说道:“我是金伙团老大,名叫孙传魁,所有的事情均是我一手指使策划,与他人无关。”
“哦——”黑衣人诧异地抬起头,看了看孙传魁。
“不对,不对,东西是我转手的。”
“不是的,不是的,目标是我先选定。”…….一时间五小互相辩解,大厅中各种声音吵成一团。
“都住口,”黑衣人一声大喝,“一个个将名子报上来?”
“我叫李小刚”
“我叫曲晓梅”
“我叫风傲天”
“我叫赵小虎”五小一个个将名子报了上来。
“是谁下的手从我身上拿走的钱袋?”黑衣人问道。
“是我”,风傲天扬头说道。
“你是如何做的?”
“就这样——”说着风傲天手中光忙一闪,一枚刀片在拇指与食指之间转动。
“是谁抓住的人?”王伯通一看勃然大怒:“怎么他的手中还有一枚刀片?”
立刻,一名原金指盟的“帐房”诚惶诚恐地站了出来,“是属下办事不力,刚才已搜过他的身上了,的确没有发现在他身上藏有刀片,还请堂主原谅!”。
“嗯,念你初犯,这次就不再追究,下次小心莫要再犯。”黑衣首领轻声说道。
“是”,那汉子躬身退了下去。
“将这五人分别关押,稍后再审。”黑衣首领吩咐道。立刻有人上前将五小分押了下去。
“大哥,这五人如何处理?要不......”王伯通用手比划了一个砍杀的动作道.
"不可,现在人心不稳,暂时不要节外生枝.以后这些人我自会处置"
"好吧",王伯通无耐地咕哝着:“还不如趁现在......”
"咕噜咕噜,"一阵肠胃的鸣叫声响起,躺在枯草上的傲天睁开了眼睛,抬头打量了一下,只见自已仍然身在一间小黑房间内,四周一片漆黑。屋子内除了一堆枯草外什么也没有,一扇门也从外面反锁着。在墙上面仅有的一个窗户,外面也用铁丝拧着.透过窗口,一丝微弱的亮光照在屋内.四下一片沉静,也不知此时是何时辰.
自从记忆中那二名大汉将他关进这个小房间,两个人从头到脚将傲天身上仔细地搜查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刀木纸片。
每天,都有一个聋哑老伯从门洞中将一碗米饭混着几片菜叶送了过来,又准时地将吃过的碗筷收走,此后四周就再无一片声息.刚开始的几天,傲天也曾大喊大叫过,但每次老人都面色不变地收起碗筷,脚步姗珊地走了。如是几次之后,每次傲天接过碗筷后均是默默地吃完后倒头便睡,醒来时看看如有饭食则拿起就吃。这种状态已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最近几天,傲天醒来时发现没有了饭食,开始还以为是睡过了头,让老伯给收拾走了,但一连几次之后,傲天已经明确地断定,的确是没有人再来送饭了。而肚中早已饥肠辘辘,不时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傲天抬头再看了一眼,门洞内仍空空如也,忍不住在心中不断地咒骂,而身上也无一丝力气。只好翻身继续睡觉。迷迷糊糊中,只听见牢房的门“咣铛”一声被人打开,一股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一缕阳光也从洞开的门外照射了进来。只见从门外进来两个兵勇,架起傲天,走出了牢房。
此时天气已进入了冬季,地上也铺了厚厚的一层积雪。北风一吹,傲天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
顺城的冬天,只有每天正午时分有点温暧,其它时间,天一直是阴阴沉沉。不大会儿,傲天被带到一处大堂之上,只见大堂二边站满了身穿公差服装的衙役,大堂正中,端坐着一位身穿官服,头戴乌纱官帽,站起来身高七尺开外(1.8米,古时一米四尺)面相威严的男子。“拍”的一声,那人一拍惊堂木道:“下方何人,所犯何事?”。二边的衙役一顿手中杀威棒,“威——武”一声长吼。
傲天何时见过这种阵帐,吓的当场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回大人的话,因为小的曾偷取王伯通大哥的一些钱财,被他们抓住关押至今,小的并没有犯什么大错的!”傲天有气无力地答道。
“哦,这帮反贼就因此事将你关押至今?”上方之人沉吟一下,不大相信地问道。
“千真万确,不信大人可着人前去打听打听——”
“哦,左右,找个街坊查探一下。”
“喳,”有人转身而去,不多时回转来在上方之人面前回禀道:“大人,据小人探查,此事千真万确,一点不假!”
“哦,既然如此,本官念你小小年纪,又是初犯,这次就饶你一命,记住下次不要再犯,去吧——”
“谢大人”傲天嗑了个头后,转身走出了大堂。
来到外面,只见大街上一个人影也看不见,二旁的店铺全关着门,还有不少房屋倒塌在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傲天心中疑惑道。他漫步向前走去,不时只见城东旭日客栈仍然在风中矗立。他拐进客栈后面的阴影区中,那里有一堆乱石子,他在一个较为凸起处弯下了腰,双手在乱石中不停地扒动,不多时,一个钱袋出现在他的手中.他抬头看了看四下无人,打开钱袋,只见里面有十几两碎银和那枚玉佩。这是傲天和晓梅这几年的全部家当;先前每次得手后,他都会将分得的钱财留下一份,收藏了起来,以备不时之用——眼下,晓梅应该是没有来过,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何方——因为晓梅是知道这个藏银之地的。
傲天抬起头,再看了一下四周,转身进入旭日客栈。以往,客栈中都会住满了来往的客人,但今天,大堂中冷冷清清,看不见一个人影。客栈掌柜此时正叭在桌子上打盹。
“大叔,醒醒”
“谁啊,”客栈掌柜抬起头,“傲天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大叔,这是怎么回事?街上怎么如此冷清?”。
“你不知道?前几个月,王伯通刘雄他们占据了你们的金指盟,后来没多久又占领了整个顺城,没想到他们原来是叛军,没有多久,他们就率众攻打江都、广陵一带,真是做孽啊,顺城的青壮几乎都被他们拉上了前线,谁知朝廷派了一个叫靠山王杨林的儿子,叫十太保曹方的,一下子用计将他们全部坑杀了,死人无数哟……”老人絮絮叨叨地说道。
“那小虎他们你知不知现在哪里?”
“这谁知道,兵荒马乱的,每天都有人死去,现在大家都在逃难,你还是快走吧!听说十太保准备领兵赶往江都方向去了,那有一个叫乐伯通的人,也扯旗造反了。”
没有小虎他们的消息,傲天沉默了一会儿,“大叔,能否给我弄点吃的?我刚从牢中出来,几天没吃上饭了!”
“好吧,你等等——”老人边说边转身向后堂走去。
傲天低头想了一会儿,觉得留在此地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人人都在往京都逃难,看来呆在天子脚下或许能保得一生平安吧!
不大会儿,客栈掌柜端上一碗面条,放在桌上后又叭在桌子上睡去。傲天低头吃了起来,饭毕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转身走出客栈。看见如今的顺城物是人非,不禁有些茫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