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指盟的总部,也就在顺城镇镇东,门前有一排垂杨柳,此时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光,仅有枝条在风中刷刷地响动。一个大围墙将四周房屋平地围起,墙高有三丈。围墙外面,一排大红漆木门,此时门正紧闭着。围墙内你好别有三道院落分排矗立着,在每个院落门前,都有一二名人员把守。
此时,在院落正堂议事大厅之中,金指盟的几位主要负责人正聚在一起商议如何渡过这个冬天。
“大哥,现在世道兵荒马乱的,手下买卖确实不太好做啊,我手下儿朗也已有好些时日没有进项了,就连金伙团也同样好几天开不了胡。你看我们这个冬天该如何过哇?”一位黑脸汉子,嗡嗡地说。
“三弟,我们部门现在同样也不好做哇!这不——为了维持生计,我把手下的“碟舞小组”都撒了出去,这个冬天,唉……”另一位红脸汉子也无耐地叹道。
“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做呢?要知“蝶舞小组”是大哥争霸天下的本钱啊!”黑脸汉子急得嚷嚷道。
“也不能怪你二哥,这是我与郭师爷商量后做出的决定!”当中一位白脸肥胖大汉说道,“要不然,我们这个冬天都过不去,还谈何争霸天下!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将眼前这道难关渡过去再说!”
“咳,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郭某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师爷有话请说——”,大当家看了看堂下,提高声音说道:“二弟三弟,且静一静!先听郭师爷一言,如何?”
“师爷有话请讲就是!”二位当家异口同声地说道。
“郭某不才,认为目前我们根基尚浅,并不适合义举,况且——为今之计,我觉得是要寻找一座靠山,暂且渡过眼前这道难关,然后再来慢慢图谋壮大我们自已的队伍。一挨时机成熟,再谋另立山头,到时大事自然可成,不知三位当家以为如何?”。
“嗯——”,堂中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郭师爷看见这种状况,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无耐地冲三人拱手一礼,“各位当家,此事是郭某目前所能想的最适合我们发展的唯一途径,几位当家的可以细细思谋思谋——此地如果无其它的事情,那么就暂容郭谋告退!”
“去吧!”大当家手一挥,无力地说:“这件事容我再与二弟三弟商量商量!”那郭师爷闻言,则躬身退了出去。
“大哥,这种事情不可以答应的,要知道寄人篱下,怎么会有出头之日?”二当家的则在师爷刚走时就立刻反对道。
“那可不一定,眼下我倒觉得郭师爷说的对,我们应该先将眼前难关渡过再说。”三当家的在一边冲着二当家的叫嚷着。
“你一粗人懂得什么?你能保证那郭师爷没有包藏祸心?”二当家的当场闹怒地反问。
“俺虽说是粗人,可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况大哥将那姓郭的救回一命,他又怎能包藏祸心,陷大哥与不义!”三当家的在一旁边不屑地说道。
“嗯!这方面我认为老三说的对,我观那郭师爷也不会负我!好了,没什么事情你们先退下,容我自己再仔细想想。”大当家的疲惫不堪地对二人摆了摆手。
“是!大哥保重。”二当家与三当家当即躬身退了出来。
这三个人,正是金指盟盟主刘黑虎与他手下二位拜把兄弟。那位郭师爷本是一位落魂的书生,当年病重时被刘大当家救起,感激刘大当家的恩情,遂自愿留下来帮助这三兄弟打理金指盟。而正是在这位郭师爷的谋划下,金指盟则在这二年当中,名噪扬州。
这兄弟三人,经过几年的努力打拼,才创建如今的金指盟,现今面临乱世,自然想着招兵买马,创建一番不世功业。
大哥刘黑虎,今年45岁,手执一对吴月弯钩,18路燕月钩法使来,已有不少绿林好汉纷纷命丧其手下。老二齐开山,手执一对判官笔,108路铜人八打,使起来神鬼莫测。老三张柱,手势丈八长矛,天生力大无穷。
而金手盟辖下有三大产业,一为当地金手指,专门从事偷窃活动。二为“碟舞小组”,专门寻找孤儿及妙龄少女,从小进行歌舞床上功夫培训,然后送与达官显贵做小妾歌伶。 三就是暗手堂,负责暗杀并铲除异已。
在现今面对这今兵荒马乱的年代,达官贵人则都想找一安稳之地渡日;况且动乱之世,人命贱如草,也没人愿出钱请人剌杀;金手指的收入也同样越来越难以得手,所以如今的金手盟银钱贮备严重不足,三大头领对此也是一筹莫展。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了,远处,几个身影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正是今天下午进城的那几个人。为首的蓝衫之人此时也穿上一袭黑色的夜行衣。他们来到金指盟门前,四下打量无人。“噌”的一声,跳上围墙,轻轻地飘落院中。辩别了一下方向,向着正堂摸了过来。
而此时正堂中已经燃上了蜡炬,刘黑虎仍然端坐在议事大厅之中,双眉紧锁,右手食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吱儿……”厅门转动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刘黑虎,看着眼前排在一起的黑衣人,刘黑虎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众位深夜诰访,不知有何贵干?”
“嘿嘿嘿嘿……”,为首的黑衣发出一阵冷笑:“本来不想找刘大当家的麻烦,然而在我们今天进城之时,不小心却栽在大当家的手下,我等此趟前来,只不过是为了寻回今天被你们盗去的失物罢了,特别是其中的一枚方令,不容有任何闪失,不知大当家能否将偷窃之物,交与在下?”
“嗯,朋友如此说法,是一口咬定是我属下所取了?如果不是我属下所取,我又用什么来交还给阁下?”
“如若不是你手下所偷,我们也不会在此与你废话!”另一名黑衣汉子不屑地讥笑道。
“哼”刘黑虎心中暗气,“即如此,还请朋友拿出证据来”。
“你……”那黑衣汉子勃然大怒:“如果能找到证据,我早已将他碎尸万断,何需跑这听你呱噪。大哥,我早就说过贼偷东西是不会承认的……”那黑衣汉子扭头对别一位黑衣人说道。
刘黑虎听闻此言非常不悦,“既然如此,还请阁下前去找那盗窃之人前去索取,想必朋友也应该知道我金指盟也不是存在一天二天了!诸位如若无别事,恕刘某不奉陪了。”
“呵呵,刘大当家,如果无凭据我们也不会到贵处来——听闻贵手下有一金伙团,我们失窃之物确系他们所为,还望大当家行个方便。”那为首的黑衣人此时上前一步说道。
“哦,朋友即然如此说,倒也不是不可商量一二,但朋友也应该知道,行有行规,如若失手被抓,我等也只有任凭失主处置;反之,强龙不压地主,即使明知是我等所为,如若不是一些贵重之物,归还你们倒也罢了,但此种情况也不可能经常为之,反之如果所有人都如几位一样,那我这手下百十号兄弟又该如何管理?他们也是要吃饭的,呵呵呵呵——还未请教几位尊姓大名?”
“你……”那黑衣汉子刚要发怒。“王兄,不可”为首另一黑衣人拉住王姓黑衣人叫道。
“怕什么,你记住了,老子姓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王伯通就是你家大爷!”
“哼——!”刘黑虎脸一沉,“朋友若是想找麻烦,刘某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说完,刘黑虎一摆衣袖,“送客!”
而在黑衣人刚刚入内不久,从前门溜进来几个矮小的身影,他们正是金伙团五小,他们在获得银钱后,忍不住跑去吃喝了一顿,然后上街去准备再做一票,结果直到天黑时才从外面回来交差。
当他们刚刚接近大厅时,正好听见厅中传出“金伙团”三个字眼,当下,几个人立即往房墙边的阴影中一躲,留神细听屋内之人谈话,只听厅中传来黑衣人的声音,“刘大当家,请不要动怒,我们是因为来此办事,不慎丢失了重要的物品,当然希望大当家能够行个方便。俗话说买卖不成人情在,凡事留得一线缓转余地,大家日后也好相见不是,不知道刘大当家——?”
“嗯!这位朋友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只是我金指盟上下也有一百多号弟兄,这件事我还是要问问下面具体办事之人才能知晓,众位还请暂坐一会儿,”听见对访话中有服软的意味,刘黑虎转身对着厅外喊道:“小荣子,你进来一下。”
“哎——,”从外面进来一位年约三十左右,面相憨厚,身穿蓝色马褂的中年人,“大当家有何吩咐?”
“你查一下金伙团今天收获如何?”刘黑虎转头对那小荣子说道。
“回大当家的话,金伙团今天外出至今还没有回返,估计是仍无所获!”小荣子想了想回答道。
“什么?”王姓黑衣人一听当时就急了,“我们的钱财就是被金伙团盗去的,怎么可能会一无所获?”
“这位爷,目前金伙团确实还未回归,或许有了得手,但也要等他们回来后问过才能知晓。”
“这么说来,你们是不知道这件事了?堂堂金指盟,倒还真会推脱!”
“各位,我敬你们英雄了得,并不是说怕了各位,做事情不能欺人太甚!”刘黑虎当即脸色阴沉,目露凶光地说道。
“哈哈哈——,大哥,你看我早就说过,小小一个金指盟,还真当自已是根葱了,这不是推脱又是什么?让他查找却不去查,随便找个人来糊弄谁呢?”王伯通在一旁冲为首的黑衣人讥笑着。
为首黑衣人闻言站了起来,强压怒火,冲刘黑虎一抱拳:“大当家的,我们丢失的东西对我等来说的确很重要,还请大当家的交出偷盗之人,以免伤了大家和气,反之扯破脸面对大家都不好看!”。
“哼!莫说现在情况还不清楚,”刘黑虎生气地道:“就是东西确实为我手下所取,我刘黑虎也不会仅凭几位所言就置手下弟兄不顾吧!否则,日后我刘黑虎还有何脸面面对广大绿林同道及手下弟兄,况几位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还真把我姓刘的当成胆小怕事之人?”
“我早就知道这姓刘的不会爽快交出的,”王伯通叫道:“还等什么,弟兄们,操家伙----”,
“呛——”一行黑衣人抽出随身携带兵器,厅中气氛一时紧张了起来。
“大哥,是哪个不长眼的来此撒野——”门外面传来三当家张柱的吼声:“待俺老张灭了他给大哥出气!”
“那个不长眼的在外哭丧?”王姓大汉立刻骂道。
二个人一个朝外一个朝里,四目对视,“是你骂你家大爷?”
“是你小子在这撒野?”二人话不投机,立刻动手打斗了起来。
“动手!”眼看无法善罢甘休,双方遂抽出兵刃,打斗在一起。不多时,二当家闻讯带领一批暗手堂人马,也加入了战团。
刘黑虎手执一对吴月弯钩,截住为首的黑衣人打了起来。二当家则手执判官笔,一挥手圈住三名黑衣人,暗手堂与剩下的这一伙黑衣人则捉对撕杀了起来。一时间大厅中不时传来刀剌入肉的声音及痛呼倒地的惨叫声。
刘黑虎一边与黑衣人纠缠,一边扫眼打量眼前的战况。只见黑衣人带来的几名手下,凶悍异常,三人一组站阵,刚一个照面,暗手堂的人就已被砍翻在地上好几个人;好在暗手堂仍然不断有人从个各个房间中冲进来加入战局,就这样战况陷入了僵局之中。
看到这,刘黑虎双目精光一暴,左手使出“偷梁换柱”,右手铁钩一挥,一招“老牛挂犀”,直奔黑衣人的咽喉扫来。黑衣人连忙使了个“鸽子翻身”,双手舞动,又一招“猴子摘桃”,直奔刘黑虎面门而来。
刘黑虎下马沉腰,一脚“铁拐李倒踏拐”,左手钩顺势回旋,“嗤”的一声,黑衣人躲闪不及,左肩衣服被带掉一块,一缕血迹当时就迸了出来。
“呵呵呵,好,几年来你是第一个单打独斗中让老子挂彩的人,死后你也足以**了。”黑衣人说到这儿,伸手“呛——”地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手腕一振,刷的一下,笔直地朝刘黑虎分心剌去。
“啊——”打斗中刘黑虎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只见张柱左手软软地垂下,胸前插着一把尖刀,“三弟------”刘黑虎痛呼一声,微一分神,为首的黑衣人软剑一扬,一招“毒蛇吐蕊”,袭奔刘黑虎的软肋而来。“扑哧——,”左肋下顿时被剌出一个血洞,鲜血沽沽地往外流淌。
“丝——”刘黑虎痛的一咬牙,手中双钩一变,使出压箱底的绝招“吴月十八钩”,只见一片钩影罩向黑衣全身各处要害,黑衣人也将手中软剑舞的密不透风,左挡右支,一时间险象环生。
二当家此时已经有些气喘吁吁,面前黑衣人,进退有序,配合着连环步法,身形不断地彼此合围;而这些黑衣人在战斗中凶悍而不顾性命,有时甚至不惜以身诱敌,来为他人创造时机。
大厅中暗手堂的人已倒了一地,厅中还余几人也是人人挂彩;反观黑衣人那边,也仅剩三位,加上为首二人,都凶残地扑向对手。双方此时都已经杀红了眼,恨不得择人而噬。刘黑虎一套吴月钩法使出,虽然说压着黑衣人,但一时也收拾不下对方,时间一久,头也开始昏昏沉沉,步伐也有些散乱。“不好,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刘黑虎心中一惊。而对面黑衣人见此良机,手中软剑刷地左右一晃,一排剑影顺势将刘黑虎包住,“扑哧”一声,刘黑虎大腿被剌了个对穿,刘黑虎痛的身形一滞,晃了晃头,一咬舌尖,脑子顿时一阵清醒,“看来这诺大家业也只要舍弃了,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刘黑虎一咬牙,刚想开口喊撤时,对方突然一招苍龙在野,剑绕着刘黑虎的脖子一紧一滑,一股血箭立刻朝天喷了出来。
“大哥,”二当家见刘黑虎身躯倒地,大叫一声,肝胆俱碎,手上判官笔一挥,一招凤凰三点头,罩向眼前黑衣人的上中下三路,对面黑衣人一惊,飞身后退。二当家左手一挥二点寒忙飞向另外二人。而在二人转身后退之际,二当家朝窗口一跃,夺路而逃。
王姓黑衣人刚想去追,只听身后有人喊道:“伯通,穷寇莫追!”。只见为首黑衣人脸色苍白,虽然说杀了刘黑虎,可也耗了他不少心力。
“是,大哥,你没事吧?”王伯通走向黑衣人道。“无妨,这厅中之人,如有抵抗,就地格杀。”
“是”王诚喊道:“尔等大当家已然身亡,现在还不投降,更待何时?”厅中交战中人,见二位当家身亡,唯一的一位二当家也不知去向,顿时扔下兵器,举手投降。余者则四散逃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