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押着郭槐的人儿,一听阎君让他们把他先放回来,皆都一齐向前扔去。生生将郭槐那个老家伙给扔了回去,然后他们又一闪身离开了这里。当郭槐回过头去想要骂他们两句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后空空如也,不用说是人了,就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不由让他大为惊骇!心中暗暗思忖,这阴司之人果然来无影去无踪。
张浩看了一眼上座一脸严肃的包拯,便离开他的座位走到郭槐身前,先是冷冷的盯了他一眼,接着又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告诉了郭槐一件事。
“郭总管,你还有十年阳寿,阎君气你的不诚实想要抹掉你后十年的阳寿,如果你肯把你收集到的宝贝分赠一点儿给下官,也许下官可以帮你出出主意,既能让你逃脱掉阴司的刑罚,又能让你在人间的那十年阳寿不受损伤,如何?”
张浩的话儿刚说完,郭槐的心就跟着活络了起来,暗暗在心中想到,都说那阴司执法严明,也不过同阳间没多大区别,还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有劳神君了!郭某之事要如何言讲方能达到如此效果?”
郭槐还是把他在人间的那一套手段运用的无所不用其极,他还真当这儿是有钱便可以让鬼替他推磨的阴司阎王殿呢!
“实话实说,你们人间的所有事情,阎罗王全都一清二楚,只是懒得一一去管罢了!而且这届阎罗王最恨说谎之人,否则适才也不会想要直接丢你进油锅了!”
听完了张浩说出来的话儿之后,那郭槐直接浑身一个哆嗦,心里更是开始盘算起来了,如果这实话实说了,回去之后不用说十年了,怕是十天都活不过,太后焉会留下他这么大一个活口当人证。如果不说呢,怕是直接就回不去了,不用说那十天了,怕是连片刻都难以存活呀!
思来想去,郭槐那枯黄的老眼珠一转,压低声音问张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人间之人会不会知道?”
张浩脸儿一板,冷哼了一声之后,眯着眼睛斜睨着那郭槐,袍袖一拂回去了他的座位后面重新落座,不再搭理那个麻烦的郭槐。
“文判,适才那老鬼同你说了什么?怎生如此气愤难平?不如你大笔一勾,将他那剩余的阳寿尽数除了,本君先扔他进油锅里炸上一天半天,再丢去刀山挂上三两日,最后丢进蛇窟喂蛇省心,那货本君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管他阳寿不阳寿,左右直接架走扔油锅!”
随着阎君话语的落地,先前那两个将郭槐扔将回来的两只鬼,又嗖的一声重新站立在了他的面前,伸出那阴白阴白的两只瘦手便向郭槐抓将过去。
“阎君饶命!郭槐愿将毕生所得宝物尽赠阴司,以充各位神君的饭饷之资,不知可否容郭槐先将自己的生平叙说完毕再定刑罚?”
“介个……”
包拯听完了郭槐说出的话儿,心里不由暗喜,这只老狐狸终于要招供了吗?看上去他好像是因为郭槐说出的那些个宝物的话儿,在那里犹豫不定,实则是他在思考着一会要如何才能将他所说的一切变成呈堂证供,毕竟那张浩正在比划的那玩意儿可是写不上一个字哪!
“两位判官意下如何?”
包拯伸手捋了一下他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胡须,两只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之后,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张浩的身上,因为他知道,这里面最有心机的人莫过于这位当朝驸马了。
“介个,阎君呀,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们阴司也不缺他那点儿东西,那货言语之间对我们阴司大不尊敬;不但敢怀疑那些肉眼凡胎的阳间之人,能够窥伺我们阴司之事,而且对他在人世所做的一切事由,竟然一字不提,如此小肚鸡肠之人还是不要与他有什么关联的好!”
张浩这几句话说的好呀!不但间接的告诉了那个郭槐,这在阴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阳间之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又对他刚才那谨慎小心的做法表达了不满,既然是想让他说出所有的事情来,便不能表现的太过急切了,以免露出什么麻脚被那厮识破了去。
“嗯,文判所言极是,下官也以为不可与他有牵联,且不说现下有人将他告下了,就算没有人告他,单单他在人间做下的那此事情,便足以将他凌迟千百遍了。”
展昭看了一眼一脸阴沉的张浩,又看了一眼上面捏着自己下巴拿不定主意的包拯,心中不由犯了嘀咕,这两位主子到底是在唱什么双簧呀,事前也没有如此排练过呀!这要让我们如何继续下去。
“罢了,罢了,既如此,也不用再审了,他既然不肯招认在人间所犯之事,那就先将他丢进蛇窟,等他品尝完了万蛇噬咬之苦还不肯认罪之后,再将他丢进油锅之中炸上一炸。如果地府所有刑罚用尽他依然不肯招认,那就先把送还人间,待本君请示上锋之后,再将其所余阳寿尽数剥离。”
包拯的话儿刚落地,柳茜茜跟小晴扮成的李宸妃跟寇珠,便相继扑将上来,死死抓着郭槐不放,嘴里更是大声喊着岂可如此便宜了这杀人越货的歹人。
“各位神君大人,本宫被这歹人害得二十多年来食不知味,衣不蔽体,如今好容易来到了这有理可说的阴司,又岂可将那杀人放火的郭槐放回人间?像他这种坏事做绝了的无耻小人,竟然还能有还阳的机会,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呀?”
柳茜茜一声声的控诉深深的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扉,顿时现场陷入了一场空前的沉默当中。
过了好半天,张浩才站起身来,用手中的判官笔一指下站的郭槐,大声喝道:“郭槐,快快把你做过的事情从头招来,再不如实说出内情,你来看,十八层地狱之中那滚沸的油锅,锋利的刀山,万蛇攒动的蛇窟,都在向你招手。”
也不知道那么短的时间之内,那张浩跟柳茜茜是怎么鼓捣出来的那些东西,反正那原本就开始动摇了的郭槐,再抬头看到张浩伸手所指之处的油锅、刀山、蛇窟之后,顿时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口中连声说着,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于是他们早已了解的事情便又一次从郭槐的嘴中确认了一遍,证明先前柳茜茜根据电视上演得那般推测的丝毫无误之后,包拯内心不由一阵激动,连声叫嚷着郭槐签字划押。
郭槐从张浩手中接过那黄橙橙的铜笔,又拿眼扫了一下那沉重的铁片制成的书页,顿时放下心来,传说那阴间所用铜笔铁书记录人间功过,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呀!
可是郭槐手里握着那杆沉甸甸的铜笔,却无从下笔,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样用这无墨之笔写下他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