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泉老爷,请受呈洛一拜。”
羿呈洛进了书房,扑通一声跪在了南泉策面前。
羿秉恩从小在宫外长大,一直寄住在南泉氏,与南泉策更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羿秉恩十五岁时被接进了宫中,临行前的晚上,南泉策给了羿秉恩这块残玉,日后有难,便可以玉为号。
“王爷快快起来,这礼我是万万受不起的。”南泉策扶起羿呈洛。
羿呈洛装醉后被人搀扶,路过南泉策时顺手将残玉塞给了他。
南泉策后来一看残玉便知是羿秉恩的意思。综合这三个月来对羿呈洛的观察,南泉策这才肯定这个化了名的公子便是当今的三王爷羿呈洛。
这次南泉策故意在酒里下了蒙汗药,挡住了总是盯着羿呈洛的人。
羿呈洛向南泉策说明了情况,南泉策眉头一紧,“没想到羿呈焕如此心狠。”
南泉策交代了一番,南泉氏一族自古以来都是自由选择追随者,领主将残玉交付给谁,谁便是这一世南泉氏所忠心追随的人。
南泉氏一族从古至今积累了雄厚的财力、人力、物力,却不会轻易在人前显露,更不会用这些资源发生变乱,天下太平是南泉氏一族终身所追求的。
在旁人眼中,南泉氏仅仅是当地小有名气、安分守己的商贾而已。而这些秘密只有得到了领主交付残玉的人时才会知道。
羿呈洛若有所思,将计划说与南泉策,南泉策点了点头,“好,就依王爷的计策。”
如今,羿呈洛要做的便是在剩下的五个月里筹备着翻盘的最后一步。等着南泉氏通过各地集结兵马,慢慢聚集到陵越关,一举攻下国都。
一大早,羿呈洛起身告辞,一如往常周转在均地,只是羿呈焕安排的眼线,都被南泉策替换成了南泉氏的墨鸦卫,负责保护羿呈洛的安全。
五个月后,南泉氏为羿呈洛准备的军队兵临城下,回到国都的羿呈洛心中格外复杂,谁都不曾想,今日便是亲兄弟的生死对决。
城外硝烟弥漫,羿呈洛穿过火光,终是走到了太和殿,看着父皇因中毒愈深身形变得枯槁,皮肉陷进了骨头,羿呈洛留下了眼泪,“父皇,孩儿不孝。”
已无气息的父皇再也不会回答自己的任何言语。
羿呈洛攥紧了拳头,羿呈焕,今日我便要你下那无间地狱受尽万般折磨!
“把这逆贼给我抓起来!羿呈洛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毒杀父皇!”率着御林军的羿呈焕命令着。
好啊,羿呈洛,你这谋反之罪我是给你定下了。
就在此时,墨鸦卫不知从何处而出,一眨眼的功夫御林军全部倒地身亡。
羿呈焕顿时慌了起来,“你你……你要是杀了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我是你二哥啊!”
话音刚落,羿呈焕的心口上就被羿呈焕用剑深深刺了进去。
“最后叫你一声二哥,说给那时未被心魔控制的二哥。”
羿呈焕已死,羿呈洛以父皇留下的遗诏登基,羿呈洛并未将二哥毒杀父皇的事公之于众,他觉得那样对于身处这件事中的每个人都是一种无形的伤害。
他宁愿背负骂名,只求天下太平。
“我听着皇兄讲完了这些事,看着遗诏上父皇的亲书笔迹痛哭流涕……父皇该是以怎样的心情写下这每一笔的……”惠亲王讲述着过往,心里却免不得悲伤万分。
惠亲王站在羿呈洛面前,愤恨的捶着胸口,是他一直错怪了皇兄。
次日,惠亲王去了羿呈焕的墓上。
羿呈焕的尸体被羿呈洛埋在了国都附近明心寺的竹林里,惠亲王在墓边以酒祭奠,后将此前在边关与羿呈焕往来的书信尽数扔进了火盆里。
二哥,三哥这么做也是挽救了已经入魔的你。我会倾尽所能辅助三哥建立盛世。
“不曾想,这未烧净的纸片竟会危及到我的家人。二哥已经在三哥的心上划了一道疤,三哥经历那事已容不得背叛,如果残片被皇兄看到了,必会认为当年我和二哥串通谋反。我死不要紧,可我不能让夫人和未出世的孩子因我枉死。”
“安怀让,你想做什么?”惠亲王问道。
安怀让摸了摸盒子,说道:“很简单,我要你亲手替我拿到六朝雪,也就是云瑶公主出嫁当天戴的项链。”
“这我做不到。”六朝雪本是皇家的珍物,又涉及到龙脉,安怀让要是拿到六朝雪后果不堪设想。
“惠亲王,难道你连你尚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想要了吗?你那回家省亲的王妃,现在应该正被管家接去丞相府作客的路上……”安怀让威胁道。
“丞相怕是夸夸其谈了吧,王妃岂是你想请就能请的?”有王府训练有素的侍卫随行,妙织的安全是不用担心的。
“报王爷!”一个严重负伤的侍卫进门报告。“我们在护送王妃回来的路上,几个招数奇异的刺客袭击了马车,随行侍卫都被杀死了,王妃已经被刺客抓走了。属下无能,只能拼死冲出来报……”没等说完,侍卫吐血而亡。
安怀让大笑:“折夜楼的人办事真是牢靠啊!如果惠亲王还是不同意,那他们可能就会在去奈何桥的路上了吧。”
安怀让居然请了折夜楼的人?!
“好,我答应你。”惠亲王拍着桌子,强硬道:“如果妙织有事,我也不保证你这丞相的位子还坐得住。”
听完惠亲王一番诉说,连雀愤愤道:“这丞相也太卑鄙了!”
如今这宝珠已经被折夜楼拿走了,惠亲王该怎么救回王妃?
惠亲王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昨夜丞相的信使同我说六朝雪不知所踪,只要我杀了云瑶,他们也会放过妙织的。”随即眼神又暗淡下来,“云瑶,你原谅四皇叔吧,我真是该死,你是三哥的孩子,我怎么会犯这种糊涂。”
“皇叔……云瑶不怪你了,如果能用云瑶的命换婶婶和世子平安,云瑶愿意一死。”云瑶轻声说着,一字一句却听不出感情,现在,生死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陆少霖抢着开口道:“哎呀,一大清早就死来死去,我们想想办法解决不好吗?”
叶天机没头没尾说了一句:“折夜楼真够碍事。”
苏羽道:“师父,徒儿去拿回六朝雪。”
叶天机点了点头,“好,羽儿行动为师放心。”
至于如何解开丞相系上的死结,还得从长计议。
苏羽又道:“御火使,你也要和我一同去。”
“我?”冯瑾瑄看向苏羽,满是不解。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