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纷纷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小子陡然冒头,又直指天剑山庄的代庄主杨影,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大的胆子。
可也有江湖好汉议论起来,认出这个“飞云剑”卢云乃是衡山脚下的练剑好手,他执掌的绝剑门在中原也有些名号,虽然比不上名门大派,可也叫的上口。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青山派、古禅寺、侠客门、碧火教、凌云堡、沧海派、独剑岭等掌门均抬眼向杨影身上望去,不知道这代庄主如何应对。
只见杨逍遥缓缓行出两步,拱手笑道,“卢少侠的剑法,杨某早有耳闻,若能领教实乃大幸,可这夺剑大典自然有夺剑大典的规矩。”
说完,众好汉中也纷纷称是,七嘴八舌的说道,“你小子的名气尚不如沧海派和凌云堡,哪来的胆色挑战天剑山庄?”,“卢云的剑法别说杨影庄主,怕是连堂主苏珊傲这一关也过不了!”
杨影见群雄戏谑,不愿驳了卢云的面子,当下客气道,“卢少侠,夺剑大典的规矩,凡是在之前几届上夺得头魁之人,往后都不能再上擂台夺那宝剑神器,这也是为了给江湖后起之秀留些余地,杨某纵然是举办之人,也不能坏了规矩。”
忽然,杨影身后行出一个男子,剑眉冷面,也客气道,“卢少侠,这九州的高手好汉不下万余,今日你若能敌过他们,一样是扬名立万,不必拘泥我天剑山庄。”
众人仔细一看,原来这个男子乃是天剑山庄的二少爷,五年前的大典头魁,杨不语。
“二哥也来了!”杨逍遥心头激荡,不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眨眼,那擂台上又跃出一人,只见那人四十出头,短须环眼,双掌如钧,虎目浓眉沉沉看着“飞云剑”卢云。
“哟,这不是南岳霸掌的苍卓,苍千钧么?”人群中传来几句人语,众好汉也识出此人来历。
卢云一愣,本想激起杨影的斗志,再以自己多年修炼的剑法败他几招,那自己这飞云剑的名号便可以名震九州了。
霸掌苍卓缓缓行了两步,冷笑道,“小子只怕闯了几年江湖,就敢挑战天剑山庄,不如先让老夫教训教训你,也好给你长点记性!”
卢云见对方挑衅,心头大怒,“呸”了一声骂道,“苍卓你少瞧不起人,你霸掌在江湖上也有二十余年的威名,还不是仅仅困在南岳地界之中,论那江南西北,谁人能识你的名号?”
苍卓双手负后,朗声几笑,也不置气,而后单掌一翻,客气道,“卢小子,嘴上的功夫倒不错,不知手上又有多少斤两?”言罢,一声高喝,两双铁掌如千斤巨浪,前后如层层叠云,朝着卢云拍去。
只把众好汉看的一惊,不免低声道,“霸掌威力果然不同寻常,可谓刚中带柔,力道延绵。”
卢云见了苍卓两掌前后如山如浪,不敢小觑,赶忙横臂拔剑,足下一点迎了上去。片刻掌剑相触,卢云的飞云剑如流云清风,阴柔不知所及,配合他那灵巧的身法,剑招绕臂环身,不仅破去了苍卓的两招霸掌,更把对方困在丈许之内,难进难退。
“这姓卢的剑法还算有点意思。”杨逍遥点头赞了一句,付庸不免笑道,“我看那苍卓胜算不大,他步伐太过沉重,除了一双肉掌可又怎么能敌过对方的长剑?”
杨逍遥却摇了摇头,眉色一凝,看出其中蹊跷,说道“难料!”
不出少顷,那卢云身形转慢,步伐渐缓,便连手中的飞云剑也拙了几分,此刻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来那苍卓不是无力抵抗,而是就凭借一双霸掌,立在原地护住周身,那飞云剑也奈何不了他,好似藏巧于拙。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苍卓见那卢云额间生汗,气息不畅,忽然双掌加速,十余招接连拍出,把那飞云剑逼退几步,反而占了上风,纵然方才被卢云困在了丈许,苍卓身上只多了些皮外之伤,可到底江湖经验老练,以慢打快,以拙御巧,只等那卢云的内力不济,便反攻得手。
卢云此刻心头大惊,气息稍顿,那苍卓已然不给自己喘息之机。只见苍卓双足马步一起,前后两掌如山岳四海,上下齐攻,毫不留情。
卢云只能堪堪稳住心神,银牙一咬,长剑抖出,迎了过去。可片刻台下传来惋惜之声,却见卢云的长剑纵然在手,可剑刃早被苍卓牢牢抓在手中,屏息之间,剑刃已被铁掌拧成了废铁破烂。
苍卓一招得手,心中得意,也不停留,另一掌自下取上,力拔山河朝着卢云的面门拍出,竟然是要取他的性命。
忽然台下一声高喝,佛无敌怒道,“胜便胜了,为何伤人性命?!”
这一喝力破万钧,势盖山河,便仅是凭借内力爆喝,也让那苍卓铁掌停了下来,沉眉望着佛无敌。
“瞧佛爷作甚?”佛无敌见他颇为不服气,单手扣着念珠,骂道,“莫非要与我过过手?”
苍卓此人混迹江湖二十余年,纵然一路霸掌使的不坏,可到底资质欠缺,无法登峰造极,只能委身与众大门大派之下,多年来颇有不甘,也渐渐心性狠毒起来,此番本想借助卢云立威,在这夺剑大典混个名号。
佛无敌双眼瞪视,如怒目金刚,逼得苍卓也不敢应话,这才堪堪放了卢云下擂台。
“哼!等我苍某练成了九层霸掌决,定然让你们古禅寺好瞧!”苍卓不免心头怒骂,可口中还是客气道,“卢云已败,敢问还有人指教否?!”
一言毕,擂台下的众好汉高手,不时传来叫骂与赞赏的声音,忽然又闻一声高喝,台下一个大汉扛着三四百斤的巨刀行了上来。
只见那大汉庞大腰圆,身仗八尺,却又内含劲力,便走街过巷已把众人挤了开来,他扛着巨刀往台上一踏,那擂台也不免震动几分。
凌云堡、八卦门、灵袖宫等掌门见势,点头赞道,“这巨汉的力气当真不小,那大刀怕是有三百余斤。”
就连川蜀九连寨的掌门灵曲儿也笑道,“这汉子力能扛鼎,便是我川蜀也找不出一个人能这般霸道。”
言罢,只见那大汉咧嘴一笑,说道,“我没什么名号,就是个赌坊的打手,可今日瞧这擂台有些意思,所以上来寻几个对手过过招,还请指教!”
众好汉闻言哈哈大笑,可也纷纷赞扬道,
“大胖子无须多礼!”
“江湖事江湖论!手上功夫见真招!”
“没有名气打出个名气便可!”
苍卓见他这个架势,沉眉一思,便是那三四百斤的巨刀,自己都难以举起,这大胖子的力道只怕在自己之上,可他转念一想,这胖子乃是个赌坊打手,定然只有外家功夫,内功根基想必浅薄的很。
想罢,苍卓一笑,也拱手回了一礼,眨眼也不等那大汉反应过来,两双铁掌势如破竹,提起十分内力,不愿与这蛮力的汉子多纠缠,只想凭借内力五招之内败了这厮。
付庸瞧道这里不免摇头道,“这霸掌苍卓纵然心性歹毒了些,可到底是个内功家子,不是力气大的胖子可以敌得过。”
杨逍遥却笑了笑,只见苍卓一掌拍了上去,稳稳落在那巨刀胖子的胸前,可后者却纹丝未动,不免惹得众好汉目瞪口呆。
“你瞧,付大哥,那巨刀大胖子是从人群中行来,可见方才大典开始之时,他便扛着三四百斤的巨刀,若没有些许内功底子,谁能做到?只怕这霸掌姓卓的眼力不行,要吃亏咯!”
话罢,那苍卓还在吃惊之余,巨刀汉子早已肉掌一翻朝苍卓压了过去。
苍卓心头一愣,赶忙双臂举起,马步立稳,只眨眼那掌臂相交,巨刀汉子稳如泰山,肉掌一沉,苍卓的马步如山土遇江河,顿时溃不成军,将要跪下。
巨刀汉子咧嘴一笑,“你输了!老头”
苍卓纵然长得颇为老气,可到底才五十不足,此番又被一掌打散马步,不免心头暴怒,“这厮一身肥肉,内劲尚且攻不入体,那我便砸碎你的脑袋!”想罢,苍卓顶着巨掌,硬撑两步,翻身再起,而后两掌如山岳压顶,朝巨刀汉子头顶拍来。
杨逍遥低声一叫,“不好!”,付庸也跟着点头,“这苍卓要吃亏了。”
果然,只见那苍卓掌从天下,势如猛虎,可巨刀汉子想也未想,只把巨刀一丢,两掌似拍苍蝇一般,左右一合,不仅瞬间散去对方掌力,更牢牢把苍卓扣在手里。再看那苍卓,面色泛青,口不能言,鼻不能吸,周身骨骼不时传来杂裂之音。
少顷,那巨刀汉子也不想多伤苍卓,只不过方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两掌制住苍卓之后,巨汗赶忙右手一握,抓起苍卓往台下掷去,片刻落地怦然,石土骤响,扬尘漫天,苍卓好似朽木一般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惊得众好汉瞠目结舌。
青山派的离青等人也瞧的吃惊,叹道,“这巨刀大汉不仅力抗三四百斤的兵器,更是个内家修为的好手,天生神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