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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森林

告别了茶伯后,我牵着Lisa往回走。本来想走原先的路,随意抬头看到那片森林,我心中一动,但看天色已晚,想着要不要叫人来接我。

Lisa不知怎的,朝着空气中一直吠,我莫名其妙,想安抚她,却被她弹跳开,自身因为牵引绳的力量踉跄了一下,手中的小包被摔向不远处。Lisa听到这动静,转过头朝我呜咽几声,像是在告饶。

我上前拍了下她脑袋,“大晚上的别吓人。”然后拾起小包,翻出来一看,发现手机被摔坏了,我瞪着lisa,lisa摇摆着头,就是不看我。

我:“……”

算了,距离也不远,只不过走的久一点,路上远一点。想到这,我又看向那片森林,貌似从那边去,可以直接到我家。捷径和大路,两个选择在我脑海晃荡半天,我终是下定决心,走捷径。

身边有狗,况且这里的治安还没出现过问题,最重要的是,近!简子易他们快要回来了,要是看到我不在,肯定会担心。

摸了摸lisa的头,我道:“走吧。”

Lisa转头看了我一眼,顺从的跟着我走向森林。

树林里没有想象的阴郁,月光透下来,我犹如行走在绿色汁液中砸出一圈圈涟漪间的缝隙中,入眼是不同深浅的墨绿色,点点鲜花和蔓延枝干为景色增添了别致。我们很安静的走着,莫名地,脑中忽然浮现出“竹杖芒鞋轻胜马”的形象,心中一乐,想着谁怕呢?

走着走着,隐隐看到一条小道通往深处。我随着枝干的‘咔咔’声,慢慢踱入小道,Lisa躁动起来,眼神中带着点惧怕。我摸摸她的头,迟疑了下,正考虑要不要往前走时,Lisa甩着身子,挣脱开我的牵制,一股脑闪进小道深处,消失不见。

我站在原地静了静,“Lisa?”

回答我的是风吹树梢声。

“Lisa?!”

似乎有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

“Lisa??”我有些慌,但竭力让自己安静下来。除了自然的声音,就数我的心跳声最大。树叶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心下一沉,不要命的往深处跑去。不知跑了多久,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叫我不要停下来,后面的声音也开始起跑,追逐。终于,被一截树枝绊倒,自己脚踝一歪,整个人扑在了地上。

怎么办?

大脑一时运作不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一大片墓碑,头皮一阵发麻。

原来树林中间是墓地啊。

月光倾泻下来,肆意的泛着光,我抬头看到眼前的墓碑,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简子阳之墓”这几个大字,上面还写了生平,大字上的照片里,女孩灿烂的笑脸让我头疼不已,很熟悉,可是想不起来。

后面依旧传来衣服扫动的声音,我挣扎着站起来,躲到了这个墓碑后面。

“咔擦”。

那人穿越出草丛,我低着头,尽量把自己蜷缩起来。脚步声停止了一会,然后又开始走动,一步,一步,一步,“沙沙”的声音在四周晃动,大脑似乎要炸了,神经紧绷到最高点,回过神来,才发觉脚步声已然靠近。

“沙。。沙。。。”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在墓碑前停下来,我在墓碑后瞄了一眼,是皮鞋,上面沾满了泥土和灰尘。鞋子在墓碑前驻留一会,然后慢慢移动过来,一步,一步。

在旁边了。

晌久,那人发出声音,带着点沙哑,他说:“安阳。”

大抵是被海浪呼啸盖头的感觉,“砰”地一下,劫后余生的想着还好在岸边,没有被卷入海里。我抬起头,“简子易。”

他蹲下来,摸着我的脸,“不要哭。”

我这才惊觉自己脸上冰凉凉的感觉是泪水,还以为是冷风吹导致的。随便抹了几把,我想站起来,却发现站不起来。

简子易抱着我,“别怕,是我。”

我使劲攥住他的衣服,想要拿住一点实感,“哥。。。”我禁不住颤抖道。

简子易把我抱起来,扫了眼墓碑,“不要怕。”

我躲藏在他怀里,不肯起头,“我们回去。”

“好。”

*

*

*

*

回到家,简父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简母拉着我长哭短叹,后来简子易见我疲惫不堪,抱着我回房间了。

在我把放置在床上后,简子易准备出去。我拉住他,见他疑惑不解,我道:“那个女孩,墓碑上的女孩,我觉得我认识。”

简子易神色很稳,反过来把我手放进被窝里,“你累了,好好休息。”

“我真的感觉认识她。”我不满他的搪塞,努力皱眉回想,然而头越想越疼,“为什么?我都记不起来…”心里像空了一块,一直都填不满,我不知道缺失的到底是什么,这让我很恐慌。我难得示弱道:“哥,我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事?”

简子易大手蒙上我的眼睛,安抚道:“不要想那么多,今天先好好休息。”

可能因为看不见,也可能因为简子易今天的声音有着别样的温柔,我忽然觉得安心多了。

感受到简子易要放开,我喊道:“lisa呢?”lisa跑开后,我就一直没见着。

“别担心,她会自己回来的。”

“真的吗?”

“这是它的地盘啊。”

我笑了一声,“可是…”我想起茶伯的话,“lisa是哥哥你捡回来吗?”

“….不是。”

“那…”

“好了,该睡了。”简子易顿了一下,补充道:“今天的事,我们明天再说。”

“晚安。”

“晚安。”

简子易就关了灯出去了,等他一走,我立刻睁开眼,一整晚都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凌晨四点,我起床想下去倒杯水,结果出来看到书房还漏着灯光。二楼的书房是归简子易使用,难道他一整晚都没睡?

书房门没关紧,我小心上前推开门,开了两个指头的宽度左右,我不再开了。书房并不是一开门就能看清,真正使用的书房是在书架后面,而书架俨然成了墙,我只能从书架右侧的过道上看到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好像在发呆。

正当我聚精会神看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声响,书房里的影子动了一下,“谁?”

我立刻放手,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还好我刚出来的时候没关上,刚握上门把,我迅速转过身,假装正出来,恰好,简子易也出了书房门口,有些怀疑看我。

我做神色紧张状,“刚刚有什么声音!”

似是在响应我的话,楼下又传来“嘶嘶”的刺耳声音,我和简子易对视一眼,我用眼神询问他,他却转身进了书房。

哈?

我跟上去,却撞上又从书房门口出来的简子易,“哎哟。”我捂着鼻子道。

简子易瞥了我一眼,似是看穿我的大惊小怪。

我撇撇嘴,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他,“会不会是小偷?”

他不说话,只是拿着手机迅速调出几个画面,然后我看到门口有一大型物体。简子易放大一看,“lisa!”我惊讶道。

说完我就要下去,简子易一把拉住我,“你跟我后面。”然后他率先下去。

等开了门,果然是lisa,浑身脏兮兮的摇晃着尾巴扑在简子易身上。然而不过两秒,就被简子易一把按住。

我暗笑,这简子易洁癖又犯了。

简子易没好气道:“还不把lisa带去洗了。”

“是,大爷。”

简子易淡淡扫了我一眼,我立刻拉着lisa到它的专属浴室去。

啧。

浴室里,我边洗边好奇问道:“lisa你今天好奇怪啊。”虽然知道她不会说话,但我总觉得狗通人性,以前我心情低落的时候,她都会自主的来我身边,给了我很大的慰藉。“你说你跑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

我又想到今天的墓碑,“原来森林里是墓碑。可为什么我都没印象呢?”摇头晃脑自言自语了很久,终于把lisa洗干净,在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后,我笑道:“洗干净上床等我。”

Lisa歪着头吐着舌头看我。

我看得哈哈大笑。

最后,把lisa放到窝后,我看见简子易还在一楼。我上前道:“担心我呢。”

简子易睨了我一眼,似是不屑。

我笑眯眯上前,“我知道了。”

见我不再继续往下说,简子易问道:“知道什么?”

“那女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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