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住进了白州医院
韦亮几人在洪家隐蔽了几天后,说已经把牛彪和凉子涛的活动规律全部掌握了,一旦时机成熟,就要把北山的队伍拉回来,全部消灭他们。他劝大舅子好好养护身子,不要和这般歹徒怄气,多多注意这些人的行踪,暂时不要去惹他们,他从北山回来就替他报仇雪恨。
一个漆黑的夜晚,韦亮几人又离开洪家,返回北山去了。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岳阳从睡梦中惊醒。
他赶紧点亮了马灯,穿好衣服。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马实的小妹。她哭着说:
“大哥,我哥遇难了,还有张子玉大哥和杨以同大哥,还有你的二个生意上的伙伴一共五个人,这可都是你的哥们啊,怎么办?”
“啊!?是谁干的,别哭了,你慢慢说。”洪岳阳拿出一个手拍,递给马实的小妹,让她擦擦眼泪。此时,他真如晴天霹雳,差点儿昏了过去。
“我不知道,当有人发现了这五个人的尸体时,衣服上都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大哥……我哥和这几个人,可都是好人啊,怎么就——就有罪了?他们死得好冤枉啊——”马实小妹一边擦着泪水,一边还是不停地哽咽。
这几天,岳阳好歹缓过了精神,今天晚上自己住在粮行里。他偷偷地瞅着外面,好像有不少双恶狠的眼睛在窥视着自己似的,他轻轻地放开一扇门,不很亮的下弦月挂在西南方,大概天快亮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的泪珠不住的往下滚。这是个什么世道啊,好好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碾蚂蚁似的,说没就没了,死了还担个什么罪名,世上竟有如此卑鄙栽脏的恶徒,做出事来这么阴险毒辣,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啊!?卑鄙,卑鄙!
马实,老实巴交,处人处事厚道无比。他还托人求过自己妹妹的,可惜兰英妹妹的心中大概有人了,马实这么好的男人她说人是好,就是对不上号,不知怎么的,看着他不顺眼,没理想,处不来。是的,思来想去,妹妹的意思是那个董恩,看不出什么猫腻,可是,妹妹有时也会暗暗瞅那个人一眼。
他得罪了谁呢?想起来了,父亲说过,在大门里混的时候,他得罪了那个人,啊哦,是他,就是他——
杨以同,是条刚正不阿的汉子,是个踏踏实实的老泥腿子,全家老少五口人,靠的是他在马氏的恒茂公司里做苦工,装卸抗活儿挣碗饭吃,不管是什么人当道,他也没得罪过人。
啊哦,是拉闲呱时听说的,牛彪威逼卖艺人交钱闹了场子,杨以同家的猛子要学艺秘密的在场子外边扔石头砸那个姓牛的,后来那家伙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
还有上次,可能是杨猛子听爹妈说了黎四和牛彪在天王庙里要侮辱他干妈的事,这孩子连夜就跑到他俩的住处,想暗暗惩罚他两个歹徒。谁知,不但没有得逞,还差点儿暴漏了自己。那个牛彪真的有一些脚手招儿,猛子那么好的本领,差点儿败在他的手中。最后只有从他的房顶逃走了。
可是那两个家伙一定会想着洪家在找人报复他。可能也是猛子的行动多多少少的留下了蛛丝马迹,让这两个人知道了是洪家和杨家在联手防着他们。
谁知他们竟然下手得这么早,让人防不胜防。
洪岳阳把马实的妹妹劝回家,告诉他说,我一定要查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人害死了这几个人,这种暗杀行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天刚亮他就去找洪祥玉商量这几个人的后事。
在给杨以同送葬的那天,真是巧了,杨猛不知从哪儿赶回来了。他到棺屋就趴在死去的爹爹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别人怎么劝,他都不听,只是大声地嚎喊着,使人肝胆撕裂。一会儿,他嘎然不哭。
猛儿抓住洪岳阳就说:
“干爹,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挖出这个奸贼的心肝,我要活吞他的心肝!”说完,他大义凌然地走到院子中,忽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剑,唰唰的疯了似地舞了起来。然后,他大义凌然地走到院子中,马上脱去孝服,往外奔走。
洪岳阳和洪祥玉几人共同把猛儿拉回来,洪岳阳劝孩子说:
“猛儿,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今天你必须听我的话,不许激动,我们这么多人都打听不出来你父亲是谁暗害的,你知道是谁干的?知道了,明白了,怎么样?人家有枪,有队伍保护;你,我,单枪匹马,成得了气候?鸡蛋碰石头,不要无辜的撞到别人的枪口上。”
很多人都上前相劝,猛儿真是气的双眼直竖,脸色发青。他狠狠地把剑揣进鞘中。
洪岳阳是安排招群给杨以同领幡端纸盆的。这回杨猛可以替父亲送葬了。
死人只有入土为安,杨猛含着悲愤把父亲安葬。
晚上,洪岳阳和杨猛不少友人和亲人给亡魂守灵。然后,洪岳阳就把杨猛娘俩安排住在自己的家中,防止别再让人家暗算。
杨梦告诉干爹,说:
“干爹,听别人讲了,你的处境非常危险,那个家伙千方百计打你的算盘,你的财,你的人,都在人家的肚子中打转,你必须千万小心,在这个非常时期,尤其是忧险难断,我真的不可以离开你了,我要保护你,保护好你的家人。”
洪岳阳说:
“孩子,不用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你只能是防一时,防不了永远啊!你做你的事,好好保护母亲,要不,你就带着母亲远走高飞,防止再出意外。你不用担心我,这人算计,不跟天算计,往前走着瞧吧!”
杨梦说:
“干爹,你的话我记住了,我真的要带着母亲离开了,不过,你的事情我会记住的,放心好了,孩儿不会让你再受别人的算计了。”
血的教训,残酷的事实,给洪岳阳又是一个严重的打击:老魏牺牲后,姓黎的越来越猖狂,他以伪政府的名义,对商人百般苛求,对地方农民苛捐杂税不断增加。那个牛彪如狼似虎欺压老百姓。这不,不三不四的又有这么多的无辜被害,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这阶段始终见不着凉子江这人的影子,如果能和这个商会会长经常谈谈心,洪岳阳的心里也会开阔些,他也许会给自己指点迷经。还有那个林志远,这个神秘的人物好长时间没和恒茂公司做生意了,恒茂公司的马老板最近还找过洪岳阳,说是不是他把恒茂公司的生意给拉跑了。也有人说,林志远不做生意了,可能到别的根据地去开辟工作了。怎么办?怎么办?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如何走法?到底是女人的事干扰了自己的前途,还是自己确实做错了什么?他千思万虑,理不出个什么头绪;他千愁万愁,愁上加愁,但也愁不出个什么办法。
这真是:人生弹指事成空,断魂惆怅无寻处。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时间不长,洪岳阳身体糟糕,肺结核病痛越来越严重,中西药对他的病毫无效果。自己到底身卧病榻,不得不住进了白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