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登记与喜事
第二天，又是一个晴空万里。
洪如刚拉着权素雯，踏着冰雪覆盖的崎岖山路，来到了八里屯公社民政所，找到民政助理，说要登记结婚。
助理看着小知青大吃一惊，说：
“傻丫头，别人都闹着回城了，你确要登记结婚？我劝你，你可得考虑好了，否则你要后悔的，弄不好那你可真要在农村呆一辈子了？”
权素雯高兴地毫无疑义地回绝助理：
“谢谢你的关心，我早就考虑好了，就是要扎根农村，在农村干一辈子了！”
助理慢腾腾地查找着两人的村藉备案，说：
“小权，你的年龄还差一岁呀？”
权素雯笑着说：
“助理，这会登记，年后取证，不又加上一岁吗？”
助理又说：
“你是十月出生的，过春节那你也不足十八岁呀？”
权素雯一掏钱包，说：
“助理想吃喜糖是吧？正好人数不多，如刚你去供销社的烟酒店，卖一些来吧！”
助理微笑着说：“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个鬼精灵，还想‘收买’我！”
洪如刚拿着权素雯给他的几元钱跑走了。
助理像似关心而又温柔地看着权素雯，说：
“听说你们二个孩子恋爱好长时间了，可要经得起考验啊，这农村到底和城市有差距，春节过后四月份来取证，后悔还来得及，三个月的‘考验期’，可以吧？”
权素雯调皮地说：
“我俩散了，你这助理的喜糖就吃不上了！”
助理笑着为洪如刚和权素雯办好了登记手续，洪如刚也买来了喜糖，散给了助理和小办事员，还有公社大院里来看热闹的人。
两人登记完了，洪如刚又用奶奶给权素雯的见面礼，到供销社的棉布柜给她扯了一件“喜棉袄”的里和面，又给素雯买了双鞋袜，再想扯条裤子的布料，布票不够了，只有等拿结婚证时，民政还会发给“结婚布票”再买。
春天又重新塑造了格针岭，脱麼山下虽然少了丛丛的洋槐树林，但村边的格针园依旧郁郁葱葱，农家的小院子在格针帐深绿色的包围之中仍然妖娆美丽。格针园周围的山枣花开了，开的是那样的甜蜜。带着一股清香味的洋槐花也开了，小蜜蜂成群地飞来飞去，采花酿蜜；珍奇的鸟儿在桃杏树上歌唱，春光依然在格针岭还是那样娇媚。
洪如刚和权素雯从公社的民政取回了结婚证，他俩就合法地生活在一起了。洪家没办上什么酒席，也没能邀请亲朋好友，特别是没能实现读完初中时他向李首俊、李东阳和张明全四个好友许下的诺言。一是风雨飘摇的年代——时代不允许大操大办，二是洪家的确也拿不出钱、也办不起什么酒宴。没能举行像样的婚礼，也没能照上一张结婚照，这是洪如刚和权素雯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新的形势有些好转。这格针岭以至八里屯公社也似乎出现了好转：不少领导人大胆地“抓革命，促生产”。格针岭的老少爷们一致要求“老队长”“重新执政”，带领大伙搞好生产队的农业生产。“老队长”真地站起来了，他让刚刚高中毕业的洪如通当了“会计”，掌管了生产队的“家底子”，让许烜当了“副队长”，领导社员“打头阵”苦饭吃。许烜不想干，但在广大社员的一致要求下，在洪如通、洪如刚和权素雯的鼓励下，还是勉强的上任了。
几天后，郑云涛校长找到洪如刚，告诉他说：裴岳灿经不起风雨，自尽了；他被提升到了乡校，公社安排他负责公社文卫系统的工作。他要洪如刚重返教育战线，还到赵埝小学教书。此时上级又要求把学校办到社员“家门口”，权素雯也在格针岭村的学前班里当了“育红班”的老师。
斗转了，星移了，天空的乌云逐渐消散。
洪家一下出了两个老师，洪如通和许烜赶忙跑到洪如刚家，叫如刚备酒，备菜，说他俩要来向如刚和素雯共同庆贺。
洪宜章的身子这阶段有些好转，一看这两个孩子都来了，又说要祝贺自己的孙子孙媳当了老师，他高兴地叫陈氏和枣花炒几个菜，让这几个孩子欢乐欢乐，说他也要陪这几个后生饮上几杯。
鸡蛋拌细粉，大葱炒豆腐；如刚拿过前些日子给爷爷在东宜古郯酒厂用山芋干换来的“老白干”散酒一墵。
爷爷上座，洪如通斟酒，杯来盏去，洪家好不热闹。
“敬爷爷二杯，俺们兄弟三人的心愿！”许烜、洪如通和洪如刚共同站起，一起举杯，敬爷爷两杯酒。
老爷爷端起酒杯，笑眯眯地一饮而尽，高兴地说：
“难得又能看见你们几个孩子高兴的在一起，孙儿孙媳两个孩子又能教书了，俺希望这两个孩子能成为好先生，教出好学生，俺这山村人有了文化，就不落后了；你许大哥，这回当了‘队长’，看样子‘老队长’是想让你接他的班，带大伙混饭吃；这侄孙么和俺亲孙儿一样，想当年你爷在时，就常在他大哥我这儿吃喝，从不见外，这回你成了生产队‘内当家的’，一定要配合你许大哥共同管好生产队这个大家庭，让大伙过上好日子，俺死后就合上眼啰。”他老人捋了一下发白的不短不长的胡须，想说很多的话。
洪如刚不停地劝许烜和洪如通吃菜，他又敬许烜二杯酒，说：
“许大哥，谢谢你多次帮助我，还教会了我不少‘武功’，甚至还救了我的命；第二是祝贺你当上了格针岭的‘老队长’的接班人，大家相信你，你一定能当好格针岭的带头人，能带领大家走上致富路！”
洪如刚端起两杯酒，“先喝为敬”，格针岭人的“规矩”；许烜也端起如刚给他斟的两杯酒，一饮而尽。
洪如通也举杯祝贺大哥夫妻二人当了“先生”，洪如刚也端酒祝贺如通小弟成了生产队的“内当家”的。
权素雯也非常高兴地走到桌旁，端起如刚的酒杯，来给爷爷敬酒，给许烜和如通敬酒，祝爷爷长寿，祝如刚、如通和许烜三人的友谊地久天长。
菜不多，酒不是好酒，可这爷儿几个都饮得有八九分醉意，一小墵的“老白干”解决了，爷儿四个的“话匣子”始终都关不住。
许烜告诉如刚说，你叫徐祥敏和洪劲松来相聚，他们没来的原因是：徐祥敏他介绍去了公社建筑站上班，说他经常加班，也经常晚上不回来，住在他姐姐家了；洪劲松生产队派他到县里学习，当个农业技术员，说他文化高，叫他负责专搞科学种田，准备明年两个生产队各种五十亩棉花，让他作为技术指导。
洪如刚听说徐祥敏和洪劲松都有了理想的工作，心中真是太高兴了。如刚的娘和奶奶看着这几个孩子能这样高兴地相聚，心中什么样的忧虑都去掉了，待这爷儿几个喝好了酒，陈氏又喊枣花和权素雯共同陪老爷子和这几个孩子吃饭。
酒足了，饭饱了，许烜又硬拽着洪如刚和洪如通，还要到南沙溪的沙窝地里“练上几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