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春天到来了,反而不是人们心中向往的一个温暖美好的季节,而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春天。
反常的季节,导致了不平常的天气。一场离奇的暴风雨来临了,寒风呼啸,乌云翻滚,飞沙走石;随着暴风刮来的便是大雨倾盆。这真是:
三月发了桃花水,摧毁百花不留情。
爆 风雨把洪如刚弄得晕头转向,再一次使他陷入了不可想象的梦境:
那位上次遇到的奇人又光临了,一副冷漠的面孔,一点儿也没有理睬和救助洪如刚的意思。
奇人降世,对于洪如刚来说,应该是件好事,这回怎么了?他不可思议。
突然,奇人大喝一声,你要保重了,我去亦——一朵祥云撒去,顿时一阵黑暗。黑暗中,一阵妖风迎面扑来,一群鬼魂面目狰狞,怪叫,呐喊,聚集在一起便是狂吼。一只怪物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就要把他吞没,他胆怯,他弱小无力,他无处躲藏……
他曾经记得自己会有奇异功能,他会飞的,他双手张开,那就是翅膀,他本能的搧了搧翅膀——可是,怎么也飞不起来?我命休也!他没命的挣扎——还有救吗?
一霎时,几个没有面孔的鬼壳儿,还有满身只是骨头架子的僵尸,那些似鬼非鬼、似人非人的骨髅一步步向他逼近,一张张血盆大口又呈现在自己面前,他不知所措——
这是影视剧的一幕吗,还是自己突然穿越了呢?
人到难时思亲人,但愿我命不该休。
亲人啊,朋友啊,救救我——
一只利爪就要抓住自己。
啊——他从噩梦中醒来——原来是一个噩梦,他揉了揉双眼,喘了一口气。
风雨还是未停,恶劣的天气继续。
洪如刚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是因为沧桑的变化而发生了心理变化。风雨的影响,大自然的无穷威力,使他在这个时候老是做些噩梦,这种心理特征毫不稀奇。
在一片朦朦胧胧中,洪如刚仍是噩梦未醒:
世界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有些人就是能随风运转。事物的变化规律也往往如此,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十年河东骑大马,十年河西讨饭吃。当时狸猫欢如虎,彼时凤凰不如鸡。
想着前些日子,自己是教书先生,人家另眼相看,孩子敬佩你,姑娘喜欢你。这会儿,天气变了,风雨来了,自己也就像那雨中的花儿,落地如泥。
看看人家,余赤红,王可伍等人摇身一变,耀武扬威,就是老队长瞿志金,副队长赵悦,人家丝毫不放在眼中,这也无怨,谁叫他们把权力让与我等了呢?这下可好,在他们的眼中,一切不符合他们心意的人都是坏人,都是敌人;甚至,丝毫不把上级的准则法规看在眼里。
洪如刚真的很怀疑这些人:他们也是人啊,为什么就不合人的理性而为呢?
你怀疑人家,人家就会对付你。
可不是吗,梦中的意境很迷茫,风在刮着,雨在下着。风雨中那伙人向他走来,不对,是向他扑来,就像刚才的那些野兽一样向一个弱小的羊羔扑来。他无能为力。
哎呀,一群野兽又向洪劲松的一家子还有其他的不少好人进攻了。
到底是梦,还是事实?他们一起举着棍棒,铁锨,木杈,扫帚,把洪如刚等人像牛一样圈在牛棚里。
被圈的这伙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孩子老人,有憨子傻子,还有聋哑人。他们被这伙人的野蛮动作和行为吓坏了,有的哭,有的叫,有的骂,有的胡乱咋呼......
噼里啪啦的棍棒落在这些人的身上,几把大扫帚扑在几个残疾人身上。老张流血了,李老头大声喊着“饶命,饶命——”
一个聋哑人痛得不住地喊叫,几个妇女怀中的孩子不住地啼哭。
洪劲松偷偷地拉着洪如刚想要逃跑。
洪劲松的哥哥一把逮着弟弟说:
“一家人死也要死在一起,你看不见吗,哪有敢乱吱声的,弱者遇到强者就必须忍啊!”
意想不到的是,这几个人正说着话,王可伍手中的棍棒一下子砸在了洪如刚的胳膊上;余赤红的木杈也同时打在了洪劲松的头上。
唉吆——洪如刚和洪劲松同时被沉重的家伙撞击的大叫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一个矮胖子拎起一桶冷水猛地泼在他俩的身上。
“妈呀——”洪如刚从恶梦中醒来。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他似梦非梦地揉了揉双眼,他不想睁开眼,即使睁着眼,看到的也是那不停下雨刮风的夜,一个非常的夜。
忽然,远处奇怪地闪了几下光芒,闪光处似乎又是有不少黑影在闪动,到底是人是鬼啊,洪如刚白天黑夜都分不清,人鬼他也辨不明白。
此时的境界真的不寻常啊,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鬼吗?洪如刚不敢相信,他从来就不信鬼。可是,他相信人啊,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坏人要是能变成好人,那比登天还难,除非他脱胎换骨。好人也会变成坏人的,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坏人学不良。
还是梦中的境界:
牛栏里的牛驴被临时拴在大粪池旁的格针帐上,牲畜们不断地发出扯长拉韵的“哞——”“哞——”的长鸣,红眼扒牯蛮横地瞪着双眼,似乎随时准备向胆敢靠近它的人进行搏斗;小黑叫驴四蹄在地上乱蹬乱刨,猛地又抬起头,用劲全力地高叫着:“昂昂——”“昂昂———“
”我叫你喊,我让那你叫—— 可伍,过来,今天晚上就把这个家伙给我宰了,让它给我们做盘下酒菜,让大家喝个痛快!“
余赤红又让几个手下拿过绳子把”红眼扒牯“捆了,他拿过一把尖刀,对着牛脖子底下就是狠狠地一刀刺进去。
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噗——一道红光从牛的脖子里喷出。
余赤红的几个手下立马抬着老牛,往生产队的漏粉条的大锅旁走去。
鲜红的血洒了满地。
红眼扒牯的双眼直直的瞪着旁边宰杀自己的人,心中满是怨恨——我可是一个为生产队几十年立下汗马功劳的有功之臣啊——死的冤啊!”
老队长看着老牛死不眯目的双眼,自己悲痛地流下热泪——
牛栏内乌烟瘴气,尘土飞扬。
咳咳,咳咳——洪如刚又被眼前的一幕给惊醒了,他觉得自己的嗓子中似乎充满了牛栏内那些乌烟瘴气的灰尘,于是就不停地咳嗽起来。又是一个梦,疲倦了的人啊,就是很不正常的做着一个接着一个非常疲倦的梦。
不多时,爷爷,奶奶,母亲都哭诉着来到洪如刚的身边。
那边,洪劲松的一家子也来了。
两家人你拉着我的手,我牵着你的衣襟,洪如刚的娘和洪劲松的妈妈突然抱在一起,不停地哭泣。
“不要哭,莫悲伤,我们两家还要挺起腰杆,走我们自己的路!”洪宜章说。
洪如刚的梦还是没醒来的。
风雨还是一阵小一阵大,到处一片汪洋如海,山村的路在风雨中不是积水就是泥泞。
洪如刚和洪劲松并肩地走在泥泞的山道上,向前向前,远处似乎闪现了一些光明。
洪如通拉着许烜从远处走来,向他俩微笑。
四个人似乎有约在先,一起向马陵山的最高峰前进。
咔嚓,一个炸雷,忽然把洪如刚从梦中惊醒。
漫天的星斗,下玄月儿挂在西方的天空。他转眼望望东方,东方似乎露出了鱼肚白——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