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友谊的开始
格针岭村来了个“陌生青年”,个头高高的,一米七还挂另,长方脸,浓眉大眼,大满发头,看人炯炯有神。“陌生青年”帅气十足,却又显得傲气凌人。
谁都知道,这个青年是“单干户”家新上门的女婿。
洪如通一阵风儿跑到洪如刚那儿,告诉他:
“‘单干户’家招了个女婿,今天上门了,俺和你看看去!”
“别去了,自到俺庄来,早晚还遮住俺们看啦,俺有事,以后再看吧!”
洪如刚由于佟玉的离去这阶段的心情确实不好,又因为碰上了朱兰芳那晚的事而有些懊悔,他不想去凑热闹,也确实怕在哪儿单独碰见朱兰芳,弄不好,她可真能骂他一顿,他也不想叫如通去,又劝如通等哪天和他一起去欣赏那个人。
说起这“单干户”,他叫徐祥富,和祥敏是亲奶兄弟,他家辈辈大,他比祥敏大好多,年龄和徐祥敏父亲差不多少,祥敏叫他大哥。全村都知道这“单干户”是个“老犟牛”。他解放前当过民兵干部,在“老村长”手下干事情,和他一起打过土匪,当过担架队。成立高级社时,他和“老村长”挨门挨户动员全村人入社,高级社成立了,他做了“逃兵”,他突然变卦,说入社他丢了家产、土地和一具牲口,舍不得。“老村长”骂他“背叛份子”,他不管,犯了倔强,搞起了全陵海县的全八里屯的独一无二的“单干户”。这回“教育队”又对他做了不少思想工作,他不怕挨他们的“整”和“思想教育”,他说“俺不端你生产队的碗,你也别想管着俺”。
徐祥富家有三个女儿,大的二的都出嫁了,人家劝说他留一个在家里招婿。他这回没“犟牛”,就找亲戚托朋友,到底“找了一个”。
招来的女婿是靠穆桂英老家穆柯寨东边的许家屯人,他的父亲早年去世,是靠一个老母亲把他和他的弟弟兄弟俩抚养长大成人。这个青年排行老大,他的弟弟,现在也是一个十八、九的大小伙子。
徐家的三女儿对这个人很满意,但也心存忧虑,她自己不及二个姐姐个高,长相也不如姐姐漂亮,唯恐这人看不上她。当然,这样帅气俊美的青年配上个头不高又长相平常的姑娘,心里自然可以想象。但这个人孤言寡语,什么也没表态,他的大姑把他带这来,说了许多关于如何过日子的大道理,他不知记着没有,徐家的三女儿问他能在这儿吗,他不言语,也没反对。他大姑走了,这个青年留在了这里和三姑娘住下了。
徐家的三姑娘叫三娣,她和招来的青年商量说,她看生产队里热闹,不想和父亲单干,想入社,那人点头了,她就找了“老队长”,说要入社。队长找了徐祥富一谈,这“老犟牛”,强巴巴地点头了,说给三女儿十五亩土地随队。就这样,这俩人到公社登了记,结了婚,也入了社,而“老犟牛”更是孤家寡人的“单干户”。
洪如刚听了洪如通对“单干户”家招来的女婿的多次夸赞,心里也很佩服这个三娣招来的青年,他也很想知道,这样的青年,为什么要走一般别人不愿走的这条路,怎么会愿意“倒插门”,离乡背井来给人家招婿呢?
就在一个燥热无聊的晚上,洪如刚走上了村北的马槽沟岸,独自坐在那儿,拿出还是三年前赶八里屯街“二月初五会”买的一只竹笛,他左吹右吹,换了一次笛膜又一次笛膜,好歹找到一点“感觉”,他手指生疏地点着笛孔,吹出了《马兰花开》的小曲子,接着又吹了一个很古老很悲哀的《苏武牧羊》曲。
忽然洪如刚望见了南边的小路上,走来了一个高高的黑影,来到面前一看,正是洪如通说的徐三娣招来的女婿,因为白天洪如刚也曾离远望见过此人,就是没仔细交谈过。洪如刚从嘴边放下笛子,站起来向前迎了几步,问:
“您是……”
“我是三娣家招来的女婿。”
“你大名叫……”
“我叫许烜,是北边大许家屯人。你是洪如刚吧,听三娣讲的,你是一个我心中佩服的人,今晚一出门,听到庄北的笛音,就把我给吸引过来了,我也爱好这些吹吹拉拉的。”
“见着你的人不简单,名字也好漂亮,这个烜字呀是显赫有威的光明。”
“听三娣说,得叫你小弟,小弟就别夸了,我可不好夸别人,人家才看我傲气,说我傲慢,不睬人,生来乍到的,怎么去东拉西扯的呢?”
洪如刚让许烜坐下,和他从家长理短拉到了自己的人生,说到关于他自己的事情,那个许烜就含糊其词了。人家当然有人家的难言之隐,洪如刚并不多问,他想,只要今后长期相处了,相互了解了,两个人能成为知心朋友,当然就会各自倾吐知心言语的。
两个人越拉越投机。自此洪如刚和许烜,再加上原来的洪如通、洪劲松、和徐祥敏几人就结下了深厚的不可磨灭的友谊。
自从那天晚上开始,许烜吃过晚饭没事就来找洪如刚相聚,他觉得洪如刚的笛子演奏技术还缺乏不少功夫,于是,就从笛子演奏的基本功开始,教会了如刚如何掌握指功的灵活技巧,如何掌握音节的变换功能,如何掌握指头的协调运用,如何掌握高深的演奏技术等等。又过几个晚上,他看看洪如刚进步很快,就拿出自己带来的带有曲谱的专门笛子演奏古牌曲,现代曲让他练习演奏。再过几天,他就把从自己家乡带来的一支竹箫拿来和洪如刚的笛子合奏。
许烜和洪如刚处得越来越情投意合了,以后就让洪如刚吹奏笛子,他演唱歌曲,洪如刚会吹什么歌曲他就能演唱什么歌曲,而且演唱的技巧比洪如刚更加完美。
洪如刚是个非常虚心学习的人,他向许烜学习今曲,古曲;学习京剧,黄梅戏,吕剧,豫剧的演唱,又向他学习很多的中国古老音乐曲子。
慢慢的洪如通、洪劲松也加入了许烜演唱歌曲的行列。
半年以后,许烜真是觉得在此处遇上了知己,他就把自己“看家防身”的本领也贡献了出来——教洪如刚等人学习武术,学习少林功夫。也是从基本功开始,先练习劈腿,俯卧撑,指功,翻旋子等,又让大家准备一个酒坛子,到南沙溪取来一口袋沙子。每天一有空就胳膊伸直,用五指抓那个空坛子,然后逐渐加进沙子,每天加一点,一天加一次。以后,每人的坛子里都已经加进十几斤沙子,最后,每个人的坛子里都增加得满满的。这时候每个人都有一定的臂力和耐力。最后练习站桩。
功底具备,许烜就开始教大家学习拳术套路,散打应对等。洪如刚几人满满的不知不觉的就有了一定的武术功夫。再加上每个人的不懈努力刻苦,这几个知己哥们都有了保护自己的本领。知己的哥们,当然没有应该保守的秘密,时间不长,许烜告诉这几个弟兄,说自己已经有了师傅,北方还有不少好兄弟,好师兄弟。还说以后有机会,大家都可以在一起相聚,相互切磋武艺,学习音乐等。
由于音乐和武术的造诣,这几个哥们处得越来越厚道,越来越义气好爽,肝胆相照,更磨练了以后应对艰难的人生挑战的意志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