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满眼含泪的盯着穆双左瞧右看,真的仿佛是找到了丢失多年的亲人一般,百感交集,穆双虽然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太不是自己的什么姑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路,但是看着她瘦弱脆薄的身子和满头银丝白发,再看着她看向自己那眼神,穆双就觉得心疼,心疼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的老人。她扶着这老妇道:“姑姑,别哭了,哭坏了身子不值得,快坐下喝口茶。”
穆双扶着老妇,这才张手吩咐身后几乎看呆了的青坠一起过来,将那老妇扶在了椅子上。穆双抬头,迎上李朝天的笑容,那笑容让她觉得混身说不出来的不自在。但是一时又不知道究竟是哪儿的问题,老妇一通激动的表现早已经让穆双头晕眼花的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只想着目前安抚好这个老妇,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每一次在书房,作者都想写李某人王爷心情不好啊。。。可是他确实心情不好嘛- -)
秦可儿垂手而立,依然是那副万年冰块纹丝不动的样子,她眼前的李朝天脸色阴郁的仿佛一层阴云一般,他冷声道:“她到底是认下了这个所谓的姑姑,这个结局可真是让我一点都不意外啊。”
秦可儿眉角一扬,平静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她?”
李朝天道:“我不处置她,我为什么要处置她,我要处置的。。。是李鼎。”提到李鼎时,本来平静的李朝天眼中的杀机忽现,捏着书卷的手也不知不觉的用力,再用力,那卷平滑的书顿时就皱巴成了一个团。
秦可儿垂着头,等待听他的吩咐。李朝天道:“西南的上奉的供品是不是该上路了?”
秦可儿回道:“是的,王爷,这次供品是由四王爷所押运。”
李朝天轻轻的一敲桌子道:“好,很好,那么这次我就让他阴沟里翻船,再无反击之力!”
秦可儿微微的抬了抬眼,颇有些意外的看着李朝天,她跟了李朝天这么些年来,对李朝天的为人非常清楚,她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从来都不会主动去害别人,纵然李鼎千方百计的算计于他,他却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而此次,却要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动摇了自己多年来的信仰。
秦可儿有些痛心,也有些无奈,转眼,窗外夜色重重,连一丝月色都不见,这会子的心情,却犹如闷热的夏季里被烤枯了的草一样,荒芜一片。
第二天一清早,便是赤那王子与囡公主的赐婚大典,依然毫无例外的,皇家成员与王孙大臣纷纷奉命进宫。
穆双与司莫月也在其列,随同云王爷一起进宫参加公主的赐婚大典,司莫月表面笑的云淡风轻,实际内心早已暗流涌动,放眼望去,所有的王孙大臣王爷家眷一律都是正室出席,她穆双算个什么东西,也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皇室之中,司莫月对皇后许与穆双的偏爱觉得很是愤怒。可是她的家教礼仪身份,到让她似乎不适合拥有这样的愤怒。
穆双一直在想,那个平空里蹦出来的姑姑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昨天一晚听那老妇天南地北的扯了一通,穆双自己早就晕头调向,本来想跟李朝天讨要个主意,可是一见对方这大黑脸,她索性自以为识趣的把嘴给闭了,再也不提那个姑姑的半分闲事。
李朝天不动声色的对穆双说:“你姑姑看起来年纪并不轻啊,你家亲戚是不是挺多的。”
穆双胡乱应付道:“啊,她是我大姑姑吧,我父亲排行比较小,年岁差了大的,所以显得她就老一些。”说完这些话时,穆双连眼皮都不带抬一眼。李朝天的大黑脸顿时又黑了一圈,眼前这个女人撒谎不带打草稿的。恐怕她对自己这个姑姑的来历,也不如自己清楚吧。。。
议政殿堂之上,所有人都低声嘀咕着站在正中笑容满面的赤那王子,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只可惜即将要许配给他的和亲公主竟然是囡公主,所有人都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热闹的心思,皇上此时表面看起来一副随和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是犯嘀咕,脑子里,囡公主肥胖的身影晃荡不止,他就算有其他的法子,也不会让囡公主去和亲啊,但是大廑皇朝适龄公主仅此一位,他只能自我安慰着,还好卿儿品德贤淑举止端庄,按性子上来说也是个大家闺秀,许与北狼国做王妃,这等性格一定会母仪天下,佑于子孙满堂,万世延绵。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幸灾乐祸或者对赤那王子表示同情的时候。喜公公扯着嗓子呼道:“囡公主驾到。。。”
所有的人的眼光,都扭头集中在了殿堂门口走来的女子身上,只是一眼,就集体楞了神,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记忆里那个球形的囡公主么?眼前这个女子,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莲步轻移,云鬓飘摇,衣衫楚楚仪态端庄,模子里分明又是那个胖公主的样子。
众人楞神的功夫,囡公主已经走到了赤那身边,她轻拂了下裙摆,缓缓的向着殿堂之上完全目瞪口呆的宣昭皇帝施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李朝天微微的张了张嘴,别扭的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穆双,喃喃道:“她这样。。。是你前些日子在宫里一直教她做的?”
穆双面不改色的微哼道:“那你以为我天天猫在囡公主府是在干什么呢?”
李朝天赫然,短短二个多月的工夫,以往胖的简直不能入眼的囡公主竟然脱胎换骨成如此娇小美人。也难怪这一会殿堂之上群臣哗然了。
穆双的嘴角笑意轻扬,囡公主十年来被耻笑的耻辱,此时可算是摆平了吧,穆双环顾四周,对现场人的反映表示很满意,要知道囡公主这一身装扮,也是她前些日子里精挑细选来给她的搭配,到是费了不少的心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