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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梦灵

自然界,青云城,青云楼。

独孤剑一边呢喃,脑海里一边回忆起了过去与上官少羽在一起的时光,那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笑脸,那每一曲,每一壶酒,每一一次舞剑……全都都清晰地盘旋在脑海里,他一点也没有忘记,一点也不模糊。可见他对少羽的执着是如此的不可磨灭,也可见他对少羽用情是多么的深。

然而这一切,最后都幻化成了青云剑,幻化成了那一抹邪念。

何小沫走到了独孤剑面前,冷冷说道,“这一拳,是为被你害死的人而打。”

何小沫说着举拳便是打去,一下子把地板打出一个洞,把独孤剑打飞进了青云楼里面。

没想到这些回忆,让独孤剑已经完全陷入了自责之中,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更没有半丝反抗。

何小沫看了一眼被打穿的地板,也跟着跳了下去,正是落在屠龙壁画的地方。

独孤剑缓缓爬起来,口吐鲜血。

“这一拳,是为忍虎和树猫打的。”

何小沫的巨拳上灵光凝聚,正面猛打一拳,把他打飞开来,撞在后面的屠龙壁画上,墙体凹了进去。

独孤剑勉强站了起来,可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

“这一拳,是为了友情而打!”

何小沫的眼里带着无尽的恨意与愤怒,杀气泛起,向独孤剑跳去,举拳狠狠一击。

“轰”

拳头把屠龙壁画被打穿了一个打洞,倒塌下去。

可何小沫的拳头没有打在独孤剑身上,而是避开了他,打在了墙上。

看着何小沫的眼神,确实是很想打在他身上,可她下不了手,只能怒目看着他,然后转身要离开。

独孤剑突然一阵邪笑,“为什么不杀了我?”

何小沫冷冷地说,“这一拳,我本应打在你身上,但杀一个人总得有个理由!”

“那不杀的理由呢?”

“你曾经问过我,关于我的故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吗?”

独孤剑看到她那迷茫的眼神,沉默了一下,没有回答,仿佛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而且笑得无奈,似乎在为她而感到可怜。

“不杀你的理由已经给你了,这下你也该瞑目了。”

说完,何小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何小沫离开后,白衣城主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独孤剑啊独孤剑,原来在这个世界上你并不是唯一呀!哈哈哈”

可就在此时,一把雪亮的剑,从独孤剑背后刺了过来,穿身而过。

独孤剑吃惊地低着头看着剑,是那样的雪亮,却占着自己的鲜血。心里不禁带着丝丝疑问和迷茫,这把不正是当年自己屠龙的青云剑吗?

而拿着剑刺向独孤剑的不是别人,而是梦灵。

梦灵虽然刺杀成功,但双手却颤抖,她害怕地退了两步。

可不知为何,害怕得颤抖的她,眼里却闪过一阵喜悦,而喜悦之中却也掠过几丝悲伤与绝望。

此刻的梦灵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隐隐中流露过更多的是迷茫与不知所措。

被梦灵刺伤的独孤剑,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梦灵。

“你……”独孤剑似乎有不甘,但却无能为力,嘴里吐出一口血,这个结局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被与自己有同样经历的何小沫杀死,他心甘情愿,被唤醒自己内心的树猫杀死,他也甘心,被他自己的邪恶一面黑袍独孤剑杀死,他也无怨无悔,可为什么偏偏会是一个小女孩呢?

梦灵颤抖着,流着泪,似乎自己刺杀了独孤剑而又伤心,“城主……我……我终于做到了……”

独孤剑疑惑而不甘,“你是谁?”

独孤剑似乎对她有印象,但却想不起她是谁来。

梦灵悲伤地说,“城主,你忘了吗?当初你杀少羽之前,有问过我,若你要用我杀死他,日后我能不能也把你给杀了!”

“你……你是梦灵?青云剑原来的剑魂?”

“城主,你终于想起来了。”

独孤剑沉默了一下,抬头仰望天空,叹息道:“这么久没有好好看过月光,原来半月也是可以如此的晶莹啊。”

虽然独孤剑说得潇洒,但那眼眶里已是泪光闪闪,仿佛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痛苦,却无悔,欲深祈,反无痕。

“城主,你不怪我吗?”

独孤剑无奈地笑了笑,“百年前把你从青云剑里逼出来,你没有恨我就好了,我何来恨你?”

似乎听到独孤剑的回答之后,梦灵也没有了之前的害怕。

“城主,你知道吗?这百年来,梦灵每天都睡不好,梦灵很害怕看到你!”

“怕我?”

“梦灵不是怕你杀了我,梦灵是害怕有一天梦灵会杀了你!”

“怎么?你舍不得杀死我这个大魔头吗?”

“梦灵每次看到城主那个狂魔的样子,确实恨不得把城主杀了,但梦灵不但没有能力杀掉城主,而且……”

梦灵停了一下,又说,“以前作为青云剑剑魂的时候,梦灵以保护城主为活着的目标,后来梦灵以杀死城主为活着的理由,可城主……”

独孤剑听了梦灵的话之后,微微一笑,终于明白了梦灵心中的苦衷,说:“梦灵是害怕失去活着的理由吗?”

梦灵没有回答,只是在抽泣着。

“那我最后一次以你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好好地去保护刚刚吹笛子的那位少年,从此他便是你的新主人。”

梦灵惊呆了一下。

独孤剑微微一笑,“梦灵,你走吧,我想和少羽独自呆一会。”

“少羽?”

“你也不知道吧,少羽他一直都在我身边。”

“他……在哪里?”

“青云城不可一日无主,青云剑不可一日无魂。”

“青云剑?”梦灵仿佛也出乎所料。

“你现在明白了?”

梦灵大吃一惊,没想到少羽原来并没有死,而是被封印在了青云剑里做剑魂。

“你走吧,青云楼快要消失了。”

“城主……”

梦灵似乎眼里闪过一丝不舍,可她知道,青云城主终究还是要与青云楼共存亡。

梦灵默默地转过身去,却留下了一滴泪水,带着关于青云城的一切回忆,永远地留在了青云楼。

梦灵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独孤剑能够打败金龙,是因为少羽的力量。少羽当初也明白了,若想要留在独孤剑身边,则唯独是打败金龙。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独孤剑为打败金龙,竟然会把他封印在青云剑里来增强青云剑的威力。

少羽与独孤剑各怀私心,可双方都算错了一步,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结局。不过最后他们还是回到一起,也不算遗憾了。

真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啊!

月可隐,星可希,云可散,可青云城里的悲伤,除了被渐渐遗忘之外,又会有谁曾想起过,这一座百年荒城的故事呢?

自然界,青云城,城门。

何小沫默默地走向灵船,树猫已和忍虎在船上等候。

树猫向何小沫挥了挥手,嘴里咬着一个青云果子,兴奋地叫着,“哈哈哈,走喽走喽,再不走待会那个小气的城主就过来抢回我们偷摘的果子喽!”

咬着果子的树猫,连话都说不准了。

何小沫看着他笑了笑,正要飞过去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梦灵在远处的一声呼唤。

“百合姐姐。”

何小沫缓缓转过身去,只见梦灵正在向她飘来。

梦灵边飘边喊着,“百合姐姐!等等我!”

梦灵跑到了何小沫面前,何小沫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她,仿佛已经遗忘了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梦灵?”

“百合姐姐,我……你能带我走吗?”

何小沫皱皱眉,沉默了一下,似乎想通了,便点了点头,“走吧!”

于是何小沫便拉着梦灵的手,一起飞上了灵船。

树猫正兴奋,但看到何小沫把梦灵也带上了船,大吃一惊,“梦灵?”

“树猫哥哥!”

“你怎么在这里?不会想要跟我们走吧!”

“嗯嗯,梦灵要跟树猫哥哥一起走。”梦灵天真地点了头。

这时何小沫向树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待会会跟树猫解析清楚的。

“忍虎怎样了?”

“还没醒呢!”

“梦灵,我们进去看看忍虎大叔吧!”

何小沫笑了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也许是忍虎在她嘴里成了“大叔”吧!以前只会冷冰冰的她,和树猫他们一起久了,居然也学会了说笑。

“嗯!”……

灵船离开了青云城,远驰而去。

而青云楼里。

白衣城主抬头仰望这星空,微微一笑,自言自语着。

“少羽,百年里我欠你的,我会用我的余生作为补偿,若你能原谅我,就到青云山来吧,我等你!”

说完,白衣城主便化作一道灵光,离开了青云城。

随着他的离去,整座青云城也随之消失,唯独剩下那把沾染了独孤剑血迹的青云剑凌飞于空中。

半刻,青云剑中也闪出一道灵光,朝独孤剑的方向而去。

灵光飞走后,青云剑灵气也随之消失,缓缓掉了下去,插在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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