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顾千军退却 鸳鸯剑双舞破敌】
翌日清晨,早有探子来报其他的盗贼首领说夜里胡大帅就领着金雀阁的众人朝北去了,那流沙帮的四人,一听是胡大帅带着向北去了,都以为是蓉城将军府有什么秘密的任务,交给那帮贱人,本来还想拍马追击,只好就此作罢,先想办法攻下这河山镇再说。
鸡鸣三声,四方的盗贼便呼喊着蜂拥而到河山镇的镇令衙门,那镇令衙门四周早已是由一重尖刺鹿角砦,变成了好几重,连同镇令衙门周围的几处民房,也都囊括在内。
杜成,杜有,叶沙,程勇四人一路大喊而来,直到衙门门口,也不曾见到半个兵士,那十几重尖刺鹿砦在他们眼里只不过都是摆设,随便就派几个探稍的芋头就给端了,看着诡静异常的镇令衙门的大门,原本肆无忌惮的众人也都不敢在靠近一步,个个你推我挤,都指望着别人先去探一个究竟,要是内有埋伏,也好让别人先去送死。
程勇看着手下退得一个比一个凶,直接挺着那个大肚子,一颠一颠地走到众人面前喊道:“第一个进入大门的,赏银一千两。”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话音刚落,那一伙匪贼之中就突然冒出三两个人,手提钢刀,跃跃欲试。
杜成又上前喊道:“一千两赏银只能给一个人!一个人!”正待那三人想要迈腿冲杀进去之时,南北方向又几个芋头骑着快马叫喊道:“帮主!帮主!”杜成一看来人语调怪异,神情慌张,急忙叫停那将要冲进去的三人道:“慢着,你们先慢着!有消息传来。”
这时那探子已到杜成身边,翻身滚落马下,伏在地上,朝着杜成说道:“帮主,那北边的巨蛇帮已经全军覆灭了,帮主那不多就带着几个烂盔向西逃命去了,他自己也被人刺了一剑。”从南边来的一个探子也哀嚎道:“帮主,那盗马帮的几个狗东西,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有看见一个兵士就全部他娘的跑了,从南边就着小路跑回西边去了,小的前去探看,一不小心被他们的人发现了,还被那盗十一捶了个叮当,鼻青脸肿的,帮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叶沙立刻走上前来说道:“大哥,我看那盗马贼也知道了巨蛇帮被灭的消息,因此吓得跑腿子去了,想那河山镇之中必有能人,玉剑古剑不可捉摸。如今就只剩下我们一股人马了,咱们也不要去出个什么鸟头,打什么河山衙门了,还是跑了吧,兄弟们的性命要紧呢。”
杜成看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手下,心里想着叶沙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与其在这里像巨蛇帮一样填了沟壑,还不如跑了呢。然后他朝着众人,义正言辞喊道:“弟兄们,那些盗马贼本来就不是东西,无恶不作,这会儿趁着大帅不在,还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兄弟们,我们去追击那些盗马贼,砍了他们的鸟头!抢了他们的财宝和女人,冲啊!他们向西去了,我们也向西边追!”
众人一听要向西去抢财宝和女人,一个个兴奋地怪叫起来,原本死气沉沉的流沙帮一伙人,瞬间士气高涨,个个磨刀霍霍,就准备向那盗马贼逃跑的地方追去!
“呵呵!”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怪笑,单从这声音里就能听出几分妖媚。自从那大帅来了之后,那程勇天天想女人想得都眼冒血丝,寝卧难安,如今忽然听到这一声,心里“咯噔”一下,直呼道:“是谁?”
这时众人都十分诧异,杜成道:“程勇,你在说什么?”程勇指着空中说道:“这里有一个女人,刚刚她笑了两声,被我听到了!”
说话之间,一道剑气从天而降,在地上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裂痕,直接将河山衙门之前的流沙帮的帮众隔成了两半。杜成一看,立刻提剑四顾,高声问道:“是谁?”
白天阔怀里抱着鲍悠悠,慢慢地从天上飘然而下,一缕白丝,一双傲眼,一把玉剑,一个绝色美人儿痴痴地看着自己。
白天阔笑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既然送死,送到这里,那就别走了!”说罢,手中的玉剑剑气暴增,他嘴里喊道:“娘子!”只见鲍悠悠立时从他怀里走出,手中也是一把玉剑,已然是剑气满剑身,她把剑一横,指着流沙帮的众人道:“相公!”只见两人手中之剑忽然相互碰撞,又好似缠绵,难以分开一般,紧紧贴在一起,那两人一边双手紧握,一边双剑齐舞,一道如马车般巨大的剑气便从双剑之上发出,就在人群之中,又造出一条裂缝,十几个人已然跌落深渊,只有不断的哀嚎之声,响彻云霄。
杜成一看,大呼道:“不好!夫妻双舞!是鸳鸯剑!兄弟们快撤!”程勇早已狠狠地看着鲍悠悠,那眼睛已经在鲍悠悠的身上飘来飘去几十个来回,依旧是不满足,虽然杜成大呼不好,程勇也已经开始往回跑去,怎奈鲍悠悠韵味十足,身体丰富,珠圆玉润,更兼浓妆艳抹,舞剑翩翩,早已经把程勇的魂了给勾住了,他在逃跑之时,不由得又回头看来一眼,心里大爽。
忽然,只觉一道剑影,程勇的脑袋就被白天阔削去半个,好似一头死猪一般,倒在路边。杜成远远地看着,嘴里大呼道:“四弟!”只是白天阔剑术太高,是天都有名的玉剑高手,夫妻共舞更是有着古剑之威。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的,他只好再一次头也不回地逃走,心里恨道:“等到将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时白天阔看着如落花流水般逃跑的众人,他已经没有了再出手的兴致,他回头看着已站在身后的鲍悠悠笑言道:“娘子,你看,你又迷死了一个!”鲍悠悠扭腰而行,又扑倒在他的怀里,用玉手轻轻拨弄着他的嘴唇,嗲嗲娇声道:“那你有没有被我迷死啊?”
这时,河山镇令衙门大门忽开,从里面涌出一大片铜盔铁甲的兵士,将两人围在中心,纷纷下跪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鲍悠悠看都不看一眼,只有白天阔一把把鲍悠悠抱起道:“当然被你迷死了。”言毕,一阵大笑之后,两人又翩然进入后堂去了,只留着一队军士在清理那些盗贼的尸体。
时近黄昏,欧云和梦小笙终于赶到了河山镇,只是越靠近河山镇欧云就越感到一阵剑气,又看见几处无人看管的野火,又听到几声寒鸦的空鸣,欧云不禁心头一紧,对梦小笙说道:“那些盗贼,不会已经把河山镇洗劫干净了吧!又是放火,抢劫,无恶不作!”梦小笙却说:“你只看了几处野火,就把人家一个镇的人都想没了,要是都像你这般,怪不得那路上的人会跑的那般不要命呢!”
她口中的那般逃命之人,就是刚刚从河山镇撤出来的巨锤帮的一干人等,他们平时手里都握有几十斤大铁锤,只是逃命之时,哪里还带上这些拖累的东西,统统都给丢弃了,很不得爹妈在多生几条腿,跑起来一个劲地往前冲,又都是穿的抢来的老百姓的衣服,被梦小笙和欧云看见了,都以为是河山镇遭了大难,所有百姓都逃命去了。
欧云和梦小笙在镇外故意等到天黑,又轻踩云雾,从空中进入到河山镇的衙门之内,只听得一阵锣鼓鞭炮,又有“大口吃酒,大口吃肉”的话语传到欧云的耳边,欧云躲在墙角处大惊道:“小笙,你听,这是那些匪贼在庆功呢!看来这河山镇还是落入了贼人的手里,真不知道这周边又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忽而又听见有人喊道:“镇令大人,憋了这么久了,终于可以安生地开怀畅饮了!”欧云一听又摇着梦小笙的手臂道:“遭了,他们把镇令大人也抓住了!这可怎么办呢!不成,我们得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梦小笙一把推开欧云道:“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啊!都叫你别相信那卖茶老叟的话了,你怎么越听越真呢!”
话还没有说完,欧云就拿出冰雪剑,大喊道:“蟊贼,快放开镇令大人!”三步两步就跑到灯火通明的堂内庭院里面,于大志手握金樽呆呆地看着欧云,酒都流到了地上,几十桌的兵士,都穿着统一的官服,戴着官帽,只是有的人酒喝得热乎了,便把衣服官帽脱在一旁,醉醺醺地脸上,写着“千杯不醉”,不知是行酒令输了,还是喝酒输了的惩罚。
这时贺开来看着手提宝剑的欧云,提起一杯酒就迎了上来道:“怎么了,大侠,你怎么在这里?呃,咕,你是要,呃,给我们舞剑助兴吗?”说罢就把一杯酒送到欧云面前,又说,“来,大侠,庆祝我们赶跑了那些匪贼,来,呃,干了这一杯!”说完,自己就抱着酒坛倒了下去,一路爬到走廊边上的柱子旁边,直喊着:“我没醉,我没醉。”就呼呼睡去。
欧云一看眼前的分明是河山镇的人在开庆功宴,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只好把剑收回,灰溜溜地跑到梦小笙身边道:“我们走吧!他们这是打赢了!恩,我们去把那老叟数落一番!叫他骗人!”说完又要跃向空中,只是被梦小笙一把抓住,梦小笙叫道:“不走了,我饿了,我叫你别来,你非要来,一来你又要走!不行,我要休息,我今天就要住在这里!”
欧云一听,梦小笙这是有意怪他的执拗,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又说:“我背着你,不用你出力,我背着你,我们去神剑镇再借宿嘛!”因为欧云最不欢这种热闹,在他眼里,庆功宴之上的官兵和土匪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丑态百出,吵天闹地。欧云要是在云开城里遇到这些,恐怕是二话不说,就回到了自己的小月楼,独自坐在窗边,就静静地看着窗外。
梦小笙倒不真是一点也不肯走,她只不过也有些生气在心里,这一会不发作,要让她憋到什么时候呢?她想着,要是你真背我,那也就算了,也让你吃吃苦头。只见她二话不说,就一下子跳到欧云的背上,用手勾住欧云的脖子,欧云一看便立刻拖住梦小笙的双腿,往背上又一提,嘴里问道:“我要走了!”刚想跃入空中,左右采风,脚底下一团云雾就将他轻轻浮起,一点儿也不费力,只有梦小笙在背上生气道:“就算有云雾帮你,你也要背我!”欧云应道:“好好!我就一直背着你,我们快走吧!”在云雾之中,欧云背着累了,忽然问道:“要不,我抱着你吧,你这样一直拉着我的脖子,怪难受的!”梦小笙一听,脸刷地红了一半,一下子扯开双臂,跳了下来道:“哪个要你抱了,你个没羞的人。”欧云刚想回头看着说话,梦小笙就急叫道:“别回头,你就看着前面。”说罢,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看不到是笑了多久,过了一会儿又坐在云雾之中休息起来,假装生气道:“河山镇到了再叫我!”欧云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