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到了初冬,自从一个多月前鬼婴案完结后,李蔷就没再见到邹天行,一则警局这一月来处于一种异常紧张的氛围里,张绍武被省厅训话后脾气越发暴躁了,声称一定要完成一份关于鬼婴案的合理报告,还要符合科学逻辑,一面心有余悸地将警局做了个重新布局,尸检房被安排到负二楼,关闭了整个负三层,同时完成了大楼的改造,能加窗户的地方都开了窗,无奈还是阴森森的;二则李蔷也在蒙着头完成那份不可能完成的报告,吴作贤又去了外地学习,一下子里里外外的事务都落在了李蔷身上,任她长出三头六臂也做不完。
顾晓雪在案子结束后回到学校,据李蔷观察安分了许多,尤其是在晚上基本不出门,看来鬼婴案对她的影响是几人中最大的。谈话中也很少提到邹天行,想必小妮子还没有走出案发现场那一幕的阴影吧。
倒是邹天行主动给李蔷打了许多电话,内容却只有一个,让她在12月7日下午3点去那个曾经闹鬼的宿舍把戾瓶取回来给他,李蔷本来不想专门跑一趟,始终感觉怪怪的,再说也没有适当的理由进入别人的宿舍,于是一直推脱着不去。
一直到了12月7日当天,邹天行的电话果真如期而至。
“我说李大警官,你到底来是不来啊?”电话那头邹天行一副插科打诨的样子,完全想不出一个阴阳师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蔷正在埋头写报告,没好气地回答道,“为什么非要我去?有那么多崇拜你的学生,随便找一个不跑得屁颠屁颠的。”
“那可不一样,”邹天行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语气,“只有你符合条件啊……”
“什么条件?”李蔷其实已经在换衣服了,只不过现在仍想逗逗这个神乎其神的阴阳师。
“这个……呵呵,谁让你是鬼瞳呢……”这家伙终于说出真话了。
李蔷不禁有些失望——原来不是变着法想见她,根本就是为了那个瓶子!虽然有些生气,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换好衣服出门了。
“下午两点半到三点间,宿舍里是没人的,你给宿管员说帮我取点东西,她会放你进去的,顺便还会给你开门。”邹天行扔下一句话后挂了电话。
这就有些过于自信了吧,学校又不是你开的。
李蔷心里想着,驾车往江城大学驶去,市区里人群熙熙攘攘,让多日不见蓝天的李蔷心情有些舒畅,虽然江城没有几个冬日是艳阳高照的,不过今天的天气似乎还不错,几缕阳光透过云层射下来,在警车前方激起片片眩光。
半个多小时后李蔷居然按照邹天行所说的办法进到了宿舍里,热情的宿管员阿姨还给她打开了寝室的门,阿姨喃喃地说,“周教授对学生就是好啊,说这间寝室的灯暖有点问题,果然就叫了水电工来了,学校的水电师傅今天正好放假,呵呵,妹子你长得好俊啊,怎么做起水电工了?”
“去你的水电工……”
李蔷在心里已经把邹天行骂了几百遍,一边含含糊糊地回答着宿管阿姨的话。阿姨打开门后就等在门外了,看来学校的校工培训的确是非常到位的,丝毫不敢打扰学生的私人领地。
李蔷掀开浴室的天花板,伸手取下了那只戾瓶,仔细端详下,李蔷发现先前写在瓶子上的铭文已经变得很淡了,从颜色上看并不是红色水彩或是颜料,倒有几分像是血迹。想起邹天行曾经在对付白凶的时候将自己的血故意留在自己枪口上,可能他的血果然有些奇妙之处。
想到这里,李蔷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邹天行有些狐媚的双眼,一个念头又一次浮现出来——这个家伙该不会是狐妖吧?
看看手里的玻璃瓶,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李蔷于是告别了宿管员信步朝邹天行的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