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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旧情难释

此时的如冰,气色比以前好多了,但还不能下地走动。

“听说你被抓到风尘堡去了!”百花夫人一进门便嚷道,“像我们这种相貌平平的女子,倒是不用担心这个!”

“谁让你进来的!”小梅面有愠色道。

百花夫人并不理会小梅,在如冰榻边坐下,咂着嘴道:“啧啧……都被折磨得没有人形了!早听说张无尘那个人荒淫无度,今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算是信了。名副其实地辣手摧花!”

听了这话,小梅的肺都要被气炸了,她操起一个枕头,朝百花夫人边打边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滚!滚出去!”

百花夫人目的已达成,趁便匆匆走出门外。她整了整衣衫,对青衣说道:“哼!真解气!”

青衣看着百花夫人,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屋内,小梅气得落下了泪。如冰安慰她道:“跟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可是,她说的那是人话吗?”小梅抹着眼泪道。

“她本来就是来羞辱我的,不这么说,能达到目的吗?”如冰说完这句,感觉一股气流冲上嗓子,又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

小梅轻拍着她的背道:“刚刚好了一点……”

花遇春推门出来,准备去看望如冰,正好瞅见百花夫人与青衣离去的背影。他进屋后问小梅:“是不是百花夫人来过?”

小梅眼中含泪,并未回答。

如冰说道:“是的。”

“她来做什么?”花遇春的语气里,有几丝反感。

“也不知是谁招惹的,桃园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小梅不满地说。

花遇春听出了小梅言语中责备的意味,不免有几分尴尬。

如冰想到花遇春挺身相救,现在又寄居在人家的寓所,深恐他面子上过不去,嗔怪地喊了声:“小梅!”

小梅心下委屈,一扭身走了出去。来到院子里,捡起地上的桃花瓣,赌气地撕扯起来。

没多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是谁惹你生气了?”

小梅回头一看,是秋海棠,正满肚子邪火没处撒,便讥讽道:“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外姑!”

秋海棠笑道:“这就奇怪了,我几时有了外姑!”

小梅回头瞅了他一眼,对于他没有听出话中机锋,深感鄙视,便打算回去,不再理他。

看小梅欲走,秋海棠一把扯住她道:“别急着回去,咱俩说会话。”

小梅着急道:“放开!你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秋海棠道:“放开可以,但你不许走。”说着,松开了小梅。

小梅停住脚步,但依旧背对着秋海棠。

秋海棠道:“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

小梅打断他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说完,抬脚欲走。

“好!我不说这些!”秋海棠着急道,“刚才,是不是百花夫人给你气受了?”

“不关你的事!”小梅嘴上虽如此说,但语气已经缓和了不少。

“我替她向你道个歉。”秋海棠道。

“你是她什么人啊?我用你道歉!”小梅生气地说道。

“你不是说,她是我外姑吗?”秋海棠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小梅白了他一眼,怏怏地回了屋。

如冰虽对花遇春心存感激,但终究芥蒂难消,对他爱搭不理,不甚热情。花遇春也因为秋海棠手臂之事,在如冰面前有几分不自然,看到小梅回转,说了句:“好生照看你家宫主!”便走了。

小梅嘟囔了一句: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如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小梅掩饰道,“就是刚才在院子里碰到了秋海棠。”

“我告诉你,不许再和他藕断丝连,否则,受伤害的是你自己!”如冰严厉道,“除非,他诚心悔过,和芙蓉彻底断掉!”

“我知道,宫主。”小梅有点黯然地答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的痛改前非,你会原谅他吗?”如冰问道。

“不知道。”小梅答,“如果花遇春痛改前非,您会原谅他吗?”

“我也不知道。”如冰略一思索道。

百花夫人回到千红窟后,将黑牡丹叫到面前道:“你去给玄衣送个信,就说如冰回来了,让她有个准备。”

黑牡丹领命而去,来到素心宫附近,学了几声布谷鸟叫,不大一会儿,燕飞儿果真出现了。

黑牡丹道:“帮主让我通知你,如冰回来了,现在就在桃园,你要做好应对的准备,千万别被识破。”

燕飞儿听了,不禁皱紧了眉头;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寻思对策。

回了素心宫,她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解释小兰的事。

忽然,她心生一计,将所有人都召集到前厅,满脸焦灼地问道:“你们谁见到小兰了?”

大家面面相觑,方想起,已经有好久没见到小兰了。

小竹道:“我最后一次见她,她说要帮宫主去打扫练功房。自那以后就再没有见过她。”

燕飞儿眼珠一转道:“是啊,我想起来了,她确实跟我说过,要帮宫主去打扰扫练功房。可是,她现在人呢?”

小菊道:“莫不是她眼馋宫主的功夫,留在练功房偷偷俢练起来,不肯出来了?”

燕飞儿释然一笑道:“有道理!那我们就去练功房看看!”

其余弟子散去,燕飞儿、小竹、小菊等七人一起走向练功房。燕飞儿道:“你们谁能打开练功房?”

小菊道:“门的右侧似乎有个机关,我试试。”

小菊试了半天,门却纹丝不动。燕飞儿趁人不注意,轻触机关,门“咣当”一声开了。

门开后,大家看到小兰躺在冰种翡翠榻上。小竹跑过去道:“小兰,你怎么样?”说着,轻轻扶起她的头 。

小兰缓缓睁开眼睛道:“我饿……”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

原来,那日,小兰喊破喉咙,外面都没有应答。被困练功房,她只能靠练功来消磨时光。渐渐,如冰储备的食物全让她吃光了,为保存体力,她便躺在冰种翡翠榻上,不敢再做任何活动。

大家七手八脚将小兰抬出练功房,扶到她自己的卧室。小竹则吩咐厨房,为小兰准备吃的。燕飞儿守在小兰身边,亲自照顾她。

厨房的人很快送来了几样精致的甜点,小兰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了几块后,燕飞儿命人将甜点端走,对小兰道:“只能吃这么多了。你饿了太久,一下子吃太多,容易撑着。”

小竹也道:“是,你听飞儿姊姊的。”

看小兰气色缓和了不少,燕飞儿问道:“你怎么会被关在练功房?”

小兰道:“那日,是你帮我开的练功房啊!可不知怎的,房门突然关上了,我怎么喊你你都不应,我就被困在里面了。”

“嗐!”燕飞儿道,“我以为你是怕我进去,所以才将房门关上,于是就知趣地走开了。哪里知道你不会从里边开门啊!”

“我记得告诉过你,我不会从里边开门!”小兰提高声音道。

燕飞儿平静地摇摇头,笑道:“我不记得你说过。”

小兰也有些迷糊了,反问道:“我没说过吗?”

燕飞儿笃定地说道:“没说过!”

小兰沉默了。

小菊圆场道:“不管怎样,好在已经安全出来了!”

“是啊!”燕飞儿附和道,“得亏你的身体没受损伤,否则,我会不安的——没有照顾好你们。”

听了这话,小兰、小竹、小菊都有点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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