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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走火入魔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头顶传来一声鹤唳。大家举头一看,见一只白鹤飞过头顶,鹤身上端坐一人,正是静安师太。

不大一会儿,静安师太骑着白鹤从峰顶返回,经过他们身边时,扔下一株植物道:“拿着,快去救你们的朋友!”

司空曙捡起一看,正是穿心莲。他欣喜若狂,仰头说道:“谢谢师太!”

花遇春背着白如冰,晓行夜宿,三天后,终于回到了桃园。

看到他们回来,原本在院子里坐着的秋海棠与如霜立刻站起来。“她怎么了?”如霜问。

没有人回答如霜,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花遇春背着如冰进了自己的屋,将她放在榻上。

司空曙道:“小梅留下,其他人都先出去吧,我来给她看看。”

众人出来,坐在了院子里桃树下的木桌旁。

“怎么会变成这样?”如霜忧心忡忡地问。

“唉!”花遇春只叹了一口气,并未说什么。

屋内,司空曙替如冰号了脉,又向小梅寻问了她近日的饮食、睡眠、症状,以及服过什么药。小梅都一一作答。

原来,在风尘堡待得久了,加之功力尽失,如冰担心自己终难免受辱,以致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不仅身体虚弱,更是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司空曙坐在如冰身边,握着她的手道:“这里是桃园,你安全了,放心睡吧。”

如冰一双眼望向司空曙,然后慢慢合上,眼角滚出两颗大大的泪珠,接着,发出了均习的呼吸声。

小梅悄声问:“宫主她怎么样?”

司空曙道:“没有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你好生照看她。”

小梅点了点头。

司空曙推门出来,在花遇春旁边坐下道:“大家不用担心,如冰只是忧思成疾,加之睡眠不好,所以变得极度虚弱。幸亏她身体底子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花遇春望着司空曙,欲言又止。

司空曙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等她醒来后,你自己去问她吧。”

如霜和司空曙去为如冰煎药,逐花蝶和独孤弦回屋休息,花遇春拿了点日用品去了秋海棠的屋,打算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如冰师徒。

第二天上午,花遇春瞅见小梅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推门出来道:“小梅你来,我问你点事。”

小梅停住手里的活道:“什么事?你就在这儿问吧。”

花遇春来到小梅身边,悄声问道:“如冰在风尘堡,有没有被那张无尘占了便宜?”

听了这话,小梅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来其他人,心中也有这种疑问。想到这里,小梅高声说道:“我家宫主是什么人?把名节看得比生命还重!我们倘若让那狗东西占了半点便宜,便不会苟活到现在!”

花遇春焦急道:“你小声点,小声点!”

小梅又高声道:“怕什么?我们清清白白,不需要藏着掖着!”

花遇春丢下一句:“好了,我怕了你了!”赶紧溜回了屋。

屋里的如冰听到小梅的话,知道她是在替自己向众人解释,但清者自清,又何须如此。

百花夫人每日修练素心功法,一日都不能懈怠。这天,她正独坐练功室,忽然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流在到处乱窜,任她怎样努力,也无法压服。她默默调整内力,突觉内心焦躁、胸口发闷,忍不住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顿时昏倒在地。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她醒转过来,发现自己的手,又恢复了练素心功前的样子。她恐惧极了,慌乱地摸摸自己的脸,自语道:“还好,脸没有变。”

可是,练功房里有一张石榻,表面光滑,人影可鉴,她看到自己披头散发、面目丑陋。

她捂着自己的脸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慢慢挪开自己的手,石面上映出的,依然是那个皮肤暗哑、粗糙的自己。她绝望地仰天长啸一声,“啊……”又咬牙切齿道:“白如冰,我与你誓不两立!”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束好头发,走出练功房。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芙蓉就推门进来,看到她后,惊讶地叫道:“娘!你怎么了?”

百花夫人淡淡地回道:“令堂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你没见过吗?”

“不是……”芙蓉支吾道,“年轻漂亮了几天,又突然恢复成这样,一下子有点难以接受。母亲,那素心功法……”

“别废话!”百花夫人不耐烦地打断她,“找我有什么事?”

“噢,对了,我听说,如冰回来了,就住在桃园。”芙蓉道。

“如冰回来了?!”百花夫人惊讶地反问道。

“是的,我听海棠说的。”芙蓉重复道。

“白如冰……”百花夫人沉思道,“看样子,我得去看看她!”

“是啊,您这个样子去看她,她断不会想到,是您拿了她的素心功法。”芙蓉快速说道。

百花夫人不满地白了她一眼道:“去!将青衣给我叫来!”

芙蓉扭身去找青衣,百花夫人暗忖:这一次练功受伤,不仅素心功尽毁,连自己原来的功力,也失去了四成。白如冰,你害得我好苦!素心功法,我志在必得!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你踩在我的脚下!

正这般咬牙切齿地想着,青衣已进来。百花夫人道:“你随我去一趟桃园,看看如冰。”

青衣心内暗暗吃惊——如冰怎么会在桃园?!但她知趣地并未多问。

如霜正在灶旁替如冰煎药,一转头,见百花夫人和青衣来了。猛然间,她觉得百花夫人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又回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取笑道:“怎么搞的?你怎么一夜之间变老了!”

百花夫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我停药了!怎么了?”说完,继续往里走。

如霜一跃挡在她面前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桃园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管得着吗?”百花夫人毫不示弱。

听到吵闹声,司空曙过来制止道:“别吵,如冰需要静养。”

百花夫人白了如霜一眼,边往里走边道:“我去看看如冰。”

她早就知道如冰住在花遇春的房子里,便径直推门走了进去,青衣则留在门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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