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夫人倚在司空曙身上,司空曙顺势装作与她亲近,伸手在她身上找解药,却找遍了全身也没有发现,便抱起百花夫人,将她放到榻上,复在榻上翻找,也没有发现。
沉醉的百花夫人已发出轻微的鼾声,司空曙坐在她的身畔,不禁想到,这舒适柔软的睡榻、这馨香洁净的枕衾、这轻摆慢摇的纱帐,都是如冰的,自己从来都没有如此接近过她私密的生活物品,可惜物是人非,躺在这里的不是如冰。
此时,躺在榻上的百花夫人翻了一个身,口里含混不清地发出一些声音,接着,又安静地睡熟了。
司空曙替她盖好踢开的被子,起身走出了卧房。门口站着两个侍女,司空曙说:“照顾好你们宫主。”然后进了如冰的书房,在一个矮榻上和衣躺了,想:“不知此时如冰在干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服药;解药不在百花夫人身上,也不在卧室里,这么大的一个素心宫,找起来真如大海捞针,我又答应雷洪,不伤百花夫人性命。暂且留下等等看。”如此想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百花夫人醒来,头还有点隐隐作痛,继而发现自己衣衫齐整,禁不住懊恼:“昨晚酒喝得太多,耽误了正事。”认真梳洗过,走出卧房,问侍女:“司空曙呢?”
侍女道:“在宫主的书房。”
百花夫人推门进了书房,见司空曙正立在壁前,仔细欣赏壁上挂着的几幅画。见百花夫人进来,司空曙说:“这几幅丹青,用色浓淡适宜,人物栩栩如生,宫主真是多才多艺。”
百花夫人勉强挤出了几丝笑,说:“过奖,过奖,随便画的。”
司空曙故意说:“宫主随便画画都如此精妙,您要再用上几分心思,不知要好成什么样呢!”
百花夫人急欲摆脱这种尴尬的议论,便说:“你怎么会来书房睡?这哪里是睡觉的地方。”
司空曙说:“我看您酒后睡意甚浓,不敢打扰,便来到这里。”
百花夫人露出了妩媚的笑容,娇嗔地说:“傻瓜,鸳鸯帐里,合欢衾下,软玉温香,你抛下不管,独自跑到这冰冷的书房。”
听百花夫人如此说,司空曙不知如何回应,顾左右而言他:“酒全醒了?”
百花夫人轻声细语地说:“还有点头重脚轻。”接着又说:“昨晚是我吃酒误事,未能了你心愿,你一定要多住几天。”
司空曙闻言,沉吟道:“这……”
看到司空曙犹豫不决,百花夫人说:“原来你仰慕我是假的。”
司空曙说:“千真万确。”
百花夫人说:“那你说,若得与我亲近,死而无憾,是假的。”
司空曙说:“也是真的。”
百花夫人说:“既然都是真的,那你为何犹豫?”
司空曙说:“好,我答应你便是。”
听司空曙答应了,百花夫人喜不自胜,恢复了平日的豪放气派,说了声:“好!”接着说:“累了就回卧房休息,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司空曙说:“你尽管去忙,不用管我。”
百花夫人走出书房,吩咐小竹、小菊通知所有的宫女在大厅集合。
小竹低声问小菊:“出什么事了吗?”
小菊板着脸说:“谁知道!”
须臾,宫女们都已在大厅内站好,百花夫人训了一会儿话,无非是乖乖顺从、勤勉做事、恪尽职守之类,然后,在座椅上坐下。
黑牡丹见状,马上屈膝跪下,口内高呼:“宫主美艳无双,风华绝代!”众宫女闻言,也一起高呼:“宫主美艳无双,风华绝代!”
书房里的司空曙听到大厅内呼声如雷,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冷笑了几声。
整整一天,司空曙观察宫内的动静,见宫女们都埋头做事,看不出丝毫异样,解药放在哪里,也不见蛛丝马迹。他又不敢与人提起如冰,万一被百花夫人知晓,就前功尽弃。
晚上,百花夫人照例吩咐她和司空曙独开一席,设在卧房内。这次不再喝玫瑰酒,改成桃花酒。百花夫人说,只要司空曙表现好,她会让他尝遍这宫内的美酒。
司空曙暗想:“背叛朋友,丧尽天良,又糟蹋别人的劳动果实,我才不稀罕!”
百花夫人劝司空曙吃了几杯酒,说:“别看我拥有这么大的住所,手下有好几百人,可常常觉得孤独寂寞。”
司空曙有点惊讶地反问:“是吗?”
百花夫人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求。好在现在遇到了你。”
司空曙说:“希望能为宫主解忧。”
百花夫人说:“十几年前,我爱过一个男人,他像你一样,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还蓄着一把漂亮的胡子,我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就是芙蓉。”
司空曙暗自思忖:“雷洪不留胡子啊,难道她说的不是雷洪。”便说:“为什么说是十几年前,难道你们现在不生活在一起?”
百花夫人大惊小怪地说:“我现在的生活你也看到了,哪里有男人!难道你怀疑我?”
司空曙掩饰道:“怎么会!因为我初来素心宫,不清楚你以前的生活。”
百花夫人有点哀怨地说:“离开那个男人后,我就一直一个人生活。”
司空曙问:“没再找个伴儿吗?”
百花夫人说:“喜欢我的人很多,可我很挑剔,一般的人根本看不上。”
司空曙暗想:“雷洪还在处处为她着想,她却视雷洪为不存在。”便假意安慰道:“宫主现在也生活得很好。”
百花夫人一双醉眼内容复杂地看着司空曙:“有了你,会生活得更好。”
司空曙不再接百花夫人的话茬,端起几上的酒觞,一仰脖,喝了下去,说:“这桃花酒,果真是另一番滋味。”
百花夫人说:“今晚也让你尝尝我的滋味,定让你蚀骨销魂。”
司空曙闻言,猛地咳嗽了几声,刚刚顺下去的酒又把他呛着了,心想:“这百花夫人果真名不虚传,今天灌不醉她,该怎样脱身?”
这时,就见百花夫人站起身,“噗”地吹灭了一枝烛,室内变得昏暗起来,百花夫人已褪去了外面的衣衫,来扯司空曙:“时候不早了,我们歇了吧。”
司空曙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支支吾吾间,外衣已被百花夫人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