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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原形毕露

如冰同艳红出得宫来,径直朝芍药丛走去,远远地,就看到姹紫嫣红一片,禁不住紧走几步,到了近前,忍不住叹道:“好美啊!果真名不虚传!”

艳红得意地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如冰使劲地点点头。

艳红说:“据说,它的花瓣汁多味美。这下,我又可以喝到你酿的芍药酒了。”

如冰说:“若真酿成了芍药酒,肯定少不了你的。”

艳红看似不经意地摘下一朵芍药,同时将自己指甲里的药粉全部撒在了花上,扯下一片花瓣,放进嘴里,嚼了嚼,说:“噢,果真好吃!你也试试。”说着,随手递给如冰几片花瓣。

如冰接过来,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说:“怎么不是纯植物的味道?好像多了几分……说不清的味道。”

艳红看着如冰将花瓣都咽下,说:“应该是多了几分让你终生难忘的味道。”

如冰笑着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芍药可不是爱情,能让我终生难忘?”

艳红意味深长地说:“能不能忘,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如冰突然感到头重脚轻,有点站立不稳,她一下明白了,对艳红说:“你在这花里放了毒药。”

艳红仰天大笑:“哈哈哈!像你这样清心寡欲的人,练素心功有什么用!只要你把素心功法交出来,由我做素心宫宫主,我不会伤你性命。”

如冰冷笑道:“原来你存着这个心!”然后不再多言,坐在地上,静心调息,可是只觉得气息阻滞,哪还有半分力气。

艳红将手指放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埋伏在附近的人个个飞身跃出,眨眼间就将如冰团团围住。

倾城帮众人早闻素心宫宫主风华绝代,今日一见,还是有几分惊艳,都在心里暗暗赞叹:“素心功果然厉害,素心宫宫主果然冷艳非常!”

如冰问:“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同党?”

艳红说:“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是倾城帮帮主,我也不再叫艳红,我的名字是百花夫人。”

蓝衣说:“帮主,何必跟她废话,快让她交出素心功法!”

如冰冷笑道:“倾城帮?百花夫人?听起来不错。”

黑牡丹走上前,要去搜如冰的身体,百花夫人制止了她:“休得无礼,毕竟她跟我还算有点交情。再说,她怎么可能将素心功法带在身上!”

白衣问:“那怎么办?”

百花夫人说:“先把她带回千红窟,等到她死期将至,不信她不交出素心功法!”

黄衣说:“那我们还要等一个月,恐夜长梦多,事情有变。”

黑牡丹说:“现在如冰已被擒,不如我们杀进素心宫,找到素心功法。”

如冰听说要杀进素心宫,不免心内着急,担心那些宫女遭殃,便说:“素心功法全在我的脑子里,我并未记录在册,为的就是防备像你们这样的小人前来抢夺。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在这一个月内给你们写下来。”

众人闻言,都一齐沉默了下来。芙蓉将脸转向她母亲,问:“她的话可信吗?”

青衣也问:“怎么办?”

如冰补充说:“素心宫中有宫女三四百人,日日勤学苦练,恐怕武功不在你们之下,你们觉得凭你们八九个人,能胜得了她们吗?到时候恐怕素心功还没来得及练,宫主也还没做成,就已奔赴黄泉路!”

黑牡丹有点担忧地问百花夫人:“是这样吗?”

百花夫人说:“如冰说得没错,素心宫中是有宫女三四百人,而且日日勤学苦练。”

黑牡丹接着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百花夫人说:“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就是将如冰带回千红窟,逼她写下素心功法。”说完向芍药七仙挥挥手:“将她带走!”

芍药七仙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扯起如冰便走。她们平素就恨极了比自己漂亮的女人,今日如冰落入她们之手,哪肯给一个好脸色,一路推推搡搡,冷言冷语。可怜如冰一向养尊处优,哪受过这种侮辱!

刚走了没几步,众人就觉背后一阵劲风袭来,同时眼前飘过一阵黄雾,接着就失去了知觉。等倾城帮一众人等醒来,如冰早已不知去向。百花夫人等个个跌足叹气,懊恼不已,悻悻回千红窟,不提。

原来,那一片芍药并非野生,而是人工栽种,种植它们的人叫司空曙。此人四十来岁,籍贯塞北,身材魁梧,相貌俊秀,武功高强,擅长医术,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行侠仗义。

前段时间来到江南,看到此处风景秀丽,就多盘桓了几日,并将随身携带的芍药种子种在这荒郊野外,不期天降喜雨,这种子竟然发芽,并长得枝繁叶茂,结了小小的苞蕾。

司空曙见状,索性在密林深处搭了两间茅屋,屋内布置了几件简单家具,能遮蔽风雨,能炊煮休息。因这茅屋的位置隐蔽,所以那日百花夫人并未发现。

司空曙日日去探看那些芍药,芍药也似解人意,竟一个个含苞待放,笑脸迎人,又过了几日,百花盛开,争奇斗艳。

想到鲜花怒放也就那么短短几日,司空曙来得更勤了,花殷勤开放,人百般怜惜。

遇到刮风下雨的日子,司空曙竭尽所能,想尽各种办法为花儿遮风挡雨,以免它们受雨搓风揉,所以这花虽然开在野外,却个个娇艳欲滴,朵朵完好无损,就连百花夫人这个平素不爱花的人,那日遇见,也有点流连忘返。可也就是司空曙细心看护的这丛芍药,给如冰带来了灾难。

今天司空曙又来看他的芍药,发现边上站着花花绿绿一群人,远远看去姹紫嫣红一片,真让人疑心是芍药成精,幻化成人形。

司空曙没有冒然走近,躲在附近,看她们待在这里所为何事,所以,百花夫人的话他尽收耳里。

说来也巧,司空曙仔细瞧其中穿白衣、最为明艳动人、被设计的那位女子,心忍不住怦怦跳了起来——这位女子他认识,是他在心里暗恋了二十多年的同乡白如冰。

他与如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冰成年后,喜欢上了别人,在如冰出嫁的前夕,司空曙离开家乡,四处游历。

如冰还是他二十多年前离开家乡时的模样,与他记忆中的形象不差分毫,而他自己,早已满脸刻上了岁月沧桑。

看到如冰中毒,百花夫人要带她回千红窟,司空曙焦急万分,想起自己随时携带、防身用的药粉——菊花黄,纵身跃出,将药粉向倾城帮众人抛撒,众人吸入迷药后昏倒,当然其中也包括如冰。

司空曙抱起如冰,回到了自己在密林深处的茅屋。那药粉能够让人昏迷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自然苏醒。所以,当百花夫人等人醒来后,早不见了如冰的身影。

如冰渐渐醒转,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茅屋内,面前坐着一位汉子,有点熟悉的眉眼。她慢慢想起来了,是从小与她一起玩大的司空曙。她叫了声“司空大哥”,禁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如冰的眼泪让司空曙一阵心痛,他扶起如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抚着她的背说:“不哭,现在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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