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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重访风尘堡

如冰听了,心里不禁一动——秋海棠与司空曙是有朋友之谊,可他为这件事的付出,甚至超出了自己与花遇春,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诸事繁杂,如冰也并没有深想,又见雨潇告辞,便起身随众人送他出了书房,因明日要远行,便早早回屋歇息了。

见如冰回屋,司空曙与秋月深情对视一眼,也各自回屋休息。

次日一早,司空曙等三人出了府第,跨上马疾驰而去。

这日来到莲花山,将马拴在山下,徒步上山,来到莲花庵前,轻叩门扉。

静安师太打开门,见是如冰等人,喜出望外道:“怎么是你们?快进来。”

几个人厮见过,如冰握着静安的手道:“阿母近来可好?”

静安道:“我整日守在这庵内,清心寡欲,无所谓好坏,倒是你,可还顺意?”

如冰掩饰道:“我也很好。”又道:“我们这次来,是想取穿心莲一用。”

静安一听,便知他们又遇上事了,但也并不追问,只道:“着急吗?我现在就去取吗?”

如冰点头道:“嗯,有点着急。”

静安听了,松开如冰的手,扭头走向白鹤。那鹤见静安过来,乖乖卧下,静安骑到白鹤身上,那鹤一展翅,朝山顶飞去。

不大一会儿,白鹤飞回,静安的手上持着一束穿心莲。白鹤敛翅落在院中,静安下来,将穿心莲交到如冰手上,因道:“事情再急,也得吃饭休息,眼看晌午将近,你们先回屋歇歇,我给你们做几样菜。”

如冰动情道:“谢谢阿母。”

静安笑嗔道:“傻孩子……”

如冰、司空曙、秋月回屋休息,静安独自在灶下忙碌,很快,便做好几样素食。

饭菜已全部摆好,静安才喊如冰等人起来吃饭。几个人围坐几旁,秋月惊诧道:“外曾祖母,这是您做的?这菜闻着香、看着美,就是不忍心吃下肚。”

静安浅笑道:“一个人闲来无事,便琢磨着将简单的东西做出花样,也算一种乐趣。”

司空曙道:“若说饮食的精致,静安师太超出很多庸碌之人。”

静安道:“我不求阔绰,便只能在‘精致’二字上下工夫了。”

一时用过午饭,几个人便辞别静安,下山后飞身上马,朝风尘堡疾驰而去。

这日来到风尘堡,早有人禀报了张无尘,待三人进来,发现张无尘坐在大厅的主位,无风站在他身旁,八个装束干练、年轻妖冶的女子分立两侧。

见到如冰和司空曙,张无尘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朋友到了。我可没有强占良家妇女,你们来找我做什么?!”一眼瞥见旁边的秋月,又道:“还带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

司空曙听了,怒道:“你放尊重点!我们找你,是有正事!”

张无尘并不生气,依旧笑着说道:“呵呵……收集天下奇异的女子,便是我的正事啊!”

如冰道:“此事,便有关你的正事。”

张无尘作出夸张的惊愕的表情道:“是吗?你说的话,我一向深信不疑。来,坐下说。”说着,指指旁边的座位。

如冰却站着没动。

张无尘只得道:“来,坐,都坐。”

三个人全部落座,如冰道:“我们今日来,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张无尘轻佻道:“慢着……你们又是服用了穿心莲吧?否则,你不可能现在还能坐着跟我讲话。”

司空曙哂笑道:“没错!早知道你这风尘堡有来无还,怎能不提前做点防备!”

张无尘冷笑道:“据说那穿心莲长在绝壁之上,你们每次都能轻易拿到,也是奇了!”

秋月也道:“这只能说明,我们是你的克星!”

张无尘笑道:“小丫头,牙尖嘴利,小心叔父收了你!”

秋月针锋相对道:“你还真能抬举自己,是祖父!”

如冰听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司空曙也不禁抿嘴暗笑;张无尘则仰天大笑起来,问如冰道:“她是你什么人?”

如冰道:“孙女。”

张无尘听了,笑声更加爽朗,说道:“我还果真是祖父!”好容易止住笑,遂对如冰道:“你说,到底什么事?”

如冰道:“我们想拜托你,去长安城的章台街,赎两名女子。”

张无尘若有所思道:“章台街?青楼女子?”

如冰道:“对!”

张无尘作出浮夸的为难表情道:“我虽然喜欢收集女子,但青楼的,还是算了吧……”

秋月抢先道:“你想得倒美!我们只是想将她们暂时安置在你这里,你以为,她们会同你这里的那些庸脂俗粉一样,供你消遣啊!”

旁边那八位女子,听到“庸脂俗粉”四个字,都对秋月投来不友善的目光。

张无尘却依旧一副戏谑的表情,说道:“是这样啊!暂时安置。那你就不怕我侵犯她们?”

秋月敏捷道:“你侵犯一个试试,看我不把你这风尘堡拆了!”

张无尘听了,苦笑道:“如冰,你这孙女到底有多恨我?!”

如冰道:“就你过去的所作所为,她不该恨吗?”

张无尘无奈道:“该恨……可如今,我已经改好了很多……”

此时,司空曙道:“能否将左右屏退?”

司空曙听了,一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于是,无风及八位女子全部退下。

如冰又对张无尘道:“虽说过去我俩之间有过一些不愉快,但,我没有把你当仇人,你呢?”

张无尘忙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是一直将你当朋友的。”

如冰道:“既如此,我相信你一定会忠朋友之事,不逾矩。”

张无尘道:“那是一定!”

如冰方道:“我们的两个朋友,误入风尘,如今又被坏人盯上,性命堪忧,想托你去将她们赎回来,在这风尘堡暂且躲避一阵。当然,赎金由我们来出。”

张无尘沉吟道:“出了青楼,又入风尘堡,倒是不容易让人起疑……而且,风尘堡素与朝野任何势力无瓜葛。”

司空曙道:“我们就是这个意思。等事态平息,就会将她们接走。”

张无尘道:“好吧,反正我这风尘堡多的是奇异女子,也不在乎多添她们一个两个。”

如冰听了,欣喜作揖道:“那就先谢谢了。”

秋月却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

张无尘见了,问道:“你又怎么了?”

秋月道:“都说是些庸脂俗粉了,还‘奇异女子’!”

张无尘“哈哈”笑道:“是跟你们祖孙二人比不了啊!哈哈哈……”

秋月听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如冰道:“这二人现在偎红楼,一个叫红椒、一个叫红萸。为了不让人生疑,赎身这事还不能显得太生硬……你知道怎么做,对吧?”

张无尘戏谑道:“不愧是朋友,你太了解我了!放心吧,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而且,一定会做得很漂亮!哈哈哈……”

秋月不屑道:“没个正经样!”

张无尘道:“你祖母看中的,就是我这个不正经的样子,不信你问问她!”

如冰也道:“对,出入这些风月场所,没有人比你更在行。”

张无尘听了,并不生气,而是仰天大笑起来,听不出是得意还是无奈。

司空曙掏出一包银子道:“这些银子请收下。”

张无尘也并不推辞。

如冰道:“那我们告辞了。”

张无尘挽留道:“不如吃了午饭再走。”

秋月道:“你的饭,谁敢吃!”

张无尘听了,只是淡然一笑。

如冰道:“月儿年纪还小,不懂事,请恕她无礼。”

张无尘道:“我曾害你差点丢了性命,受她这几句,算是轻的。”

如冰道:“那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张无尘点头道:“嗯。”

众人告辞出来,飞身上马,并辔徐行。

司空曙道:“这张无尘似乎变化挺大。”

如冰道:“可能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身上少了些戾气。”

秋月道:“这个人可靠吗?”

如冰道:“差不多吧,这件事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举手之劳,还能赚一大笔银子。”

说完,几个人一催马,朝长安疾驰而去。

几个人走后,张无尘看着面前的这一包银子,思量此事怎么做比较妥当——要显得不“生硬”,少不得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了。想到这里,不禁露出得了便宜般的笑容,又思及是两个女子,便只得带上无风了。

次日,张无尘便携无风赶往长安,一路晓行夜宿,到了长安后,直奔章台街,看着这街上的各种景况,不禁暗叹:这里与风尘堡,真是况味不同!

进了偎红楼,还不等鸨儿说话,张无尘道:“听说你们这里有位叫红椒的女子,我就找她。”

鸨儿掩嘴笑道:“慕名来找红椒的人多了……”

张无尘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拿在手中端详道:“妈妈是不是连这个东西都嫌多?”

鸨儿忙满脸堆笑道:“不多,不多!我帮你去看看红椒有没有空。”说完,并不动身,两眼直勾勾盯着那银子。

张无尘将银子递到鸨儿手中道:“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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