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恶弯刀、血琥珀散发出精纯的光晕,那原先的外壳便现出了无数细小的皲裂纹路来。只听“咔嚓”之声不断,那些裂开的外壳竟是不断剥落,而然被这方世界碾碎吞噬。不多时,那两份灵力只剩下了一团光晕,散发出炫目的流光,甚是夺目。
秦渊细细感应,这才知晓那两份灵力终于现出了本源。“这便是蚩尤神的灵力!”秦渊暗自忖道。虽然他已然收了三份灵力,但那三份都自家生出了些许的灵识,不似渡恶与血琥珀还未生出灵根就被人炼化做了宝物。此刻,那两份灵力褪去了束缚它们的躯壳,只将一股炽热亲切的气息散出,瞬间融入到这方世界之中。
秦渊暗自揣摩,只将那两份灵力打散,依旧化为这世界里的两道精气。这两道精气涌现,原本处于雏形之中的世界竟是在其蕴泽下隐隐颤动。而其内山崩地裂,沧海桑田却又是另一份景象。
而随着这两道精气融入这方世界,那依稀可见的触动便变得更为清晰。秦渊这才知晓,原来自家感应到的那丝明悟,正是来自他体内的这几道精气。
“想必蚩尤神的灵力中果真有着些许的蹊跷,那无尽星云之后到底隐藏着什么?蚩尤神当年又窥测到了什么机缘?”秦渊心中默念,却是不知那外界俨然被那一口巨大的漩涡撕成了无尽细屑。
秦渊虚静大成之境,血肉凡胎退去,铸就了一身虚无之躯,故而在这漩涡的撕扯之中,也伤不到半分,这也是为何秦渊敢散去了法力,兀自沉寂在自家丹田之中的世界里的原由。但是,那一口漩涡除了有着撕裂一切法则之力的无穷力量外,更有着炼化万物,使之成为自家精气的神通。但凡被那无尽的吸吸摄之力捕获,便难逃被化为这星云一部分的噩梦。
秦渊陡然缓过神来,他忙将那五道气息一揽,顿时面前被赫然现出了层层幻景。这幻景之中,无数的世故人情,冷暖生息一一呈现,只一股脑地涌入到了秦渊的意识之中。他轻喝一声,只将那幻景撇开,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棋盘。这棋盘之上寥寥无子,显是一局残棋,拼杀到了极致,正胶着在一处,难分胜负。
秦渊不甚棋力,对于这残局看得并不透彻。但只朝着那棋盘扫视了一眼,心中便有了莫名的悸动。那是来自未知世界的诱惑,那潜伏在人性深处的,对未知的恐惧与期盼陡然间占据了秦渊的心头。
秦渊心中暗叫不妙,忙捏了法决,将自家心神护住。这悸动越发地激昂,以至于他有了再次被心魔侵心的担忧。倘若他把持不住,逾越过那含糊不清的分水岭,只怕顿时就会成为了心魔的奴隶。
那是未知世界的讯息,那是对未知的预见,秦渊不敢再去看那棋盘,只全力摒除心中杂念。
突然间,肆虐的漩涡停滞了。那激荡的星云再次缓和,现出了原有的璀璨多姿。玄天宫微微惊异,却是不发出任何的声响,只默默地等待着。
秦渊这边感应到那漩涡的消失,便也再次凝聚成形。他一身冷汗,但嘴角却是洋溢出了些许的笑意。他缓缓睁眼,显是已经稳住了自家心性,再次击退了那心底歇斯底里的吼声。
“这棋局果然玄妙!”秦渊不再忌惮,平静地看向那残局。
这并非是棋,而是这宇宙的从前、现在与未来。每一子的落定,都将宇宙的繁衍映画出来。而那下一手的棋子则是来自未来的变数,永远让人看不透。
秦渊不敢妄动,依旧平静地注视着这残局。棋局里每一子都已然发挥出妙到绝处的意境,饶是如此,那未来的路数却依旧迷茫。
这正如这茫茫宇宙,下一刻到底还会不会存在,亦或是消亡不见。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团迷雾,亦是这盘棋。
秦渊眉头轻蹙,招手将那五道气息打入这棋局。顿时,那僵持不下的棋局连落五手,而随着这五子落定,那棋局便豁然开朗。
秦渊不禁惊叹,他丹田之中的五道气息都是源自蚩尤,而当这五道气息汇聚一体,竟是在他面前展开了如此玄妙的棋局。秦渊知晓这定是蚩尤留下的讯息,只不过他还未能聚齐十份灵力,故而才看不到那盘棋的结局。亦或是这局棋本就无人能够预测未来,而他此刻看到的,仅仅是蚩尤当年洞悉到的景象。
这茫茫宇宙究竟要去向哪里,秦渊甚为迷惑。但从这局棋里,秦渊却是看到了星云演化为无数星辰的玄机。
秦渊浑身一震,从那脑海里的棋局中挣脱开来,而四周茫茫星云亦是有了些许异样。秦渊伸臂一展,将那棋局之中的玄妙引出。他也不管自家是否拿捏妥当,只似落子一般打出了五道禁制。刹那间,星云涌动,而星云之中混杂的气息竟是渐渐散发出无尽的光芒。光芒之中,无数的星辰绽现,只将那原本略显暗淡的星云化为琉璃铸就的星盘。
玄天宫轻嘘一声,只觉自家体内的星云生出了无数的升息,仿佛那无数的星辰如同有着生命一般,一个个相继而出。它知晓这是自家被祭炼的征兆,不禁憧憬万分。那茫茫星云之中,像是春暖花开时,那一片片花朵绽放,顿时生机盎然。只是它突然一振,不经意间察觉到那生机之中竟是隐约有着几分异样的气息。它连忙扭转星云,只将那片片星辰打落。一时间,无数星辰陨灭,散发出惊涛骇浪般的猛烈冲击。
秦渊见状,哪里容得了它。只大喝一声道:“玄天宫,你不是希望我看透这星云之中的奥秘吗?怎么此刻却又后悔了?”
玄天宫愤怒地吼道:“黄毛小儿,你竟敢暗施手脚,我定不饶你!”玄天宫何尝不想自家能够成为宇宙的本体,但此刻秦渊打出的五道禁制却似烙印一般,深深地潜入到了自家体内。随着那无数星辰诞生,玄天宫之内每一处都被一股异样的气息笼罩。饶是玄天宫日夜盼望着成为一件完备的法宝,但那异样的气息却是要将它是意识慢慢磨灭。如此下去,即便它真的化为新生宇宙的一部分,也只是他人手中的一件利器罢了。他哪里能容得自家的愿望落空,只拼命般地挣扎,欲要将秦渊那五道禁制逼出体内。
玄天宫奋力相拼,绝不让那异样的气息压制住自家。而秦渊却是不给它翻盘的机会,那五道禁制一出,已然使得玄天宫抗拒不得,只能靠着浑厚的法力将那一个个新生的星辰碎裂。但饶是它法力无限,仍是慢了一拍。眼见星云之中的星辰越发的璀璨,玄天宫也已到了最后的极限。
秦渊微微惊讶,他打出那五道禁制,只是自家适才从那棋局之中悟得。秦渊隐约有着些许的感应,觉得这五道禁制定有着衍生万物的神通,故而才将其打入到这星云之中。但没有料想到的是,这五道禁制一出,顿时便将那无尽的星云禁锢,划分为二十八片稍小的区域。每一块区域之间气息无法相通,但区域之中却是无数星辰绽现,顿时便呈现出了二十八道形状各异的星河来。
而这星河渐渐成形,玄天宫的反抗之力便越发的虚弱。似乎这些星河的出现,禁锢住了玄天宫的意识,使得它只能束手就擒,无力挣扎。
秦渊制住了玄天宫,不禁舒缓了一口气。这玄天宫突然间发难,确是令得焦头烂额。若不是蚩尤留下的灵力,他也无法洞悉出炼化星云的法术。他看向四周,那星云不再四处涌动,而是被二十八道星河引领,不断地繁衍出更多的星辰来。
秦渊知晓自家已经将玄天宫炼化了三分,已然可以克制住它自家的意识。但若想再进一步,使之完全炼化,却是没有丝毫的头绪。也许当他有朝一日聚齐了十份灵力时,才能有那么一丝的契机。可秦渊心底却是十分地抵制,他绝不想看到那一幕的出现。
他微微思索,正想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时,玄天宫中陡然出现了一阵猛烈的颤动。
秦渊一惊,以为玄天宫再次挣扎,忙将自家法力一散,却是感应到了另一股强横法力的存在。秦渊眉头轻轻皱起,已然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他遁身上前,远远便看到了那人的身影。白袍长发,随着缓缓而动的气流轻轻扬起。平静的脸庞没有丝毫的表情,但双眼微微开启,显是有着些许的激动气息。
“玄雨!”秦渊轻喝一声,冷冷地看向那人。原来那遁入玄天宫之内的人正是玄雨。
秦渊不禁冷哼一声,玄雨能够遁入到玄天宫之内,显然是玄天宫敞开了胸怀。秦渊虽是将它炼化了三分,但也只是压制住它是意识,不至于其中生成的无数星辰再次被玄天宫绞灭。但至于玄天宫要放谁人入内,却还由不得秦渊的意志。
他正思索着,玄天宫已然呼出声来,道:“玄雨快些救我。我已被这小子禁锢,你快杀了他。”
玄雨微微一惊,道:“我适才感应到你有被炼化的迹象,故而才进来一看。莫不是他真的就是那个开启契机之人?”他双眼闪烁出寸寸精光,冷峻的脸庞现出了狰狞的笑意。
玄天宫见他如此模样,忙道:“你莫要高兴得早。他虽是将我炼化了三分,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抹灭了我的意识。若是我被再被他祭炼下去,只怕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神志了。”
玄雨听罢,却是冷笑一声道:“玄天宫你莫要忘了,你与我在一起的目的。”
玄天宫不禁一顿,失声道:“玄雨,你说什么?莫非你要见死不救!”
玄雨冷冷道:“见死不救?你的死活与我何干?我早就知晓你的意图并非那么单纯,现在你的意识被压制,倒是省了我再费心。”
玄天宫这才叹息一声,它受秦渊炼化,已然没有了施展法力的手段。它见玄雨并无意相救,故而也不吭声,只静静地看着这二人的举动。
玄雨看向秦渊,突然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九霄天之中,人人都有着后手,但也就我押宝押对了。”
秦渊看向他,那令人作恶的神情,使得秦渊浑身不再自。仿佛此刻在玄雨眼中,秦渊就只是一顿美餐而已。
“你是意思是,你押的人是我?”秦渊问道。
玄雨冷冷一笑,那笑声冰冷入骨,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你身上虽没有轩辕的任何气息,但却掌握这开启契机的机缘。我没有看错你!”玄雨说道。
秦渊轻哼一声,笑道:“看来你还是押错了人。我只是狗屎运才有幸将玄天宫炼化了三分,但要想将它彻底炼化,以我的能力却是不能。”
玄雨也不质疑,只说道:“玄天宫之中奥秘重重,你能炼化三分已然十分的了得。凭着这三分,我便可以胜过他人!”
他说着,已是放声大笑,似乎那霸主之位非他莫属。
“哦?”秦渊笑道,一幅惊异的模样道:“我将玄天宫炼化三分,怎么就可以使你胜过他人一筹了?”
玄雨听罢,那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森冷地看向秦渊,道:“莫非你还没有弄清楚状况?你以为你还有着选择?”
秦渊现出更为疑惑的神色道:“怎么玄雨先生的话让我越来越迷糊了?有什么状况我没有弄清楚?而我又需要去做什么选择?”
玄雨不禁恼怒,喝道:“难道你要看着你的同胞死在你的面前,才肯老实?”他目露凶光,直勾勾地盯着秦渊。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将上去,把秦渊撕成了碎片。
秦渊冷笑一声,道:“可是据我所知,你此刻还不能离开血色岩。并且,你莫要忘了,你的一举一动可都在天邪、诛天等人的注视之下。”
玄雨冷哼一声,他双目微闭,只现出一丝冰冷到了极致的寒光。
“天邪、诛天?你以为我会将得到手的肥肉拱手相让?”他诡异地笑着,显是有着什么手段,这才有恃无恐。
“我虽出不去这血色岩,但是他们呢?”玄雨说着,将手一舞,便现出了几人的身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