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动,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包括对面那些嘲笑的眼神。我和杨箐清来到周海斌身旁,他已经休息了一会儿,精神恢复了不少。
见到我,周海斌极其无奈的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说,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走上前,与他接近,几乎贴面的距离,低声附在他耳边:“班长,你信不信我,信我我给你出个主意?!”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信不信的?!”周海斌愁眉苦脸,他不想输得太惨,看着我的神情,语气笃定,“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们都听你的!”招手让四个队员都过来,“紫苑说她给我们出个主意,大家一起听听!”
几个队友点点头,我往前一步,周海斌等人也随着往球场内移动,与其他人挪开一段距离,六个人聚成了一个焦点。我从容淡然,低声说:“大家深呼吸,冷静地听我给你们分析分析。”
五个人都凑得更近一步,我平静无比,“现在,我们的体力已经比他们差了一大截,深长的呼吸和放开节奏,有助于恢复体力,你们试试看!”几个人队员听罢,开始有节奏地深长呼吸起来。
“大家再看看那边,”我指向对面的对手五个人,语气悠然,“你们还记得田忌赛马的故事吧?”
几个队友又点头。
“跟斗兽棋也是一样的,象吃虎,虎吃鼠,老鼠又可以吃象。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一弱对一强,再以强对弱,这样我们至少还有一份希望!”明着指向潘志豪,“那队长虽然强悍,但一看就是个肤浅暴躁之辈,曾智,你的个子还可以,你去防他,惹火他,他的心绪越浮躁,我们的机会就越大!”
也许,几个队员觉得我说得有些道理,点头附和,曾智玩笑应道:“得令,这便宜我占大了!”
我又指着对手队伍中那像兄弟一样配合无间的两个队员,镇定自若地说:“林蓝城,你去对付那对活宝,拿到球尽量做假动作,让他们互相撞上,使个离间计,耍他们玩玩!”
周海斌和林蓝城等人顿时莞尔,又点点头。
我指着对手的“泰山”,跟另一个队友说:“那个大块头,卫领勇你去对付,论大你比不过他,可是论灵活,他绝对占不到便宜,何凡顺你去对付二号。”
我分析具体,五个队员皆满眼钦佩,赞同的点了点头,似乎看到了新的希望,精神振作起来。
“等下,你们拿到球后,都传给队长,由他负责主攻;不能传给队长的也不要传给他们队长和八号身边的人,避强打弱,我们打配合战,个个击破!挺多不也是个输,我相信你们,放开手脚,玩死他们!”
“好!”听罢,各人的信心似乎都回来了,心里已打定主意,精神昂然。
周海斌鼓励大家:“TMM,就算是我们是老鼠,也要吃掉这帮混蛋!”伸出手与大家相聚。
“霍!”几个人手拍在一起,互相鼓励,信心加倍,勇气大增,又准备开始比赛……
球赛下半场开始后,我们班队员们依计作战,配合默契。对手队长潘志豪远远地望了本班这边一眼,嘴角一抹冷笑,似乎在想——就这班菜鸟实力,能如何耐何他。
比赛进行没多久,潘志豪就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没料到,一上场,来防他的竟是最不起眼的曾智。
曾智的个子不够他高,抢球的技术一般,拿球也不是很稳,不过,曾智有个问题令他极其厌恶,就是曾智像极了一块口香糖,这一黏上他,怎么也甩不掉。
曾智不停地阻挡在潘志豪的正前方,像个跳蚤似的,总晃来晃去,干扰他的视线,扰乱他的节奏。
另一边,本来配合得极佳的三号和五号,渐渐地,被林蓝城耍得团团转,明明林蓝城要往三号附近传球,结果却又要往五号处传,三号五号情绪高昂,两人同时奋力上前抢球,结果球却传给身后的周海斌,而三号五号撞到了一起……
这小摩擦不断,渐渐地,三号五号的配合就出现问题了……
对手高个子“泰山”这边,上半场,他拿到球后,以他的身材,像座高山入云,没人敢动他,以无以撼动的姿态,屡屡投篮,频频得分。
可眼下不同,卫领勇个子虽小,却极其灵活,像猴子般,经常偷他的球,加上他自负大意,卫领勇频频得手,而且一旦得手,立刻传给周海斌,让他又气又无奈。
对手队员不明就里,五个人被我班四个队员牵制了,队长周海斌就有了很多的机会和空当,频频上篮得分。
开场不到十分钟,我班队员全体配合,进攻效果惊人,连连扳回二十分。对手被迫叫暂停,聚在场边商议对策。
我们的队员也到场边喝水休息。
我仍在场边等着,本班队员见我的计策凑效,对我自然信服。
我又与他们聚首,低声说:“我们计策很可能被识破了,所以现在计划也要作一点改变。”
几个队员忙不迭地点头。
“蓝城,你不必再同时对付两个,而是直接对付三号,他的实力比不上五号,你对付他一个轻松得多!只要你切断他们的配合,就算成功了!”
林蓝城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紫苑,你这话深得我心,就这么办!”
我接着说:“曾智继续对付他们的队长,班长,你跟他一起配合,左右夹攻,我看他能长出三头六臂来?!”
周海斌对我心服口服,和曾智一起,都认同的点头。“大家加油,一雪前耻!”我抓住班长的衣袖,把他的手向队员们伸出,大家的大掌叠一起,同时低声喝:“霍!干死他们!”
虽然夸张,队员们都没有笑,而是发泄般地大声吼出方刚血气,“霍!”声震广场。
“霍!”身后的啦啦队一样深受鼓舞,同声附和:“加油!加油!——”一遍又一遍,声震整个体育场,震慑对手的心魂,鼓舞本班队员。
比赛继续——对手队果然已经明白先前中计了,恢复了之前的锐气。
不过,他们像受到了诅咒般,仍然摆脱不了周海斌等人的套路,而且,随着我班队员的不断得分和士气的提升,场外,又有啦啦队那震魂惊魄的呐喊,我班的得分节节攀升,对手队员越来越无奈和气馁……
最后,终场哨声吹响了,我们班队居然以两分之差领先对手,赢了这场比赛,全场欢声雷动。
比赛结束后,杨箐清等几个舍友同样欢欣无比,雀跃不断,冲上去给队员们又是送水又是替毛巾,赞赏连连,庆贺声不断。
班长周海斌不时地向我送来感激的眼神,我视若无睹,悄悄离开……
人群渐渐散去。
收拾了水壶、桌椅等东西,男生们把东西搬走,女生则到食堂去吃饭。我和杨箐清、江玉立、胖妹四个人一道离开,随着人群大潮,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前前后后都有人。
学校的食堂在宿舍后方,离开体育场,还有一段路要走,经过宿舍区,之后是绿化林带,然后才到超市区和食堂。
也许,昨晚成江伟的事让我心绪不宁,森森绿化带里,给我重重危机感,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在看着我。我左顾右盼,却毫无发现。
走着走着,我前方的人群越来越散,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我的心更惴惴不安。杨箐清看我脸色不对,关切的问:“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那么差?”
我摇了摇头,微微一耸肩,苦笑:“没事,就是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杨箐清莞尔一笑,清丽的脸庞妩媚动人,说:“当然是在看你说你了。”她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出了事,压根就没往坏处想,反而喜滋滋,蛾眉飞扬,“你看,你今天一来,三言两语,就让我们班弱兵变强将,多少人对你刮目相看?!”
江玉立无限好奇,上前一步,攀住我的肩膀,抬起清秀的脸,双眸秋水欲滴,娇气而亲昵的问:“紫苑,告诉我们,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厉害?”
我讳莫如深的一笑,平淡地说:“没什么,就是聊聊天,拿美女刺激刺激他们,然后他们肾上腺素飙升,就变猛男了!”
“去——少在这儿贫!”杨箐清又笑容绚丽,一把推开我,“方紫苑,你就不能有一时片刻的正经吗?!”
“好姐姐,到底说了什么,告诉我嘛?”江玉立不甘心,刨根问底。
我正要回答,前方的绿化林带中,两个高大的人影冒出,向我们昂然走来。
他们虽然身着便装,可步伐节奏有致,脚气霍然生风,像追命索魂的黑白,我头皮发麻,心想,我的厄运还没有结束——
我停下脚步,悄悄地往杨箐清的裤袋里摸索,掏出她的手机,附在她耳边低语:“借我用用!”不等她回答,拨通了沈真的手机。
昨晚沈洪说的那番话,声音似乎还在我的耳边回荡:“我希望你以后和他保持距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分清楚。我就这么一个兄弟,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我没忘记这些话,可现在沈真是我唯一的希望、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两个人越来越近,沈真清朗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你好,我是沈真!”
我躲在杨箐清等人身后,贴近绿化带,避免惊动其他人,压低声音:“沈真,有警察来找我,可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我怕情况不妙,你能来我们学校一趟吗?”
沈真:“.......”
他还没来及说话,那两个人已经走到我面前,我的身边除了那三姐妹,没有别人了,三姐妹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来人,呆若木鸡。
而路人看到来者气势汹汹,纷纷绕道远离,有人好奇的看过来,却也无人敢停留。
我放下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拿着机子藏到身后,转过身来,假装平静,面对两位来者。
这两个人都高大精壮、目光炯炯,行为举止顿挫有致,军人的气质十足。
两个人同时掏出证件,摆在我的脸前,其中稍胖一些的那人声音沉沉有力:“方紫苑同学,有个案件与你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三姐妹从来没遇上这种事,顿时花容失色,激动地凑近前来看看我,又看看那两个人,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敢插话。
我不慌不忙,看了证件一眼——那个胖些的人证件上面写的是“侦查科、莫荣”,我平静地问:“出了什么事,在这里说不行吗?”
“不行!”莫荣语气果决,不容商量,“昨天晚上,两个警察在你的公寓里被袭击了,你得跟我们去协助调查、录口供!”
我的几个舍友听罢,面如土色,谁能想到我会与“袭警”有什么关联?
我深吸一口气,淡定自若:“我是报案人,又没有犯罪,要我去可以,鉴于昨晚的经验,我要找个人陪我去,否则我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