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梁山比起水泊附近其他的地方,凉爽许多。梁山四面环水,山上绿树成荫,倒是个消夏避暑的好地方。
六月二十二上午,宋江跳下小船,再次踏上梁山的上面,距离上次离开这儿已经近两个时间了。
这两个月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当他再次走上这块土地时竟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淮南受的那一剑让他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多月时间,在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要开始生锈的时候,他终于被获准可以下地活动。
淮南剿匪的战报早在五月底就上报给了朝廷,由于和那神秘的军队两场大战,连准备好的演戏都是用不着了,直接把那两次战果报上去就行了。
比他更早,亳州知州的战报已经提前一天上去了。
那日义勇军满身是血闯进亳州城,让亳州城里官府和禁军紧张了半日。
待到知州大人得到差役到杏林堂之后,到府衙报信,亳州府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知州和通判大人立刻亲临杏林堂探望义勇首领宋江,当见到宋江身受重伤,腹背被穿透不省人事的伤势,均是咂舌不已。
在他们在探视宋江之时,义勇后队也已经匆忙赶到了亳州城,在城外扎下了大营,领军的军官向亳州府衙上报了战果。
据刚刚赶到的清扫战场的义勇军官通报,这一役,义勇军二千五百人,自家伤亡足有半数。
损失不小斩获却是更多,因匪盗顽强誓死不降,没有一个俘虏,杀敌三千一百多人,缴获物资无算。这个数字自是经过了加工过的,所有的数据都夸大了。
这两战也不是没有俘虏,只不过这些审问俘虏之后获知的消息,让军官们坐不住了,这些俘虏并不是什么盗匪,而是朝廷的官兵。
这俘虏实在棘手,留不得放不得,更是不可能带往亳州城去,带队的几个军官商议一下,唯有全部杀掉才算是安全。
得了义勇战果的地方官员与禁军官员俱是不信,纷纷前往义勇营地查看战果。谁也不信一支民军真有如此战力,到了亳州不到几天,真能有这么大的斩获。
进营时趾高气扬满脸怀疑的官员们,出来时俱是脸色苍白,有脆弱些的更是呕吐不止。之后每每有人好奇询问起他们大营内究竟是何等样子,如何可以让他们失常至此时,他们都是三缄其口,个个摇头不语。
在此事过去半月之后,据说某个官员酩酊大醉之后,在旁人的追问下说了一番话:“太可怕了,那济州义勇大营操场中有一个高高的京观,不是用土,也不是用石,都是用人头堆出来的!几千个人头堆成在一起的景象你见过没?千万不要去看,那种东西看完之后是要做噩梦的,我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怀疑此事,害得自己连续做了半月的噩梦!别说义勇说杀了三千匪贼,就是说杀了五千,我也不敢不信。义勇民军狠啊,千万不要招惹他们,太可怕了!”
至于此事是真是假,没有谁能认定。但是有件事情是千真万确的,自从义勇军在亳州恶战之后,亳州附近匪徒绝迹,汴河之上畅通无阻,就连附近陈州、太平府的匪盗都是消失不见。
朝廷五月三十日收到了亳州知州、通判与亳州骁果军都指挥使的联合奏报。三人联合奏报中大大的褒扬了济州义勇一番:“义勇军与众匪贼连日二战,毙敌三千之众,匪盗极其顽固,无一降者,缴获无算。此役,义勇军伤亡惨重,臣等得知即刻赶到义勇军营抚慰,阵亡者约有近千,余者人人带伤,义勇首领宋江亦是身负重伤,昏迷一日一夜未醒......”
后一日,义勇军副统领孙俊真的奏报也送达了朝廷,与亳州知州等官员的战报大同小异,只是具体的数字上详细了许多,两份捷报,数纸千言,透出多少刀光血影。
蔡太师在得到战报第一时间便进宫去了,徽宗陛下听闻匪盗已经被剿灭,汴河从此安宁,龙颜大悦,不过立刻便关切起宋江重伤的消息来。得了捷报之后,陛下立刻派遣两名御医,带上无数的赏赐前往济州探望宋江的伤势。
二日后,官家兴致勃勃的上了朝,在朝会上对宋江大大褒奖,连带着也是夸赞了一番太师大人的识人之明与举荐之功。
一时朝野议论纷纷,说的都是这济州义勇军与宋江之事,看来宋江得官家宠信,飞黄腾达便在指日之间。
汴京城里更有不少好事者把义勇军这一仗添油加醋风传了起来,不到一月,济州义勇便已天下闻名,义勇的首领宋江更是被吹嘘得像天上星宿下凡,特意来辅佐当今的官家。
朝野上下为淮南盗平,从此汴京困境被解之事一片欢腾时,也有人心急如焚,担心落泪。更有人夜夜不得安眠,连梦中都盘算着如何除掉心中的祸患!
实际上义勇军的损失并没有奏报中的那么大,不过也不算小。战后的统计数字,阵亡者四百多人,伤者五百有余。至于偷袭者为何人,早就查明了,从俘虏口中得知,偷袭之人正是童贯所派,既是那日演武场上的死敌,西军的精骑。
这支骑军演武结束之后返回西北途中,在洛阳转向东南,由刘延庆的次子刘光世为将,率两千骑前来偷袭宋江。刘光世比宋江早到两日,早早便埋伏在双锁山准备偷袭,至于这刘光世是如何得知宋江准备进剿双锁山之事,这些俘虏都是不知。
这些情报在遇伏第二日便问了出来,至于所俘的西军,为了不留后患只有全部......
宋江醒来几日后,便知道了这些事情,今日身体稍好,再上梁山便是来商议此事的。